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1月7日晚,已經昏迷數日的周總理突然清醒過來,看了看陪床的醫生,強撐精神說道:我這裡沒有什麼事了,還是去照顧其他生病的同志吧,他們更需要你們……
旁邊的警衛人員,看到周總理精神好轉,心裡由衷高興,以為之後能一天天看著周總理好起來,唯有陪護醫生心裡更加焦急和擔憂。
因為從醫學角度來講,一個身患重病的人長期虛弱狀態突然精神好轉,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迴光返照,這就意味著周總理可能大限將至。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周總理病情突然惡化,經過一番搶救後還沒能挽回他的性命,周總理當天逝世,萬人悲慼。
早在1972年的時候,周總理就確診患上了膀胱癌,這一年他74歲。對於住院接受治療的安排,周總理剛開始並沒理會,當下他作為外交部部長,有許多工作,新中國正是需要在世界站穩腳跟,與國外領導人交流,建立友好關係的關鍵時刻,周總理不願意放下手中工作,他認為在這個崗位離不開自己,需要對人民對黨對毛主席負責。
後來癌細胞擴散,周總理不得不聽取醫生的建議,接受手術治療,當時他76歲。也就是1974年,周恩來接受了第一次大型手術,直到晚年,前後共動過大手術6次、小手術8次,平均40天左右動一次手術。
1975年9月,周恩來剛剛結束了第四次大手術,10月又經歷了第五次大手術,這次手術徹底擊垮了周總理的身體,本身年紀已大,還來來回回經歷了這些病痛,自然而然變得虛弱無比。
剛做完手術後,周總理實在忍不了了,叫來醫生小聲說:實在太疼了,能不能哼幾聲?
周總理一輩子為革命事業努力奮鬥,為給人民帶來新生活犧牲付出,戎馬一生,到最後不想因為自己的病情讓旁人擔心,當藥物都不足以緩解疼痛的時候,他仍然堅持著強忍不出聲。
看著一臉痛苦,忍不住哼哼幾聲的周總理,現場人都雙眼含淚,差點哭出聲。
周總理確診患旁觀癌,毛主席:要安心養病,切不可大意
時間轉到1972年5月18日,周總理當時正趕往北京機場,歡送來自馬裡貴賓西亞德一行人,明明在記錄中周總理仍然是神態自若、意氣風發的狀態。
可誰都沒想到,這一天我們的周總理確診患了癌症。幾天前,他進行每月一次的尿常規檢查時,發現了四個紅血球,是正常人兩倍之多,這意味著什麼,保健醫生自然知道。
這只是一次常規檢查,如果想進一步確定,需要全身檢驗,幾天後讓周總理進行了全面檢查,並且請北京醫院、協和醫院以及解放軍303醫院共同檢測,結果令人遺憾,74歲的周總理患了膀胱癌。
這是極其不幸的訊息,以往在印象中的周總理身體健碩,連發燒感冒都很少,如今突然得癌症,讓人接受不了,尤其是一直在他在身邊的工作人員,誰都不願意想象有一天,周總理會因為病痛離開大家。
曾經在羅馬尼亞,戶外氣溫達到了零下十八攝氏度,許多國家領導人都穿著厚厚的皮大衣,整個造型看起來圓圓滾滾,唯有周總理,臉色紅潤,表情從容,特別精神,明明是大雪紛飛,寒風刺骨,可週總理只是在襯衣外加了一件毛背心,外加一件大衣。
周總理的穿著嚇壞了跟隨人員,總認為會因此大病一場,畢竟環境寒冷,沒有做到保暖的情況下,極其容易生病,可是周總理回國之後什麼事都沒有。
也從這個時候開始,總認為周總理身體強壯,身子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確實常常看到周總理身形挺拔地出入各個場地。
其實周總理身體突然垮掉,也是必然發生的,此前經常長時間工作,忙碌勞累,心臟也出現了問題,可週總理並不在意,仍是一天長達十小時,甚至二十個小時伏案於桌前。
長期疲憊不堪導致異常不適後,經過醫生會診,確定得了冠心病,當時他還吩咐秘書千萬不要向外說。由於總是胸悶、喘不過氣,秘書特意在周總理辦公室裡擱置了一張小床,可以做到隨時休息。
