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年底,我們的詩壇就熱鬧非凡了。各種刊物的獎勵,各種地方的獎勵,還有各種詩歌節都頻頻亮相。“著名詩人”們在這裡是評委,到那裡獲獎,忙得是不亦樂乎。這樣的忙碌,他們是很喜歡的。“著名詩人”又斬獲了一些“大獎”,就更加著名了。
舉辦了五屆的“上海詩歌節”,第六屆如期舉辦了。《上海文學》還專門出版了“第六屆上海詩歌節特刊”,算是這次詩歌節的重頭戲。其中,有李雲的一首詩《舞步》,讓人覺得有些“驚豔”。讓人“驚豔”之處有兩個方面:一是錯別字,二是再次發表。
在這首《舞步》裡,有“在大漠戈壁廣柔舞池”這句話。廣柔舞池?廣柔難道是一個地方的名字?倒也是有可能。但從字裡行間來看,這“廣柔”不是名詞,而是形容詞。又“廣”又“柔”的舞池?這樣的舞池,跳起舞來只怕是會東倒西歪的。
好在這首詩不是第一次面世,就有了參考。同樣是《舞步》,同樣的作者李雲,去年在第12期的《安徽文學》上就發表過。在那裡,舞池不是“廣柔”的,而是“遼闊”的。由此我們可以想見,這裡的“廣柔”是錯別字,原本應該是“廣袤”。這個“袤”字,缺了一點一橫,就變成“柔”字了。
這是誰的錯?作者?編輯?由“遼闊”變成“廣柔”,這顯然是作者的意思。這個作者就是想換一個“深奧”一點的詞。由“廣袤”到“廣柔”,從“mao”到“rou”,這顯然不是輸入法的“失誤”,就是作者一直就認為,那就是“廣柔”,一直就是這麼讀的。當然,最後也可能歸於印刷工的錯。
這位作者李雲是誰?怎麼犯了這麼低階的別字錯誤?這一查,還真不簡單啊。“安徽省作家協會秘書長,《詩歌月刊》主編,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魯迅文學院第三十三屆學員。”後面還有一長串,這裡就不都列舉出來了,就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就這樣明顯的錯別字,《上海文學》的編輯怎麼沒有發現呢?哪怕只需讀一遍,這樣的錯誤就應該會被發現的。但是,從一審到二審,再到定稿,這麼明顯的錯別字就是沒有被發現,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上海文學》上了。這是為什麼?《上海文學》就這麼“信任”李雲?
主要的原因,估計就在“安徽省作家協會秘書長,《詩歌月刊》主編”這裡。人家李雲還是《詩歌月刊》主編呢,主編能有錯?肯定不能!所以,這個出自主編之手的“廣柔”,便一路綠燈,最後在《上海文學》閃亮登場了。
文學編輯與編輯之間,就是這麼“信任”。你的作品在我這兒刊登,根本就不用看,直接發表。管你寫的是什麼,有沒有錯別字,一律“用了”。這個方便之門確實開得有點大,大得超乎了我們的想象,完全是不設防的。因此,我們也就會看到,各大刊物的編輯們,作品那也是相當豐富的。
不知在文學圈,一稿多次發表算不算違規。李雲這首《舞步》,先在《安徽文學》上發表,後在《上海文學》上發表,這是正常的事?反正在論文刊物上,一稿多投,或多次發表,那是比較嚴重的違規的。也許,文學圈是個例外,文學圈例外的事向來挺多。
一首詩掰成兩首詩來用,確實很會過日子。雖然有了小小的改動,卻竟然改錯了,看來還是一字不改最為妥當。一般的詩歌愛好者,想要發表一首詩都很難。但李雲一首詩卻能兩次發表,估計他的詩確實是“好”,好得編輯都“愛不釋手”,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發表了。
怎樣才能成為李雲這樣的“著名詩人”?我看沒有別的辦法,《詩歌月刊》主編就是他最好的敲門磚。你如果也成了著名刊物的主編了,那要發表作品,要獲獎,估計就“信手拈來”了,毫不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