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醫生這個職業,最基本的職業操守原本是以救死扶傷為己任。而在731部隊裡,這些所謂的軍醫們卻與他們的職業操守背道而馳,他們不再是救死扶傷的天使,而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他們失去了對生命的敬畏,把人當成了做試驗用的小白鼠,直到榨乾最後一滴血為止。
我們大多數人或許因為種種原因,也許只對731這支部隊瞭解得多一些。然而在中國的土地上,絕不僅僅只有一個731部隊。731部隊是一個主體,以它為依託,在中國又分散開來許多分支部隊,但這些分支部隊卻鮮為人知。
本篇文章著重講述的就是731部隊下設的幾個規模較大的分支部隊。這些部隊裡的軍醫,也同樣是喪失了做人的底線與職業操守的惡魔,比起731部隊有過之而無不及。
失去了對生命敬畏的1644部隊
從南京市中心新街口往東到中山門一帶,80多年前,這裡是日軍南京榮字第1644部隊的駐地,對外的公開名稱為“中支那防疫給水部”,這裡最多的時候工作人員達到了1500多人。
這裡的保密措施相當嚴格,從事殘忍的活體試驗六年時間,殺害了無數的中國人,當地居民及各屆偽政權竟毫不知情。
1644部隊本部就設在原南京陸軍醫院裡,細菌戰研究和活體試驗,則在主樓後面的4層的大樓中進行。一樓用於研究霍亂、傷寒和鼠疫等病菌;二樓是飼養老鼠和繁殖跳蚤的地方;三樓是活體實驗室;頂層為試驗物件被監禁和接受試驗的地方。
活體試驗物件來自俘虜,大部分是中國人,也有少量俄國等其他國家的人,大多為成年男子,偶爾也有婦女兒童。無論男女老少,一旦進入這裡,就絕不可能活著出去。
人的尊嚴,人的基本權利,在這裡都被野蠻殘暴地剝奪了。
人們被迫剝光衣服,赤身裸體像動物一樣被分別關在一個個鐵籠子裡,吃飯、睡覺、大小便都在籠子裡進行。鐵籠的空間狹小低矮,僅能容納一個單人床位,人在裡面只能躺著或坐著,根本無法站起來。
侵略者在踐踏個體生命尊嚴的同時,也將人類的整體文明踩在了腳下。
1941年,這裡的人體試驗研究達到了瘋狂的程度。
從東京專門過來的所謂的醫學工作者,根本不把中國人視為同類生命,沒有敬畏的心理,沒有悲憫的情懷,只是挖空心思地進行各種常人難以想象的試驗。
他們強迫受試者喝蛇毒液和炭疽菌培養液,做狂犬病感染實驗,往人體內注射不同的細菌以及蜈蚣、蠍子、蝮蛇等動物的毒液或血液,待出現症狀時再抽血進行化驗分析。
忍受著非人的折磨,身體極度虛弱的囚犯們還要不斷把血液貢獻出來,供這些東洋惡魔進行罪惡的研究。
儘管有源源不斷的免費實驗物件,兇殘的日軍仍然要對俘虜們“利用到最後一滴血。”
一旦誰的身體不再適宜進行實驗了,他們就將抽血的皮管直接接到人的大腿動脈上,讓富含細菌和毒素的血液全部排放到容器中備用。無辜的生命因失血過度而瀕臨死亡時,他們也不會放過,還要用腳踏壓他的心臟部位,直到榨乾最後一滴血才肯罷手。
為了進行化學武器實驗,他們把受試者綁在毒氣室的椅子上,開啟盛著氰氫酸的容器封口,觀察他們臨死前的痛苦狀況。以上實驗結果不論成功與否,最終物件都要被殺死扔進焚屍爐。
日軍投降前夕,1644部隊接到命令:“凡是帶菌物,從跳蚤、老鼠直至活人全都焚燬!將建築物及室內一切物品全部處置掉!”
