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在我國北方鄰國俄羅斯境內,有這樣一所令人聞風喪膽的監獄,關押著的人全部是重刑犯,提供從入獄到入土一條龍服務,只要人被關押進去,就別想再活著出來,很多人寧願被槍斃也不願意進入這座監獄。
然而,囚犯們的意願是一回事,法官們的判決又是另一回事,這座監獄位於莫斯科北部600公里一座人跡罕至的孤島上,它叫火島監獄。
火島監獄是俄羅斯安全係數最高的監獄之一,從來沒有囚犯能從這座監獄中逃出,囚犯們甚至都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因為這座小島的天然環境實在太獨特了,這座島嶼四周都被冰雪覆蓋,外圍是12平方公里的湖泊和沼澤,將這座島嶼與外界完全隔離。
這座島聯通外界只有一座橋,而橋上三步一崗,5步一哨,還有狙擊手火力覆蓋,就算讓囚犯先跑一公里,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樣的,全部都會被乖乖抓回來。
監獄的牆高6米,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鐵絲網,監獄內的牆壁厚度更是達到了0.8米到1.5米,如果有囚犯想要像《肖勝克的救贖》中瑞德那樣透過挖隧道的方式越獄更是不可能,首先監獄內外安裝有上百個攝像頭,犯人們在房間內的一舉一動都處於監控的覆蓋區域。
其次,每天早上7點,獄警們都會對囚犯居住的房間進行檢查,任何鋒利的物品都會被收走,檢查還要防止有人自殺以及其他意外情況的發生。
另外,在監獄牆外有獄警和警犬24小時不間斷巡邏,說得更直白一點,就算有人能挖通厚厚的牆壁,像特工一樣翻越七八米的高牆,他們出去以後也會直接傻眼,因此他們根本不知道應該往哪兒跑,還不如乖乖地回到牢房。
當然,要想住進這樣的監獄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火島監獄一共只能關押200名囚犯,目前這裡關押著189名重刑犯,他們包括恐怖分子,黑手黨頭目,殺人犯或者強姦犯,每一個人手上都握有至少兩條人命,全部判處無期徒刑(因為俄羅斯1996年後暫停廢除了死刑制)。
無期徒刑意味著他們此後餘生都會一直待在這座監獄,直至死亡。對囚犯們最嚴厲的懲罰便是無期徒刑,因為他們可能每時每刻都要思考犯下的錯誤對人生的影響,直到去世那一天為止。
火島監獄在16世紀原本是一座修道院,修道士習慣在納瓦霍洛湖邊燃起篝火,在旁邊插上幾個火把,火島由此得名。1917年十月革命席捲了很多的無神論者,他們趕出了這裡的修道士,並於1994年將這座修道院改造為火島監獄,讓犯人們徹底反思過去犯下的罪孽。
火島監獄夏季溫度在40度左右,由於周圍都是湖水,所以蚊蟲肆虐,經常讓犯人們無法入睡,冬天溫度在零下35度,寒風刺骨,凍得人瑟瑟發抖,作為重刑犯的關押地非常合適。
經過監獄長的同意,採訪團隊採訪了一位性犯罪殺手萊萬諾夫,他17歲時犯下了自己的第1樁罪行,當時性侵了一位9歲的女孩,這個女孩還是自己好朋友的女兒,萊萬諾夫因此被判了4年刑,可是出獄之後的萊萬諾夫並沒有由此收手,他在網上認識了一位21歲的美麗姑娘,兩人很快確定為情侶關係。
萊萬諾夫在俄羅斯中部城市索隆斯克的一個車庫內竟然引誘這位年輕的姑娘與他發生性行為,卻遭到了對方的拒絕和反抗,萊萬諾夫突然失去了控制力,他憤怒地錘擊了這位姑娘,然後殘忍地將其殺死。
事後,萊萬諾夫也十分的懊悔,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這年他才24歲。