可週總理在桌子前一坐就是一天,那張小床沒有用一下,還佔了地方,最終就放了一些檔案書籍。
後來,在確診了周總理膀胱癌的病情後,葉劍英立刻向毛主席彙報,並且提議成立醫療專家小組。據毛主席秘書回憶:主席看了報告後,眉頭緊皺,逐字逐句反覆看了好幾遍,一臉不相信,可仍忍不住來回斟酌,明顯感受到心情很是沉重,這種情況很少出現在毛主席的身上出現過。
最終,毛主席拿著筆在報告上批示:防止擴散,注意營養和休息!而對於醫生安排的手術治療,毛主席沒有第一時間批准,他持保留意見,從多方面考慮,主席認為手術風險太大,擔心周總理承受不了。
毛主席提議:透過中醫的方法,用中藥控制病情,為此解釋說:外科手術動不動就要開動,開一個死一個。根據以往陳老總和謝富治的情況作此結論,毛主席不願意再嘗試,如果發生意外,就會失去周總理這個一起共同作戰了半輩子的戰友了,主席才如此小心翼翼。
在此期間,毛主席特意告訴周總理的保健醫生和身邊秘書,還是要先行保密,不然知道自己身體情況,擔心周總理心裡承受不住。
可週總理一向細心,總是清楚周邊人的情緒和變化,對自己的身體情況怎麼會不清楚呢?說到底,還是不想讓周邊的人尤其是妻子擔心罷了。
不過鄧穎超也是這樣想的,她在最開始就知道了丈夫的病情,一直埋在心裡,不曾開口告訴過周總理,希望丈夫能在輕鬆的心情下接受治療,可每當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躲在沒人的地方偷偷流淚。
此後,周總理總是以“不知病情”為由,每天奔波於國內外事務,一刻都不曾放下手中的工作,甚至每天工作時間都在12個小時之上。
醫生很是擔心他的身體,不停勸說總理回到醫院繼續治療,可是周總理卻以懇求的語氣回覆醫生:不要著急,忙完了這一段再說,我這麼大歲數了,多忙幾天,多處理幾件事就可以了。
可見周總理無論什麼時候,都將人民和國家放在心中第一位,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了,得知他當下仍然忙碌的狀態,毛主席特意下令囑咐周總理:要安心養病,切不可大意!
醫生們就算再著急,也阻止不了周總理日常忙於工作的行為,那個時候國家需要他,作為外交部長還經常帶隊出國參加各種會議,住院治療不管時勢,對周總理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也放不下這些工作。
周恩來最後一次與毛主席握手
對於周總理來說,比起更早時間查出的心臟病,此時疾病來勢更加猛烈,一天,秘書突然端著周總理的尿罐,裡面都是血,他匆忙找到保健醫生,臉色發白,低聲說:這麼辦,總理尿血了。
這可能是由於凝固的血塊堵住了尿道口,由於憋得難受,怎麼也排不出來,痛得主席在地上翻過來滾過去,醫生站在旁邊,急得直掉眼淚,也幫不上任何忙。
幸運的是,由於來回翻滾,血塊移位,倒是能排出尿來了。後來再出現這種情況,就會讓周總理躺在床上來回翻滾,已達到排出血尿的結果。
1974年5月,周總理病情急速惡化,就算是來回翻滾也無濟於事,無奈之下不得不放下工作,親自向毛主席遞上了要求手術的報告,後在6月1日住院。
去往醫院之前,周總理讓妻子鄧穎超給侄女周秉德打電話,讓她來西花廳吃飯,當時她還很是疑惑,以往都是在週末前去看望,這次還在工作日就讓去吃飯。
在飯桌上,周恩來多次給侄女夾菜,眼中格外溫柔、親切,總理和夫人鄧穎超一輩子沒有兒女,雖然曾經有孕過,可前後都沒能健康生產、長大,由於鄧穎超傷了身體,再也不能生育,周總理不曾嫌棄抱怨過,只是希望妻子能健康就夠了。
步入中老年後,將更多關愛都給了侄子和侄女,與周秉德吃完飯後,周總理沒有離席,這與往日完全不同,之前為了讓大家不拘束、多吃一點,總是第一個離開,當然也是因為工作繁忙,吃飯速度自然很快。
在吃過飯之後,周總理告訴侄女自己要去住院了,對此不知實情的周秉德很是“高興”,認為伯伯終於肯抽時間住院,也下意識認為主要好好接受治療,很快就會好的,她對伯伯的認知還停留在年輕時候不曾生過一次病,認為雖然年邁了,仍然是精神抖擻的狀態。