於是,為開發細菌武器而進行的所有活動的痕跡都被幹淨徹底地抹掉了。一百多個尚未被折磨死的俘虜全部被毒氣殺死,堆積如山的屍體被焚燒後拋進長江。
只見人進不見人出的1845部隊
濟南經六緯九路山東省物資局院內,有一棟灰色的三層樓。這是一座老樓,由整塊的大青石打底,看上去非常堅固。
上世紀40年代,這裡曾經是日本人的陸軍醫院。
這所謂的“陸軍醫院" ,就是731的分支部隊1875部隊本部,對外稱“北支那防疫給水部濟南派遣部”。在這裡培植室、實驗室、滅菌室、消毒室等設定一應俱全,光解剖室就有三個,還有一個專門的焚屍爐。
奇怪的是陸軍醫院裡根本見不到有傷病員進出,戒備卻異常森嚴,全副武裝的哨兵晝夜把守,不僅進出大門要經過嚴格的盤查,就連醫院附近的街道都是關卡林立。白天常見一卡車一卡車地往裡面運人,卻從來不見有傷愈的人出來。晚上經常有車開出來,每次都是直奔琵琶山的“萬人坑”。
醫院外面常有拉排子車的車伕在這裡等活。車伕們常會被叫進院裡扛東西,通常扛一回就給兩斤小米,這在當時是非常高的報酬。每次他們都是把一包包用布包裹著的條狀物品從地下室扛出來,並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有一次,有個布包沒有裹嚴實,車伕扛在肩上一顛,一條人的手臂從包中滑落出來,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燎泡,看上去十分瘳人。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大家這才知道自己扛的竟然是死屍。身著防護服的日本軍醫發現後馬上跑過來,聲色俱厲地把車伕們全部趕出了院子。
成卡車運來的都是關押在濟南新華院集中營內的俘虜,日軍強行往他們體內注射鼠疫、傷寒、霍亂等病菌。幾個小時之後,淋巴腺紅腫,臉部和胸部的面板開始發紅,由紅漸漸轉紫,最後變成黑紫色。一次實驗就會有幾十甚至上百人被感染。由於得不到醫治,大部分被感染者很快就死去了,個別康復的又會被再次注射感染,直至落到死神手中才算得到解脫。
實驗物件即便死了,也不會被輕易放過,還有解剖室等著呢。為了研究,為了教學,甚至就為了練手,常常需要屍體進行解剖。
最令人髮指的是這些惡魔竟然解剖活人,而且是在不打麻藥的情況下。以至於解剖室中經常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據不完全統計,在這裡被折磨致死的有1000多人。
8604部隊,哄騙難民吃下帶細菌的食物
1942年,香港被日軍攻陷,大批難民乘船經大嶼山逃往內地,許多難民被送往廣州海珠區南石頭村集中營,然而這裡確是731部隊的分支機構,日軍駐廣州8604部隊的所在地。
在這裡,保守估計有十餘萬粵港同胞被日軍殺害。
8604部隊成員為了驗證培養的細菌效果如何,將傷寒菌投放在集中營的水井中。沒想到很少有人喝生水,大家都習慣喝開水,井中的細菌沒能發揮作用。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稀粥是這裡的人們每天勉強餬口的唯一食物,日軍又把細菌投放在粥中。一天兩天,還是不見有人發病。原來由於粥的溫度高,細菌放進去後都被燙死了。為此,8604部隊向東京軍醫學校求援,專程運來了副傷寒沙門氏菌。這種細菌會造成急性中毒,人一旦吃進含這種細菌的食物,不僅很快就會發病,而且很難診斷和醫治,死亡率非常高。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粥煮好了日軍先不讓端出來,而是在廚房裡擱置到溫度適宜時將細菌放進去,再送去集中營讓大家吃。就這樣,人們喝下這本以為能賴以維持生命的稀粥,卻於不知不覺間踏上了不歸之路。
成為細菌載體的人們上吐下瀉,又得不到醫治,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死亡。六個專門負責往外運送屍體的人,每天用三張帆布床和一輛板車從早到晚不停地運送,集中營內居然不見屍體有所減少。
死人越來越多,日軍索性在集中營裡造了兩座銷屍池,一座可堆放五六十具屍體,裝滿後加入藥水封上蓋,十幾天後屍體便化為血水滲入地下。
有的病人還沒嚥氣,也被拋入池中活活化解掉了。銷屍池還不夠用,日軍又讓人在南萁路一帶挖溝填埋屍體,一條溝填滿後旁邊再挖一條,一條條延伸開來的溝中掩埋的屍體難以計數。
上世紀50年代,造紙廠的施工隊在此挖坑時,暴露出來層層疊疊的屍骨竟有千具以上。80年代再次施工時,挖出的森森白骨,足足用了幾百只罈子才裝斂完。
當年10歲的蕭錚和他7歲的弟弟是集中營中年齡最小的“囚犯”。他們是因為家裡沒飯吃,為討口飯吃而自投羅網的。吃過日本人給的飯之後,不一會兒兄弟倆就開始一陣陣地身上發冷。
看到弟弟打著哆嗦喊冷,蕭錚雖然自己也冷得不行,還是將撿來的破棉被一個勁地往弟弟身上蓋。他緊緊地摟住弟弟,希望能給他一些溫暖,卻最終也沒有能夠留住他幼小的生命。
蕭錚不但全身發冷,腳底還開始腐爛,難以忍受的疼痛讓雙腳根本不敢著地。九死一生,總算撿了一命,落下的傷疤則伴隨了他一生。後來這位倖存的老人講述當年的苦難經歷時還記憶猶新。
更為可惡的是日軍還特製了一批帶有病菌的燒餅在集中營發放,發放時還拍下照片登在報紙上,宣揚“皇軍在做善事,送燒餅給沒飯吃的中國百姓”。
日本老兵丸山茂曾是8604部隊第一課細菌檢索班班長,當年他曾參與殺害了大量的中國同胞,雖然幾十年過去了,但是這些殘忍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良心的譴責令他寢食難安,終於在1993年懷著懺悔的心情寫下屠殺見證的證詞。
1995年,丸山茂專程來到廣州。他身著一襲黑衣,剃光了頭髮,在寫有“粵港難民之墓”的受難者紀念碑前長跪不起,悔愧的淚水滴落在這塊滲透著中國人鮮血的土地上。墓碑前掛滿了他特意從日本帶來的幾百只謝罪的紙鶴。
結語
雖然我們今天所能瞭解到的這段歷史,只能通過當年的倖存者以及後來良心發現的日本老兵的口述中,尋找到當年的一些蛛絲馬跡,揭開它神秘的面紗。但這些記憶,足以證明這支特殊的部隊在中國土地上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時光易逝,但這些記憶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我們淡忘。
歷史猶如一面鏡子,他照射出了日軍最瘋狂、最殘忍的一面,同時也是人類文明史上最黑暗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