醫生對萊萬諾夫進行了全面的檢查,最終的報告顯示在案發時他頭腦冷靜,意識健全,具有完全行為能力,無法被判定為精神異常。
這種情況下,萊萬諾夫在法庭上被判處23年有期徒刑,不過國家檢察官認為這個刑期太低了,對此提出了上訴,再審時,萊萬諾夫刑期從23年改為了無期徒刑,萊萬諾夫由此進入火島監獄。
每個囚犯房間居住的人數為4~8人。在整個房間裡唯一沒有監視攝像頭的就是廁所,廁所十分地狹窄,四面全是牆壁,只有一個固定在地上的馬桶,這可能是犯人唯一一點比較自我的活動空間。
按照法律規定,無期徒刑在25年刑期後可以獲得假釋機會,從理論上來說,只要萊萬諾夫好好表現,爭取立功減刑的機會,那麼在25年之後,他就可以申請假釋,當然前提條件是心理專家對其心理進行評估,確定他具有悔改的意圖並同意假釋,那麼萊萬諾夫在50歲的時候,真有可能離開這座監獄。
不過一個殘酷的現實是目前在火島監獄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囚犯被提前釋放過,這裡的第一批犯人已經關押了27年,可他們通通都沒有透過假釋,可能心理專家認為這些歹徒窮兇極惡,放出去的話可能會造成一些不安全因素。
對此,監獄長語重心長地對萊萬諾夫說,“年輕人,沒事,先關個25年再說,不要老想著出去,安心地在這裡住著吧”。
監獄的衣食住行都非常的便利,拎包即可入住,囚犯們根本不用想太多的事情。在牢房窗外面就是墓地,人死了之後可以直接安葬在墳墓裡,監獄為他們做了最充分的考慮。
火島監獄還有一個縫紉工廠,那些想要爭取良好表現的犯人可以去那裡工作,工廠主要為莫斯科一傢俬人公司製作救生衣、建築工人安全服,焊工服、兒童外套、醫務人員工作服。在這裡“上班”,每個月最高可以拿到100歐元的工資,雖然工資不多,但卻是拿到良好表現的通行證。
萊萬諾夫就積極爭取到了這個工作機會,每個月,他都會將掙到的錢償還給前女友的媽媽,因為當時法庭判處他賠償18萬元,而萊萬諾夫根本就沒有錢,他只有獲得被害人家屬的諒解,才有可能真正地得到假釋,所以未來的無數年,他掙到的工資可能都要以這種方式補償給受害者家庭。
監獄長說,“在這裡,我們不懷疑人性,但正因為有假釋制度的存在,每一個犯人都希望能夠表現出悔恨和服從,只有這樣他們才有可能獲得釋放的機會”。
犯人們每個星期都會被強制洗一次澡,監獄裡有45個鍋爐,但淋浴間只有一個,只能同時容納4人沖洗,4人洗完後再讓後面4人進入。澡堂是整個監獄中唯一沒有監控區域的地方,不過在澡堂房門上卻有一個洞,管理人員可以隨時從這個洞中看到犯人們的一舉一動。
為了節省人員開支費用,監獄裡面很多工作都是由囚犯來提供,有53名囚犯就從事著監獄裡廚師,麵包師,鉗工,電工等等工種的工作,他們會製作麵包,大鍋菜,他們做好飯後會將這些飯菜送到每一個犯人房間。不過這些管理人員不會讓這些犯人從事任何與安全相關的工作。
這些重刑犯與普通的犯人不同,無法讓他們聚集在一起吃飯,因為這些人無所顧忌,反正已經是無期徒刑了,很有可能透過劫持獄警或者獄友的方式來換取自由的機會,所以每一頓飯,他們都是在自己的牢房裡吃。
監獄長介紹,“我們這座監獄裡吃的每一頓飯菜都營養均衡,湯裡新增多少肉都是經過精密的計算,這樣能確保每位犯人都得到充足的營養”。
可是當採訪團隊跟著監獄長給犯人打飯時,一名獄友卻忍不住對送飯的人喊道,“再多給我來一些肉”,這時監獄長氣憤地走到他的窗前,說“趕緊拿回去,不要讓我說第2遍”。
我們能夠感受到監獄長正在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如果按照平時,很可能這名囚犯就會被暴打一通,然後送到醫務室,即使這樣,我們也不能排除他會受到進一步的懲罰。