而5月25日,周總理陪同英國首相一同會見了毛主席,四天後又陪同馬來西亞見了主席,這是他最後一次進入毛主席的書房,等到會見結束,毛主席送鄧小平等人到門口時,看到了靜靜等候的周恩來。
兩人在那一瞬間,雙目交融,明明都變成了滿頭白髮的造型,卻彷彿回到了曾經並肩作戰的時光,周恩來和毛澤東同志共同奮鬥了半輩子,對彼此的感情不必多言語。
看到消瘦的周總理,毛主席臉上只留下了淡淡的憂傷,兩人眼神交匯的一瞬間同時伸出右手緊緊握在一起,雖然沒有多說話,可毛主席知道這是戰友在向自己告別。
這一次握手,成為了經典畫面,更是兩人這一生最後一次的握手。
在6月1日前往醫院那天,臨上汽車時,周恩來突然轉身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細細地看著室內他熟悉的這一切,可能預料到最後的結局,周總理當下很是捨不得。
入院後不久,周總理就經歷了第一場手術——膀胱癌切除手術,術中進行很順利,而且術後恢復很快,精神也比以往好了許多。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這也只是短暫的豪裝,沒過多久,疾病開始惡化,膀胱癌擴散全身,又患了結腸癌,每一天都遭受著疾病的折磨,疾病幾乎如同夢魘一樣時刻伴隨著他。
由於病情原因,周總理日漸消瘦,整個人很是虛弱,隨著惡化的病情,醫療小組準備進行第三次手術,這次結束後,周總理立刻向毛主席寫了一封信,告知了自己的病情。
“這八十天恢復好,消化正常,膀胱出血仍未斷,身體還經得起,體重有六十一斤,一切正常,請主席放心”
臉頰消瘦、瞳孔凹陷,成為周總理最後一年的面容常態,就算如此,可在大小手術的間歇期,仍然堅持處理國務,還同中央負責同時談話上百次,在醫院裡召開會議二十多次。
剛開始他還能勉強支撐自己看報、看檔案,可是後來由於病痛原因,不得不依靠著醫護人員幫忙唸了。
由於長期病危中的周總理長時間沒有修面理髮,花白的頭髮蓬長,鬍鬚幾乎將嘴唇蓋住,眼眶凹陷,膚色慘白,已經不見曾經的神韻和風采。這時候一直為周總理服務理髮的剃頭匠,不停請求前來為總理理髮,更是想看看周總理。
可週總理知道後,告訴工作人員:朱師傅為我理髮二十多年,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會難受的,就不讓他來了吧。
直到最後周總理都不願意讓昔日老友,看到自己病容而擔心難過,一直為他人著想的周總理總是讓人淚目。
“我實在是太疼了,能不能哼哼幾聲?”
從12月中旬開始,終日臥床的周恩來無法自行進食,所需要的的食物需要由醫護人員從管子直接灌入到胃裡,這時候總理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輸血輸液排液,每個管子都無聲訴說著他的痛苦。
這些儀器限制了周總理翻身,為了減輕他的痛苦,不得已使用安眠藥和止痛針,可想而知到最後,周總理在病床上都經歷了什麼,可再過於痛苦,都不曾聽到他叫出聲,一直隱忍,表情滿是痛苦。
主要是不想讓陪護人員擔心,可是到後期,止痛針只能管上四五個小時,藥效一過之後,仍然要面臨著無法忍受的痛苦。
1975年,在第五次大手術之後,被病痛驚醒的周總理突然叫來醫生,忍著劇痛詢問道:我實在是太疼了,能不能哼哼幾聲,叫喚叫喚。
聽完這句話,醫生差點沒忍住眼淚,直接回答:怎麼樣好受一些就怎麼樣,不要總忍著,說完後醫生慌忙離開了房間,生怕總理看到自己的眼淚,將不好的情緒帶給周總理。
1976年是周總理過的最後一個新年,當時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仍然讓工作人員將毛主席登在報紙上的兩首詩反覆念給自己聽。聽到詩詞後,周總理還強忍痛意,笑著說:中國出了個毛澤東啊!
