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 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解放軍被俘多是出於何種原因?
- 越軍俘虜得到我軍優待,解放軍戰俘在越南境遇如何?
- 交換俘虜,我軍被俘人員迴歸後為何伏地不起?
- 遭遇非議,有人回鄉之後難以接受抑鬱成疾。
- 命運坎坷,被俘人員不甘沉淪頑強拼搏自謀出路!
我軍被俘人員——1979年自衛反擊戰中的特殊群體,他們的人生起伏且讓本文為您簡要回顧!
一、解放軍被俘人員,一個自衛反擊戰中的“特殊群體”
1979年2月17日,解放軍50餘萬大軍從雲南、廣西兩個方向,向屢屢侵犯我領土,蓄意製造事端,殺害我軍民的越南當局發動正義的自衛反擊。
短短十幾天,解放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續拿下越南北部20多個城鎮,前鋒攻克諒山,距離越南首都河內不到150公里,前後殲滅越軍5萬多人,繳獲大批武器裝備,沉重地打擊了越南當局的囂張氣焰,可謂戰果輝煌。
3月5日,新華社釋出宣告,宣佈反擊戰的目的已經達到,入越作戰的解放軍開始撤回國內,到3月16日解放軍全部離開越南國境。
在一個月的自衛反擊戰爭中,解放軍方面共有238人被俘,除去50軍448團202人整體被俘外,還有36人零星被俘。
解放軍在50多年的軍事鬥爭中培養的是“寧可戰死,絕不偷生”的思想,特別是在解放戰爭後期,都是我軍俘虜敵人,很少有敵人俘虜我軍的情況,就算偶爾有人被俘,也很快被解救了。
所以別說是真的被俘了,就算“被俘”兩個字,提起來都是非常忌諱的。
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也是一樣,大多數指戰員都沒有當俘虜的意識,就算知道被敵人包圍已經無法殺出,也選擇戰鬥到底寧死不屈。這36個零星被俘者中的絕大部分都是在戰鬥中受傷或昏迷失去反抗能力而被俘的。
比如某連機槍副射手張東城,他所在的排在穿插過程中被敵人的火力點發現並壓制,排長派他和班長去炸掉火力點。他和排長提著機槍,拿著手榴彈接近越軍火力點時,排長被敵人的機槍子彈打中倒地。
情況緊急,為了儘快給部隊開闢前進的道路,張東城來不及照看班長,端著槍邊打邊衝到越軍面前。這時候越軍一看中國士兵衝上來,也顧不得再掃射大部隊了,開始一齊向他射擊。張東城一槍打倒了越軍機槍手,自己也中彈失去知覺。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被越軍送到後方的軍醫院接受治療,並嚴密地看管起來,再後來就被送到了俘虜營。
又比如某工兵排排雷手胡強,他和步兵排的戰友們一起去排雷,當時越軍的地雷外殼有木殼雷、塑膠殼雷,用探雷器都探不出來,只能徒手摸到之後引爆,因此工兵那都是拿命在排雷。
就在胡強深入雷區時,一顆定向地雷被戰友引爆了,這顆地雷炸斷了胡強的一條腿,由於事發突然,失去了行動能力的胡強在混亂中被越軍抓走。
還有來自廣西軍區獨立師的胡紅兵,在一次夜間穿插中他和部隊在山谷裡急行軍,不小心踩空掉下山崖,也是他命大,從五米多高的懸崖上掉下去竟然沒有大礙,只不過頭撞上崖底的一塊石頭昏了過去。
胡紅兵所在班的戰友們當時緊急下去搜索,可是胡紅兵無法呼救,天色又黑成一團,根本找不到他在哪裡。
戰友們找來找去,就發現了他的軍帽和一隻鞋子,以為他犧牲了,由於軍情緊急,只好把軍帽和鞋子帶上,繼續趕路。
天亮以後,昏迷的胡紅兵被巡邏的越南民兵發現並捆了起來,等到他醒來就已經身陷戰俘營了。
二、抗爭與回國
在陸續俘虜了一些解放軍戰士之後,越南方面在其對外媒體“越南之聲”節目中專門安排了一個“向親屬報平安”的欄目。
每天晚上,越南方面讓2-3名被俘的解放軍人員廣播講話,自報姓名、籍貫、所在部隊、擔任職務及被俘後所受優待等,企圖擾亂我軍軍心。
但是,越南方面的卑劣伎倆並不能讓被俘人員屈服,有的被俘人員故意混淆了部隊番號和代號,有的連自己的籍貫、職務都是假的。
所以解放軍裝備了電臺的單位和國內的情報部門即使聽到了也搞不清實際情況,更別說越南方面了。
其實越南俘虜營中的待遇根本算不上什麼“優待”,戰俘們一天只有兩頓飯,還要時不時地遭到毒打和拷問,但絕大多數人都堅貞不屈,即使知道我軍的軍事機密也堅決不說。
123師367團某連副連長蘇水保被俘之後,越軍見他雖然穿著兩個衣兜的軍裝但年紀較大,懷疑他是軍官,就對他施以嚴刑拷打。
喪心病狂的越軍狠命踢他的下身,導致蘇水保的睪丸被踢碎,生育能力喪失,但這位英雄咬緊牙關什麼都沒說,越軍見套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只好悻悻然作罷。
胡紅兵被俘之後,越軍同樣對他進行了刑訊審問,各種威逼利誘,但這個潮汕漢子秉承了家鄉人一貫的硬骨頭作風,咬著牙什麼都不說。
越軍氣壞了,把他打了個半死,然後乾脆扔到了一個糞坑裡,每天對著他拉屎撒尿!
