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革命的歷史上,有這樣一對夫妻,他們曾共同參與建立了中國共產黨,為了新中國的誕生不畏艱險的工作。
他們把最好的年華獻給了拯救民族危難的大業,又都在而立之年雙雙殉國。
與毛澤東、蔡和森並稱為“湘江三友”的蕭子升曾經評價他們夫妻,是致力宣揚共產主義的最熱烈的傳道者!
他們就是中國共產黨最忠誠的革命戰士,我黨最早的創始人蔡和森與向警予。
相比丈夫蔡和森來說,作為一個女人,向警予在那個戰亂紛飛的年代裡,沒有一絲的膽小怯懦,她是當之無愧的巾幗英雄。
向警予,原名向俊賢,1895年生於湖南漵浦縣商會會長之家。
她在家裡排行老九,有幾個兄長曾去過日本留學,自幼受到哥哥們的影響,接受了很多新思想的薰陶。
6歲時,向警予進到私塾讀書,八歲時,她成為全縣第一個女學生,這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從小她就讀過《木蘭詩》,幻想著將來能夠成為花木蘭式的人物,不願意像傳統婦女那樣被束縛在家庭裡。
15歲在常德讀書時,她就與丁玲的母親餘曼貞等同學結拜姐妹,對天起誓:“姐妹七人,誓同心願,振奮女子志氣,勵志讀書,男女平等,圖強獲勝,以達教育救國之目的,如有違約,人神共棄!”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腐朽的清王朝被推翻,舉國歡騰。
向警予由湘西到長沙,先後在湖南省立第一女子師範學校、周南女校讀書。
上學期間,她就很關心國家大事,當喪權辱國的“二十一條”簽定後,她和長沙的同學們一起走上街頭演講,喚起同胞們救國救民的熱情。
周南女校被人稱為“女革命家的搖籃”,向警予、蔡暢、丁玲等都是這個時期的學生。
向警予在這裡因與蔡暢的同學關係而結識蔡和森、毛澤東。
1918年4月,毛澤東、蔡和森在湖南發起成立新民學會,以“革新學識,砥礪品行”為宗旨。
已經畢業在家鄉教學的向警予,深為認同新民學會的觀點。於是,她來到北京,拜訪北大校長蔡元培先生,並加入了新民學會。
從那時候開始,向警予和蔡和森的交往逐日漸增多。
同年10月,向警予和蔡暢等組織湖南女子留法勤工儉學會,成為湖南女界勤工儉學運動的首創者。
1919年“五四”運動的風暴席捲全國,向警予立即在在漵浦積極響應。
她帶領學校師生上街遊行,向市民宣傳抵制日貨,號召大家起來,“外爭國權”,“內懲國賊”。
12月,她同蔡和森、蔡暢等30餘人遠涉重洋,赴法勤工儉學。
1920年初,向警予一行人來到巴黎,進入蒙達尼女子公學。
在這裡,她刻苦學習法文,閱讀馬克思主義著作。還廣泛地接觸法國工人階級,進一步堅定了共產主義信念。
1920年5月,志同道合的向警予和蔡和森結為革命伴侶,兩人捧著《資本論》拍了結婚照。
在留法期間,向警予始終站在鬥爭的前列,密切注視著世界形勢和國內鬥爭,表現出非凡的組織和領導才能。
1920年8月,蔡和森給毛澤東寫信,提出建立共產黨的想法,隨後向警予也分別向法國各地的學生組織負責人寫信,宣傳馬克思主義,陳述建黨的當務之急。
9月6日,蔡和森再次給毛澤東寫信,詳細介紹了俄國共產黨的黨綱及組織結構,再次提議“明目張膽正式成立一箇中國共產黨。”
這正是在這封信中,“中國共產黨”的名稱第一次被正式提出來。
蔡和森的來信,讓當時同樣滿懷報國熱情的毛澤東產生了強烈共鳴。
1920年11月1日,毛澤東同志給蔡和森及留法諸友的信中,對蔡和森、向警予同志的主張表示“深切的贊同”和充分的肯定。
這段期間,向警予不但與蔡和森共同提出“中國共產黨”的名稱與計劃,同時向各路宣傳,陳訴建黨之急。之後向警予與周恩來、李立三在法國成立中國共產黨,幾乎與國內的中國共產黨同時建立。
後來,毛主席在延安同美國記者斯諾談話時才提到說:“向警予是蔡和森的妻子,它是我黨唯一的女創始人。”
1921年初,留法勤工儉學的學生們遭到法國當局的打壓,面臨著無書讀、無工做、無飯吃的威脅。
隨後,向警予參加了勤工儉學學生組織的請願鬥爭,可是鬥爭並沒有取得好的成果,反而被法國當局以“強佔校舍,擾亂治安”的罪名將蔡和森、陳毅等104人驅逐回國。
幾個月後,向警予也於年底啟程回國。1922年初,向警予加入中國共產黨,成為最早的女共產黨員之一。
在黨的二大上,蔡和森當選為第一任宣傳部長,向警予當選黨的首任婦女部長,開始領導中國最早的無產階級婦女運動。
儘管在黨中央擔任要職,可因為時局動盪,他們的日子過得還是特別清苦。
那時候全家租住在上海公共租界閣樓上一間很小的房子裡,陰暗潮溼的環境卻更加了堅定了他們救國救民的信念。
