他的父親是家裡的老么,父親的一生是不怎麼得志的,年少讀過書,但遺憾是77年的高考落榜,村裡想請他做小學老師,那時候的工資是32塊一個月,父親不甘於平庸,想出去做一番事業,買賣、挖礦,折騰到三十來歲也一事無成,時也命也,最終遇到了母親回到了小山村,再次與土地打交道,開始了勞碌的後半生。母親出生在一個更偏僻的小山村,家裡的兄弟姐妹眾多,外公早年過世後,作為老大,初中畢業的母親就要承擔起家裡的勞動力,再後來遇到了父親。
96年,他出生了,作為一個小山村的孩子他也曾羨慕過別人那些衣食無憂的家庭,可以買很多的玩具,可以買很多很多好吃的,而他從小就要開始懂事當家。作為獨子的他小小的身體要洗衣做飯,鑽山伐木,春種秋收,暑來寒往,嘗著那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孩子從未體驗過的辛苦。但是他沒法抱怨,也不敢妄自菲薄,先天的環境是出生就烙印在身上的,但是他堅信讀書是可以改變命運的。父親和母親沒辦法給他創造優越的環境,但是給了很多鼓勵和關愛,培養了他堅韌樸素的性格。他努力讀書,一定要走出這片連綿無垣的大山;似乎老天一直在和他開玩笑,小學考試差幾分,上不了縣重點中學,中考差幾分,上不了市重點高中,高考落榜,去不了心儀的大學。
14年的那個夏天,他跟家裡拿了兩千,和同學去體驗暑假工的生活。他去了隔壁省的經濟特區-深圳,沒有高學歷和技能的他只能去工廠,最終找了一份流水線上的臨時工工作,那時候,廉價的勞動力遍地都是,臨時工一個小時只有10塊錢,一天工作12小時,沒有加班費,沒有雙休,看不到外面明媚的太陽,每天都在重複機械勞動。由於來回找工作的折騰,再加上租房水電費,他開始捉襟見肘,吃的最多就是辣椒炒雞蛋,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堅持下來了,近1米7的他瘦的只剩107斤。在深圳,像他這樣的青年有很多很多,過著那種“吃不完的豬腳飯,做不完的流水線”看不到前方的生活,他不想這樣下去,這樣的人生沒有意義,那一年秋天,他回到了課堂,開始了復讀。
15年,他考去了上海,學費是自己貸款的,他認為長大了,很多事情要靠自己。但是寬鬆的環境讓他開始有些鬆懈,他掛科了,逐漸淪為學渣,為了畢業他重修課程,一分一分的補回來。17年的春夏交際,他去上重修課,那天,本來坐中間位置的他突發奇想要到窗邊,因為窗外有校園歌手比賽,他低頭髮現電腦上插著隨身碟,為了尋找失主他開啟檢視失主資訊,發現學號和名字,那是一個女孩,一位小學妹,他在表白牆上發了失物招領,女孩根據聯絡方式加了微信。之後的交流裡,他覺得女孩很有趣,兩人約了個飯局,一來二去他們在一起了,墜入愛河,生活變得多彩。命運軌跡的交織使他遇到了她,相遇的機率比普朗克常量還要來的小。女孩來之於江浙滬,大概是一箇中產家庭,父母為雙職工,條件較為殷實,女孩沒有嫌棄那個窮小子,頂了很多的壓力,這就是校園愛情吧。他們一起吃飯、逛街、壓馬路,和很多很多情侶一樣,互述分享著開心與難過。
18年,由於學校校區的變動兩人開始了不同校區的異地戀生活,他沒有選擇考研,想著先在上海把根紮下,好好學習,順利畢業,女孩就是他的目標和未來方向。他參加了培訓,19年順利畢業,並在上海找了一份工作。女孩選擇考研,留在上海,延續這份不易的感情,遺憾的是女孩最終沒有考上。年底,疫情來了,來的不知所措,為兩個人的相約載入了太多不可抗拒的阻力。20年,由於學校的安排,女孩在家裡完成畢設,她畢業了,在家那邊上班,生活步入軌跡。疫情裡,他和女孩的見面次數並不多,大多時候都是靠著冰冷的手機傳達那些溫暖的訊息捱過那日日夜夜的無人相依的孤獨。
21年,他們分手了,還沒等到他去杭州,可能女孩承受了太多的壓力,也許愛情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他是一個窮小子,沒有得到女孩父母的認可,他並非沒有想不通,沒有對與錯,每個父母都想自己的孩子過得好一些,沒有物質支撐的愛情很容易被現實擊垮,是的吖,現在的他首付都很難湊起。他的內心很痛很痛,他真的真的很愛女孩,很想娶她為妻,他明白相必女孩也是受了多少煎熬和痛楚才做的決定,也許做一個執行者才是最難的吧。
他們們確實處於不同的階級,在物質層面和精神層面,但是並是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他也在努力縮小差距,他也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人,雖然家庭條件不好,但是堅韌而自信,對於未來他也在做佈局和規劃,他總會達到女孩的層次,他是一個執著的人,他會去解決這些問題的。 也許她會接觸新的人,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不知道是否會過得快樂,但是他不會放棄,他只希望女孩不要嫁的太早,也許一切都還來得及。
一個25歲男孩的自述,他堅信努力可以改變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