當然,也有一些犯人會給國家檢察院寫信控訴,抱怨他們受到了虐待或者未得到應有的待遇,不過這些信最後往往不了了之,很多犯人對寫信失去了信心,西方和俄羅斯的人權組織也發表過不同的看法,他們認為俄羅斯監獄制度是武斷而暴力的,但這種說法並未得到證實。
在監獄中,犯人如果生病了,他們是可以得到醫治的機會,有一個專門的鐵籠子用於關押囚犯打點滴,這樣可以防止犯人用針頭襲擊醫護人員,不過醫生並不是24小時坐診,他們只有白天才會在,晚上有情況隨時通知。
監獄中的犯人還有放風的機會,只是這裡的放風與普通監獄完全不同,放風的地方是一個完全隔離的籠子,4周全是鐵絲網,籠子上面有巡邏獄警,這是犯人們難得的獨處空間,他們非常珍惜這樣的機會,不需要戴著手銬,也沒有室友的打擾,可以看一看天空,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思考接下來的安排。
另外,比較人性化的一點是犯人們在入獄的前10年時間裡,每年還有兩次家屬探視的機會,一次三天,監獄給探親成員在火島監獄旁安排了專門的公寓,公寓裡面設施齊全,有廚房,獨立衛生間,還有床鋪。
每位想要獲得探視的犯人都需要提前進行稽核,管理人員會檢視犯人與家人的信件,看其中是否有侮辱性的詞彙?關係是否融洽?只有經過嚴格篩選、表現良好的犯人才能夠得到探視的機會,他們可以與自己的家人住上三天,在公寓中沒有攝像頭,肯定有人會有疑問,難道不害怕犯人們傷害他們的家屬嗎?
對此,監獄長說“這些犯人都是經過嚴格的稽核後才會與家人見面,如果他們連自己的家人都不放過,那麼他們真的就是禽獸不如了”。
截至目前,還沒有任何家屬在探視期間遭受到傷害。
獄警們的住所位於火島附近的另一座小島上,上世紀就建造了很多破舊的木屋,這些房屋都是蘇聯時期建造,但是依然能夠抵禦寒冷,獄警和家人們就居住在其中。
有一位犯人名叫哈伊爾布·哈羅夫,他有宗教信仰,全身紋滿了紋身,這些紋身記錄了他通往宗教的道路。
他入獄的原因是搶劫了一個朋友,卻害怕因為朋友起訴而殘忍地殺死了他,狠心對他刺了48刀,雖然在1994年被判處了死刑,可由於俄羅斯廢除了死刑被轉為無期徒刑。
哈伊爾布的背部有一個十分性感的女人,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魔鬼還是天使,當別人問他“這些紋身跟上帝有什麼關係”時,他說“當我背上紋身三年以後,我找到了上帝,我發現了自己的信仰。紋身上有一個囚徒,那是寬恕我罪孽的神。我在監獄裡找到了通往神的道路。不過很可惜,那是在判處死刑之後”。
對於無期徒刑,哈伊爾布十分懊惱,他說“此刻我寧願被槍殺,我在這裡能做什麼呢?只有無盡的悔恨和煩惱。”
大部分囚犯認為離開火島監獄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亡,只有入土為安才能離開這個防守嚴密的島嶼。
在監獄裡,還有專門的健身房,不過那裡設施十分陳舊,每個犯人只有表現良好才有機會去健身房好好放鬆一下,每次時間為倆小時。
對於火島監獄的犯人來說,他們絕大多數都希望好好地活著,只要表現良好,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他們真的能夠重獲自由。
監獄官員對於廢除死刑制也十分贊同:不執行死刑對於這些死刑犯反而是一種最殘酷的懲罰,在餘生中,他們都要思考自己犯下的罪過,這種懲罰比死更難受。
在火島監獄,犯人們的生活究竟怎樣,大家有什麼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