在那段艱苦的歲月中,家裡經濟拮据,為了維持生計,蔡和森和向警予白天工作,晚上靠給一家雜誌寫文章來換取微薄的稿酬。
1925年5月30日,上海發生了震驚世界的五卅慘案。
“五卅”運動爆發後,向警予遵照中央指示積極組織和領導上海婦女參加鬥爭。
她不但在報紙上發表了幾十篇警醒國人的進步文章,還親自帶領婦女部的一些同志深入工廠、街道發動女工參加罷工。
1925年10月,因為一些感情上的糾紛,為了挽救她和蔡和森的婚姻,黨中央派遣他們赴莫斯科東方共產主義者勞動大學學習。
可是他們依然還是在次年和平分手。
1927年3月向警予回國,擔任了中共漢口市委宣傳部長。
此時正值蔣介石和汪精衛叛變革命前夕,向警予的工作十分繁忙,每天都要接待數不清的來訪者,只有在中午趁著沒人來,在地上鋪幾張報紙,合衣休息一會。
4月12日,蔣介石發動反革命政變,革命形勢日趨嚴峻,這時候她不但沒有因為個人安危而退縮,反而更加積極的投入到革命工作中。
向警予經常親自跑到工人家裡做動員,早出晚歸,時間緊迫時,她常常都是在小攤上買一個燒餅,邊吃邊跑,趕到會場就上臺發言。
4月27日,中共五大在武漢召開,向警予出席大會並參加了大會主席團。會後,她到武漢市總工會宣傳部工作。
1927年7月15日,武漢國民政府也發動反革命政變,黨的大部分領導同志先後轉移,向警予主動要求留在武漢,堅持地下鬥爭。
到了年底,由賀龍領導的武漢年關暴動,因為叛徒的出賣而失敗,賀龍、郭亮等領導人紛紛被通緝,湖北省委機關遭到徹底破壞,很多同志被逮捕殺害。
中央考慮到她在國共合作期間經常拋頭露面,社會上影響很大,不適宜做地下工作,在嚴重白色恐怖籠罩下的武漢太危險,勸她離開武漢到上海去。
在極其險惡的局勢下,向警予置生死於度外,堅持留下來組織人員疏散隱蔽。。
1928年3月20日,由於叛徒的出賣,向警予在法租界三德里被捕。國民黨對她實施了嚴刑逼供,但她始終大義凜然,嚴守黨的秘密,嚴守共產黨員的操守,表現了共產黨人的浩然正氣和崇高品格。
幾位留法女同學,透過李宗仁夫人郭德潔的關係,到牢房探望她,向警予泰然自若的說:“死算什麼,我早決定必死,為主義犧牲,視死如歸!”
可是除了是一個堅定的革命者,她還是一個女兒和母親。
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陰暗潮溼的牢房裡,向警予多次把藏在內衣口袋裡的父親和孩子的照片拿出來,貼在臉上或放在唇邊親吻著喃喃自語。
“我的父親是最愛我的,我拿什麼報答他呢?”
又對著兩個孩子的照片說:“妮妮,博博,媽媽叫你們呢,聽見了嗎?”說著眼眶就紅了。
她在牢房裡留給孩子一首詩“小寶寶,小寶寶,媽媽忘不了!……希望你像小鳥一樣,在自由的天空飛翔……”
蔡和森和黨中央得知向警予被關押的訊息後,也積極透過各種途徑尋求營救。
或許是迫於社會各界的壓力,又被向警予的“頑固不化”所激怒,國民黨反動派決定在5月1日這個全世界工人階級的節日裡處決向警予。
這一天,向警予比平常起的都早,她特地換上在法國結婚時穿過的油綠色旗袍。
5時零5分,牢門突然開啟,一個匪徒大聲喊著向警予的名字,她回過頭來,神色自若,嘴角帶著微笑,從容走出牢房。
沿途圍觀者人山山海,向警予一路奮力高喊,做了人生最後一場演講。
“我是中國共產黨黨員向警予,為解放工農勞動大眾革命奮鬥,流血犧牲!反動派要殺死我,可革命是殺不完的!無產階級團結起來,反動派的日子不會太長了!”
面對視死如歸的向警予,國民黨惱怒不已,押送她的憲兵們慌忙撲上去,拳打腳踢,不許她開口說話。
她奮力掙脫束縛,頭一昂,高聲呼喊著“打倒國民黨反動派,中國共產黨萬歲!”
為了阻止她說話,劊子手向她嘴裡塞進石沙,又用皮帶縛住她的雙頰,血沫從她的嘴角流出。
向警予被押赴餘記裡空坪刑場慷慨就義,終年33歲,也踐行了她一生的誓言:
“一點淚一滴血都應為我們的紅旗而流。”
向警予英勇就義後,著名詩人柳亞子於1929年曾賦詩一首,讚美這位揮灑自如的女權革命家。
《存歿口號》
神烈峰頭墓草青,
湖南赤幟正縱橫。
人間譭譽原休問,
並世支那兩列寧。
儘管已經不是夫妻,但是身為革命同志的蔡和森在得知向警予就義的訊息後悲痛萬分,撰文《向警予同志傳》以悼念。
他在最後寫道:“偉大的警予,英勇的警予,你沒有死,你永遠沒有死。你不是和森個人的愛人,你是中國無產階級永遠的愛人!”
就在3年後的1931年,蔡和森也被殺害,年僅36歲。
向警予在她短短十幾年的革命生涯裡,為尋求國家和民族的解放,奉獻了畢生的心血。
她用死亡宣告了共產黨人英勇無畏的革命精神,也激勵著一代代繼承者沿著這條共產主義的道路堅定前行。
她就是共產主義事業中無畏無懼的“花木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