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堅持自己的信念,作為共產黨員,不論何時何地在何種工作崗位上,都應該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做一個完全合格的黨員,完全合格的人民服務員”。
這一段話出自老黨員焦康壽之口,是在他退休之後,寫給張家港市政協領導顧秉鈞的一封書信中的內容。
焦康壽際是中國歷史上身負無數勳章的老革命家之一,是一位值得世人去緬懷、去學習的人民英雄之一。
19歲,應該是個剛步入大學,沐浴著的校內林蔭小道上,穿過葉縫灑下的陽光;享受著校園食堂裡價格低廉、營養豐富且香甜可口的飯菜,讓青春恣意張揚的年紀,可這對於80多年前、剛滿19歲的焦康壽而言,那都是從來不敢奢望的場景。
少年19歲,革命浴血路
焦康壽出生於1919年12月,是江蘇常熟市人,而他出生的這個時間正處於20世紀20年代初,是舊中國還處於半殖民地半封建時期的年代,是一個資產階級並未真正掌權的年代,也是一個動盪不安的年代。
底層人民都活在水深火熱的世界中,焦康壽一家也毫不例外,也正因為如此,才養成了焦康壽後來遇事冷靜有主見,受難可以咬牙扛的堅毅性格。
焦康壽幼時在父母的堅持下,去了梅李鎮念小學,他心知這是一個讓家庭壓力更重的做法,也心知這是一個能讓自己豐富知識,為未來的生活加份保障的機會,只有努力地汲取知識,他才可以脫離和父母一樣,只能依靠體力來掙辛苦錢的生活。
焦康壽入學之後,沒辜負父母的期望,也沒虛度自己的光陰,他沒日沒夜地苦讀書籍,只為將多一份知識裝入腦中,讓自己身上多一份關於未來的有利籌碼,但生活總是不盡人意,僅短短的一段時日,焦康壽就不得不因家中貧困的情況而無奈輟學。
輟學之後的焦康壽,開始像父母一樣外出打工,他選擇的打工地點離家比較近,就在常熟市南門外,總馬街大橋上的一個百貨店上班,做一個幹雜活的小夥計,整理貨架、打掃衛生,因為讀過書的緣故,老闆還會讓他偶爾兼任收銀一職。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百貨店,但繁雜的工作並不讓焦康壽感到輕鬆,因為他每天都要在店裡接待許多形形色色的人,遇到性格寬厚的客人還好,會跟他聊一些走南闖北的故事,讓沒有機會出遠門的他能夠知曉外頭好多有趣的人或事物。
可遇到性格刁鑽又難纏的客人的話,焦康壽的工作便不那麼簡單了,他要想辦法安撫客人的情緒,還要學會在面對客人那些難聽的話語時,跟對方打打機鋒,想出一個既不讓自己受委屈又不讓客人挑毛病的兩全法。
因為每天接待的客人有許多,遇到難纏的客人雖然只佔少數,但卻不是每天都相同,所以這也非常考驗焦康壽遇事的應變能力,但好在他很聰明,工作中從沒出現過什麼大錯,讓他得以受到老闆的器重,就連發工資給他的時候都顯得寬厚幾分。
工作掙的錢,部分會被焦康壽交給父母補貼家用,而除了補貼家用外,剩餘的錢便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任憑支配的了。
與大多數有錢在手便要吃喝享樂的年輕人不一樣,焦康壽會將這剩下的錢拿去購買書籍,然後利用工作的空餘時間去將這些書籍讀透、吃透,以彌補自己未能安穩求學的遺憾。
能學習的東西不僅只有書籍,還有報紙,很多時事只有從報紙上才可以獲取資訊,焦康壽就是靠著報紙才能知曉國家每天不同的“樣貌更換”的,也是在報紙上了解到了“馬克思主義學說”。
結合相對的書籍內容後,焦康壽徹底迷戀上了“馬克思主義學說”,並時常暢想自己的國家在未來的某一天也可以再現“光明”,而不是隻能像現在這般,活在“閉關鎖國”所彌留的“黑暗”與困苦之中。
在焦康壽的這個想法才生成沒多久,中國便迎來了一場歷史性的轉折事變,那就是“盧溝橋事變”,也稱“七七事變”,同時也代表著抗日戰爭終於全面爆發了。
在抗日戰爭爆發後,底層人民的日子,便只能用兩個詞彙來形容,那就是“逃亡”和“生存”,硝煙、戰火、槍聲、炮響、血腥、慌亂……所有跟戰爭有關的代名詞,好似形成了無數陰霾,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焦康壽與他的父母也在逃亡的隊伍當中,他們無一日不提心吊膽,既害怕日軍的濫殺,也恐慌戰火的波及,在日復一日的艱難求生環境當中,竟讓焦康壽心中曾經埋下的那顆“馬克思主義學說”種子發了芽,也堅定了他對抗日軍的決心!
