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下半年,解放戰爭節節勝利,國民黨反動派開始全線崩潰,垂死掙扎。我們復旦大學的學生運動和全國的學生運動一樣蓬勃發展,風起雲湧。我是復旦法律系學生自治會的主席,辦了個閱覽室,展出進步書刊,宣傳人民解放戰爭的資訊,很受同學們歡迎,卻被學校當局和一些特務學生視作眼中釘。
終於,厄運降臨我的頭上,我接到學校地下黨的通知,叫我立即離開上海,避居故鄉,果然國民黨反動派把我列入黑名單,進行抓捕。
我在紹興避居幾天後,有一天接到復旦同學來信,約定我某一天到上海北火車站,有人會來接待,行動需要小心。那天,我如約到達上海北站,正在四處張望。突然,一隻溫暖的手把我握住,他用另一隻手的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叫我別講話。我一看是熟悉的同學,就跟著他直往交通大學而去。他把我安排在交大學生宿舍,說:暗號記住,有人會憑暗號幫助我秘密去解放區。他還說,三餐飯有人送,叫我千萬別離開宿舍,不要與人交談。我在交大宿舍熬過了兩天,卻沒人前來與我接頭。原來,由於解放戰爭發展很快,解放軍準備“百萬雄師過大江”,上海到蘇北解放區的地下交通增加了難度,不太安全,我只好再回到家鄉。
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5月28日,我迫不及待地回到上海,立即向復旦報到,地下黨的同學告訴我去解放軍第九兵團文工團報到。5月31日,我正式入伍,成了人民解放軍的一員。
七十多年過去,回望往事,我永遠不會忘記當年握住我的那雙溫暖的手。這不是一般的手,這不是普通的感情,這不是平常的人情交流。我感激黨的恩情,這是黨對我的真誠負責,這種母親般的關愛,激勵我銘記初心使命。(鮑世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