就這樣,胡紅兵在糞坑裡呆了五天,餓了就啃越南人扔進來的木薯,渴了只能喝別人的尿……最後竟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至於其他的中方戰俘,除了極少數變節投降的以外,基本上待遇也好不到哪裡去,一般都是隔三差五審問,不說,就往死裡打一頓,要麼關一天禁閉。
由於越南方面剛剛統一不久,還處於落後狀態,開戰之後藥品和食物十分匱乏,自己的傷員都不能及時救治,何況解放軍的俘虜?
我方戰俘交換回國以後經過軍醫的檢查和診斷,發現一半以上的人員患有營養不良。
相反,中國方面的戰俘營則嚴格執行了解放軍一貫的“優待俘虜”的政策,越南戰俘們不僅有人治傷,有新衣服穿,一天三餐頓頓管飽,還有魚和肉吃。
解放軍甚至辦起了各種專業技術的培訓班,一些越南俘虜都學會了種蘑菇、五金加工、傢俱製造、養雞養鴨等技術,不少人回國之後靠學的技術發了一筆小財。
更神奇的是,所有越軍俘虜每個月還會發25元人民幣的津貼,可以到戰俘營的供應站選購自己需要的日用品。
當時,聯合國的觀察組到百色的越軍戰俘營考察後感慨地說:“與其說這是一個戰俘營,不如說是一個改造青少年犯的夏令營。”
從1979年5月21日開始,雙方陸續交換了戰俘。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中方釋放了被俘的1600多名越軍士兵和數百名越方“武裝人員”,而越南方面也送回了238名中方戰俘並歸還了因傷死亡的戰俘骨灰。
5月21日,越南方面向中方送還了首批43名被俘人員。中方則送還120名。
我方接待人員和押送越方戰俘的邊防和公安人員提早一小時到達雙方約定地點,由負責監督戰俘交換的國際紅十字會負責人主持交換雙方的花名冊,然後雙方按照花名冊逐一交換俘虜。
由於雙方對戰俘的情況提前做了溝通,我方專門準備好了擔架,以便運送那些因傷病不能獨立行走的被俘人員,當然越方俘虜的情況相對好一些,有的胖了五六斤,有的甚至胖了近十斤。
我方被俘人員在跨過雙方國境線的“零公里”之後,令雙方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中方戰士當即脫下了越方發給的衣服褲子,揉成一團扔回給越方,或者扔在地上,然後光著身子跑向接待人員。
他們大喊著:“同志,我回來了,回來了!”有的撲倒在地,一次次親吻祖國的土壤,有的衝過來和接待人員緊緊地擁抱,痛哭流涕。
目睹此情此景,我方負責接待的外交人員和在場的公安人員、邊防戰士們無不動容。他們也十分清楚:其實大部分被俘的同志也是英勇戰鬥的好漢,不是孬種!
還有一個原來屬於廣州軍區汽車團的被俘司機,他走過國境線之後脫下鞋子,從裡面取出了一枚原來屬於解放軍的紅五角星帽徽,然後高高舉起。
原來他就是被俘時把帽徽藏在了鞋底下,才避免了被越南方面搜去。他冒著生命危險珍藏著這枚帽徽,就是儲存著對祖國的一片赤膽忠心!