1938年,正值青春的19歲的焦康壽透過其他同志的引薦,加入了讀書會,並在當時的常熟縣委書記的帶領下,正式邁上了革命的道路,同時拉開了他後半生的革命序幕。
沙洲抗日地,英雄禦敵處
焦康壽在正式成為一名革命工作者後,由於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對事迅敏的應變速度,先後擔任起梅南區委委員、宣傳部部長等職位,一般負責民用物資的運輸工作。
1939年,焦康壽所任委員的梅南區,受令全力輔助譚震林將軍的抗日工作,而焦康壽也藉此機會進入了東路抗校學習相關的抗日知識,培養其軍事素養,並加強其工作能力。
從東路抗校畢業之後,他接受組織所下達的任務,前往沙洲縣與沙洲人民共同抗日,此後的幾年間內,他同沙洲人民結下了深厚的情誼,被沙洲人民預設為其中的一份子。
譚震林
沙洲縣,也是如今的張家巷,是歷史上具有重要戰略意義的一處抗日根據地,而焦康壽於沙洲縣的任職期間,正是該抗日根據地發展起來的黃金時期。
當時的沙洲人民抗日熱情極高,各項抗日工作分配明確到位,但是也因為如此,沙洲縣才引起了日軍的注意,使日軍將對沙洲縣的“清剿”計劃提上了日程。
半年的期間裡,日軍便對沙洲縣發動了數次攻擊,並在沙洲縣周邊設立許多據點,採用消耗其戰鬥力的方法,誓要將沙洲縣徹底摧毀,好在帶領沙洲縣人民的幹部們,並未因這讓人無法喘息的攻勢而有絲毫退縮。
尤其是焦康壽,他始終憑藉著“沙洲能贏,抗日會勝”的信念,堅持守在抗戰的一線上,且自行組織發動民眾,招納他們加入革命隊伍中,為小家、為大國貢獻一份微薄的力量,同時建立起抗日的堅實基礎。
溫玉成將軍是此次進入沙洲縣執行“清鄉”鬥爭的重要力量,卻在途中遭遇了比其隊伍更多的敵軍,溫玉成將軍率部隊竭力拼搏,卻還是未能突破敵軍的圍困,只能被迫撤退,等待下次進入沙洲縣的機會。
然而在撤退的過程中,溫玉成將軍餘下的隊伍又遭到了日軍的突襲,致使部隊打散,倉促之下,溫玉成將軍只能帶領身邊僅剩的幾個將士回到蘇北,然後再向上級彙報此次“清鄉”鬥爭的進展情況。
溫玉成
組織在得知此次“清鄉”鬥爭進行得並不順利時,下達了收集失散將士的命令,並任命焦康壽護送這些將士過江,以便讓他們順利到達沙洲縣,繼續開展“清鄉”鬥爭的任務。
焦康壽接到上級指示後,立即聯絡沙洲縣內,各地區的革命鬥士,大力搜尋在溫玉成將軍所率領的部隊中失散的將士們,透過革命鬥士們幾日不懈的搜尋,終於在沿江地區的民眾家中,找到了那些為躲避日軍而藏匿於此的將士們。
找到失散的將士們後,首要任務便是如何躲開日軍的眼線,將他們順利護送過江,再三思量之下,焦康壽決定劍走偏鋒,選擇直接在白天開船護送。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日軍怎麼也無法領會中國的這句老話的意思,所以也壓根無法想到,焦康壽竟然敢在白天,明目張膽的就帶領那些抗日分子從他們眼皮底下經過。
在護送途中,焦康壽所在的船自然受到了日軍的多次“關照”,但是他臨危不懼,在面對日軍的嚴密盤問時,他都應答如流,沒有讓日軍出現絲毫的懷疑,且還將他的船放行,使其順利過江。
所有失散的將士都有驚無險地進入了沙洲縣內,既代表著焦康壽的任務圓滿完成,也代表著沙洲縣的“清鄉”工作可以真正順利開展。
沙洲縣後來的抗日成功,離不開組織的正確指導,也離不開焦康壽的靈活堅守,更離不開沙洲縣人民的共同努力。
高官步步升,榮譽事事疊
1945年,14年的抗日戰爭也終於在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中,真正落下了帷幕,再經過幾年的休整之後,“新中國”也於1949年10月1日,以天安門廣場升起的那抹用無數烈士的鮮血染紅的國旗為起點,正式向世界、向國民們宣告成立!