《念奴嬌·雀兒問答》和《水調歌頭·重上井岡山》這兩首詩,給周總理極大的安慰,聽到詩詞彷彿又回到了曾經與毛主席一起幹革命事業的時候,直到總理去世,這份報紙還壓在周總理的枕頭下。
周總理對毛主席的感情是深厚而真摯的,彌留之際還牽掛著毛主席的身體,而且胸前佩戴著毛澤東頭像,以及“為人民服務”的胸章,他多次告訴衛士,換衣服的時候一定將這兩枚胸章摘下來別在要穿的衣服上。
當清醒的時候,第一反應會問及毛主席的身體情況和吃飯情況,由於主席同樣也患病,整個人很是虛弱,沒有精力來醫院看望,兩個老人只能在自己心裡牽掛想念著彼此。
1976年1月5日,醫生要為周總理再進行一次手術,這是他生平的最後一次手術,可能真的會預料到之後的事情,周總理並不願意配合,還表示:我不想再麻煩專家們,我想回家去,回到那裡去,出來兩年多了,真想回去住住啊。
可是但凡有一絲希望,醫生都不願意放棄,更是不允許總理先行放棄自己,手術自然是成功的,但經過這麼長時間周總理終究被病情拖垮了身體。
1月7日,周總理病情惡化,呼吸得越來越虛弱,半夜11點的時候,周恩來突然從昏迷中醒來,告訴醫生:我這裡沒什麼事情了,你們還是去照顧其他生病的同志吧。
說完後,眼睛就盯著門口的地方,眼神中包含了期待和渴望,陪護人員明白這是在等自己的妻子鄧穎超前來,因此忍不住詢問:是不是想找鄧穎超大姐?
周總理聽到後搖了搖頭,沒有說出一句話,但他的意思顯而易見,在這匆匆一生中,周總理和夫人鄧穎超相互陪伴,度過了一次次艱難時刻,曾經面對各種危險時刻,從來不曾放棄過對方。
對於鄧穎超,周總理作為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卻希望有來生,這樣兩人能夠再次相遇,周總理鄧穎超詮釋了那個年代最美好的愛情。
可最終,當天鄧穎超剛好有事不在醫院,也沒見到周總理最後一面,從工作人員口中得知,周恩來彌留之際最想見的是自己,鄧穎超忍不住嚎啕大哭。
相對於周總理對她的深情,鄧穎超自然也將丈夫當做最重要的人,她哭倒在病床旁,親吻著周總理的額頭,喃喃自語:恩來,你走了。
周總理離世的訊息,很快傳給了毛主席,得知這個噩耗後,主席悲痛地閉上了雙眼,沒有說一句話,眼淚卻忍不住往下流,相處了半輩子的好友離世,讓已經年老的主席承受不住。
看到周總理徹底離開了自己,鄧穎超心中滿是懊惱和後悔,沒有趕來見上最後一面,恩來對她來說是一路以來支撐著自己的依靠,鄧穎超敬佩周恩來,也愛周恩來。
周總理生前就留下了遺憾,第一希望不保留骨灰;第二後事處理不要特殊不要超過任何人;第三不召開追悼會,不搞遺體告別。
這三個要求遭到了李先念第一個反對,鄧穎超無奈之下又請示了毛主席。主席深深地看著報告上的內容,彷彿看到了周總理站在眼前,親自對自己說的場景。
可由於周總理的身份,以及在人民心中的重量,如果同意就無法對人民群眾交代。最終毛主席同意了第一天,鄧穎超哭著表示,恩來同志生前最擔心就是我辦不成這件事,如今算是滿足了他的心願了。
1月11日,周總理遺體送往八寶山,長安街兩旁擠滿了人民群眾,人人胸前都戴著白花,手持總理照片,想送他最後一程,每個人臉上都滿是悲慼和遺憾。
周總理的離世,對黨對人民對國家都是一種損失,從鬥爭年代到後來新中國成立,周總理為人民做出的奉獻和付出,讓人感動,而病痛時期還堅持處理國事,放不下群眾,每個人都為之動容。
送別當天,十里長安街站滿了群眾,目睹著送周總理遺體的車,由於為總理送行的人太多,城裡的黑布和白紙一度賣到脫銷。
而毛主席後來在聽周總理的悼詞時,只改了三個字,在“毛澤東同志的戰友”前面,加上了“最親密”三個字。
而周總理的壽衣還是之前的舊衣服,替他換衣服的醫生看到滿是補丁的舊衣,忍不住對警衛員說:為什麼不做一件新的?我自己掏錢!
警衛員不敢解釋,鄧穎超在旁邊低聲說:這是恩來的作風,還是要尊重他,不要為他浪費錢了。
最終只能從一堆舊衣中找到沒有補丁的中山裝。一切事宜安排好後,鄧穎超安排少數人將總理的骨灰撒在了四個地方:北京、密雲水庫、天津以及黃河入海口,值得一提的是天津是鄧穎超和周總理相識相知的地方。
周總理離開後,鄧穎超孤寂地過上了一人的生活,不過夢中常常會見到年輕時的恩來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