中方代表紅著眼圈對這位勇敢的司機說:“同志,你辛苦了,祖國歡迎你!”
但是所有我方在場的人員都沒有說太多話,他們感動,他們理解,他們惋惜,他們也希望這些曾經被俘的同志得到公正的對待,但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與此相反的是,由於物資匱乏,自己家裡條件較差,越方被俘人員很少喊口號,也基本都沒有丟棄中方給的物品的。
有時候越軍政治人員會暗示換回來的俘虜扔掉帶過來的物品,但一旦有人扔掉,都會有好幾個俘虜衝過來爭搶,搞得越南方面狼狽不堪。
更加令越方尷尬的是,由於越方被俘人員較多,中方被俘人員較少,一開始每次都是中國送回來的俘虜一大片,而越方送過來的寥寥幾個,此情此景就發生在國際紅十字會和各國記者眾目睽睽之下。
隨著雙方交換俘虜的報道和照片陸續刊發,這讓一直吹噓“我國在反侵略戰爭中獲得大勝”的越南當局非常丟臉。
雙方戰俘數量相差懸殊,實在是與自己“世界第三軍事強國”的形象不符,越南方面挖空心思,竟然把之前非法扣留的中國漁民和一些跑到越南境內的罪犯充當“俘虜”來湊數進行“交換”。
這當然引起了中國方面的不滿,隨著一系列的真相被揭露出來,越南方面一系列自欺欺人的齷齪伎倆成了國際笑話。
三、回國之後,他們經歷坎坷,但命運截然不同
中方被俘人員回國後,首先被組織進行學習教育,然後大部分人都被安排提前退役了,實際上,戰爭結束後其他部隊裡退伍復員計程車兵有很多,這樣的安排也沒有什麼不妥。
當然例外是有的,比如遭到越方殘酷迫害的蘇水保,組織上考慮到他頑強鬥爭的情節,不僅恢復了他的職務,而且沒過多久還提升他做了團後勤處股長。
我軍最早的被俘人員之一,123師軍醫院醫生巫遠新的遭遇就坎坷一些。他是隨師部在提前進入越境穿插時掉隊被俘的,按說他不是正式的戰鬥人員,但越方抓到他之後如獲至寶,沒幾天就安排他上電臺廣播。
巫遠新心裡一團亂麻,結結巴巴地按照越南人給的書面稿子念道:
“我叫巫遠新,是個軍醫,16日晚上隨偵察大隊穿插不幸當了戰俘,我們是不願意打仗的,領導一定要我們與越南打……”
講完這些話之後巫遠新後悔不已,這不就跟叛變一樣了嗎?可如果不按越南人安排的說就是死路一條,他還想活著回家呀!
交換俘虜以後,巫遠新被開除了黨籍和軍籍,回到家鄉務農。雖然什麼待遇都沒有了,但畢竟活著見到了妻子兒女。
後來,巫遠新憑藉自己掌握的醫術在大隊裡開了一傢俬人診所,也攢了一些錢,但看到立功受獎的戰友們受到大家崇拜,自己卻抬不起頭來,心裡總是非常難受。
那個時候的人對榮譽還是相當看重的,在部隊裡立過戰功的英雄要麼提幹,要麼專業到地方當幹部。
他們即使復員之後也是光耀門楣,在縣裡鄉里都是風雲人物,而有過被俘經歷的就沒有這麼好過了,大隊幹部為此時常找巫遠新談話。
巫遠新雖然有了錢,鄉親們卻因為他公開上越南電臺廣播的事情對他時有議論,指指點點,為此他十分鬱悶,心病成疾,不到五十歲就去世了。
在當時,部隊裡對於被俘人員的處理已經比抗美援朝時期人性化得多,實際上沒有太多歧視,就是政策上有區別。
但回到家鄉以後。有許多人還是遭到了他人的冷眼,儘管其實他們並不是貪生怕死,這樣的對待難稱公平,也讓被俘人員和他們的家人背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但有一部分人依然以十分頑強的精神自謀出路。
胡紅兵回到部隊以後,團裡對於他的安頓意見發生了分歧,有的認為他的表現是個硬漢子,應該做正常退伍處理,享受退伍政策。
有的領導認為雖然胡紅兵沒有叛國的問題,但畢竟當了俘虜,影響不好,應該開除軍籍。
胡紅兵一聽,倔脾氣上來了:得,你們也別為難了,也別爭了,我自願接受開除軍籍!自己捲鋪蓋回家。
戰友們目瞪口呆:你可要想清楚啊!胡紅兵不管不顧:沒什麼好想的!
