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迷茫的時候來到灕江,這似乎不是時候,又似乎恰是其時。灕江之美,天下聞名,尤其是20元人民幣背景景點,更是迷倒眾生。
此行一路走來,天氣始終沒有放晴。在龍脊梯田的那天傍晚,沒有賞到夕陽西下紅霞滿天的勝景,卻意外地在傍晚看到了嫋嫋青煙,瀰漫在山野之間,勾起我童年的回憶,一種久違的感覺,一種往昔的情懷襲上心頭,久久不去。在龍脊梯田的那天清晨,也沒有看到日出奇觀,卻有意外的收穫,雲霧在山間繚繞,煙雨在金黃的梯田上縹緲,共同演繹了一臺絕美的大戲,而我又有幸地成為了其中的觀眾。驚喜連連,我心足矣。離開金坑大寨前往桂林,還是愁雲慘淡。一路走,一路擔心。來到興坪古鎮已是午後,漫步灕江邊,只見天陰欲雨,滿眼灰濛濛。我無心賞景,早早就在江邊租下了客棧,靜候良機,等待奇蹟的出現。
翌日醒來,天陰飄雨,時有時無,時大時小。我們不再等下去了,背起行囊就往江邊走去。秋天的灕江清瘦了許多,水位退下去了,露出江心的一個綠色小洲。我們乘坐竹筏渡過江面,來到小洲上。小洲上遍佈鵝卵石,石上長滿野花野草,野花的顏色黃中泛白,很淡雅,模樣與小拇指一般。野草顏色駁雜,綠的,黃的,紅的交錯在一起。最惹眼的當然是紅的,一叢叢的,很豔,遠遠望去與灰濛濛的天空形成強烈的對比。
江水在小洲的兩旁奔流,偶爾有漁船在晨霧瀰漫的江面上遊弋。江的右側是山,蔥鬱的樹林覆蓋了山體,被秋霜染紅的樹葉點綴其間,格外迷人。江的左側也是山,正是20元人民幣背景的元寶山。它靜靜地站立在那裡,陪伴它的是左右兩座大山,江水從它身邊流過,翠竹簇擁在它的身下,淡淡的流雲在它的腰間駐足。它的美在晨霧中依稀展現,頗有些撲朔迷離。再遠處似是在灕江的盡頭,也是山,那連綿起伏的遠山,淡淡的,在輕霧的籠罩之中,美得朦朧,像是秋晨裡的一個銀色的夢。
我們約好的漁船已早早在那等候。那是一條竹筏,竹筏上有魚簍,有汽燈,還有兩隻黑色的魚鷹。煙雨迷濛的早晨,在群峰聳立的江面上,停留著這樣一條竹筏,坐著這麼一個披著蓑衣的漁人,燈光在空濛中閃爍,魚鷹在扇動著翅膀。此刻,誰也不會懷疑這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絕美的畫面。天空又飄起了雨,細細的雨,柔柔的風,有些微寒,又有些清爽。打一把油紙傘,輕輕走上竹筏,往中間一站,就是一道風景。
背景有了,舞臺已經搭好,道具也已齊全,就看錶演者了。你看她身著漢服飄然而至,一抬手,一舉足都是戲;一輕顰,一淺笑皆成景。舉起一盞舊時的汽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江面,倒影在水中輕輕晃動,煞是好看。走近魚鷹,問它可曾捕獲魚兒,漁人給了它多少獎賞,魚鷹不語,不笑,只會傻傻而立。橫吹笛子,一曲悠揚的曲調與晨霧,與雨絲一起在江面上飄散。背靠大魚簍而坐,輕摟著小魚簍,含羞低頭,凝望著一江秋水,似有訴說不盡的柔情。
舞臺太大,背景太廣闊,太幽深。這一切太真實,又太虛幻。你可以縱情歡歌,抒發心中無限的暢意;你可以盡情揮灑,揮灑那積蓄已久的豪情。煙雨,灕江,近在咫尺的元寶山,依稀的遠山,漁舟,魚鷹,漁人,還有我和我的妻子,縹緲而又清晰,真切而又迷離。特定的時間,特定的環境,特定的氛圍,創造出特定的美,——真實而虛幻的美。
我們生活在真實之中,卻又總是在尋找那種虛幻、縹緲的感覺。有些時候,我們真的很想逃離真實的生活。也許,偶爾的虛幻更能叫我們忘記真實的煩惱和憂傷。我們需要在真實和虛幻之間找到一種平衡,需要讓我們的心靈短暫地在虛幻裡停留。這是否就可以理解為詩意的生活?在這麼一個清晨,我們所有的體驗都似乎在詮釋著這麼一個道理。
晨霧在每一座山峰繞過、駐足,柔柔的雨絲編織出一張似有似無的網。煙雨中的灕江之晨,少了漁舟唱晚的況味,卻多了幾分清晨的迷離。漁舟唱晚裡,有詩,亦有畫;煙雨中的灕江之晨,同樣有詩,亦有畫。孰美?孰更美?誰也無法斷定。當你身處夕陽晚照時,你會毫不猶豫地說漁舟唱晚美;當你置身於煙雨迷濛中,你也許會說,灕江之晨更美。
美在灕江的每一個夜晚,美在灕江的每一個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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