胡紅兵回到家鄉種了幾年地,正遇改革開放春風吹到汕頭,家鄉不少人腦筋活絡開始出門做生意,他也大膽下海乾起了個體戶。
說來也巧,胡紅兵一開始在深圳和汕頭之間運輸農產品,後來遇到了幾個以前部隊裡的老戰友,戰友們有的轉業地方成了領導,有的退伍後也在做生意。
他們起步早,有資源、有人脈,大家敬胡紅兵是條漢子,在生意上對他多有照顧。
靠著自己的努力和戰友們的幫助,胡紅兵的業務從一輛小車開始越做越大,最後自己開了公司,當了老闆,到了2000年之後事業依舊興旺發達。
他的故事正應了一句中國的老話“自助者天助”,自強不息,頑強拼搏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得到命運的眷顧。
來自廣西陸川的周方軍也遇到了同樣的困境,他被交換回家後把家裡人嚇了一跳,因為人們都以為他在戰爭中已經犧牲了。
可在得知他的被俘經歷之後,不少人開始嘲笑他是個怕死的膽小鬼,排擠他,有意無意地疏遠他。
周方軍憋悶啊!他多想仰天大喊:我不是膽小鬼!可是,又有誰會聽他呢?
不甘心的他決定一定要闖出名堂來,隨著走南闖北,周方軍的閱歷不斷增加,他觀察到隨著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城市居民對水果的需求可能會增大,於是破釜沉舟自己承包荒山開荒種果樹。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山上的水果連年豐收,收購水果的客商紛至沓來,果子供不應求,一開始在廣西省內賣,後來又賣到廣東。
沒有幾年,周方軍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比當初那些嘲笑他的人好多了。
來自山東聊城的被俘戰士尹東海還是比較幸運的,他享受了正常退伍待遇,可是回到老家以後發現家裡人為了他被俘的事情愁眉不展,連未婚妻都改嫁了。
人家回鄉敲鑼打鼓,戴著大紅花神氣十足,尹東海家卻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連只鳥都懶得飛上門。
難道我就註定了呆在家裡種那幾畝責任田?尹東海是個有志氣、有性格的人,他覺得自己還年輕,大不了一切推倒重來,於是索性拉了一群兄弟到外地打工。
他們在工地搬磚運石賣力氣,起初非常辛苦,但正因為苦的活沒什麼人幹,尹東海他們很快就攢了一筆錢。
後來,尹東海自己做了包工頭,搞建築承包,隨後又回家承接工程,到90年代中期就攢下了百萬身家。
當年的越戰老兵後來自己做生意發家致富的很多,其實這也不是偶然,那一代當過兵的人接受了軍營的錘鍊和戰爭的考驗,性格氣質都會發生很大變化。
軍隊裡要求勇敢誠實講紀律,一旦接到命令堅決執行,所以上過戰場的退伍軍人膽子大,魄力大,守信用,重承諾,能吃苦,敢想敢幹,這樣的人在社會上也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
說到自己的處境,即使是被俘人員也沒有什麼怨言,比起那些犧牲在戰場上的戰友們,他們還算是幸運的,只要活著就還能奮鬥。
對越自衛反擊戰結束後五六年,參加自衛反擊戰的老兵們就碰上了改革開放的大潮,這時候他們大多數才只有二十五六歲、二十七八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所以很多人成了較早富起來的那一批。
一有決心立馬動手幹,不怕挫折不怕失敗,這成了當年老兵創業謀生的最大籌碼。
從今天的角度來看,被俘人員中的大部分人都是特殊的英雄,他們不怕犧牲、勇敢堅強,在祖國需要他們的時候扛槍上前線保家衛國,多人因傷致殘,但可惜時乖運蹇,人生經歷了一些額外的坎坷波折。
1979-1989,南疆十年輪戰耗去了整整一代人的青春,向當年所有參加過正義的自衛反擊戰,為了人民的幸福、國家的安定而流血流汗甚至付出生命的英雄們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