新中國成立後,焦康壽被調往蘇北地區任職,1958年,39歲的他當選了蘇北市委常委,歲月荏苒,回想二十年前,19歲的他才剛剛踏上革命的道路,這一路行來的風風雨雨,讓焦康壽更加珍惜他當下的生活,努力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
1977年,焦康壽又轉去徐州市擔任市委副書記,後來還擔任過江蘇省的勞動局局長、徐州市的人大常委會主任等職,官級已至正廳級。
而焦康壽曾經所在的沙洲縣,也已經由張家港人民政府投資建成了“沙洲縣抗日民主政府紀念館”,總佔地面積約為4000平方米,以文字、塑像、實物等等為主要載體,以聲、電、光影等現代傳媒技術為輔助,向人們了展現當時的沙洲縣人民奮力抗日的光輝事蹟。
如今在“張家港線上”的首頁上,有一篇標題為《一封書信背後的故事》的影片訪談片段,結合著圖文在首頁展出,這“一封書信”講述的是寫信人在抗日時期所經歷的故事,而這個影片訪談片段的主人公,正是當時已經退休的、93歲的焦康壽前輩。
這“一封書信”的回覆物件是當時張家港市政協領導顧秉鈞,其信件內容除了說明自身身體的健康狀況外,更多的是為顧秉鈞所向他請教的問題給出答覆。
影片片段的採訪資料源自於2012年,裡頭可以身著白色上衣、面帶滄桑的焦康壽正在向記者一字一句的闡述著當時沙洲抗戰的情況,他說道:“沙洲,對東路地區的貢獻,有它特殊的情況”。
在焦康壽的記憶中,沙洲縣在當時有一個專門設計的江防局,這個江防局是用來收稅的,收來的稅費,他們部隊不會用,反而全部拿去支援總部,這就是焦康壽所說的“特殊情況”了。
據焦康壽的補充描述:“在保安司令部,還有警衛一團,他們在那裡堅持了三個月,整整三個月,這個是在其他地方沒有的。”
除了影片內容可見的焦康壽的口述之外,《一封書信背後的故事》所配的圖文中,還放上了焦康壽親筆寫下的書信圖片,在書信圖片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在心中所重點闡述的三件事情。
第一,焦康壽認為,一個人的健康不單單隻看體質,還應該包括心靈,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身心健康”,否則這個人的“健康”便是不完整的,他從退休之後,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心境平衡。
和普通人的退休不一樣,焦康壽的退休意味著他從領導之位退下,同時意味著需要將曾經掌握在手中的權利通通放掉,所以他提到自己要做到的“心境平衡”,指的就是自己會將權、住、名、利等等都看作是身外之物。
第二,退休之後,原本繁雜的事務通通不復存在了,這便表示他之後的日子會清閒很多,而他不會因為清閒就放任自己成天無所事事地虛度光陰,而是要將過去沒有機會讀過的書籍,比如歷史、古文、詩詞等等,都閱讀一下。
另外焦康壽還希望自己可以進入老年大學中,學習書法、繪畫之類的才藝,同時他也認為隨著所處年代的不同、社會環境以及學習條件的變化等等,這些正統的、藝術類的活動,也很少出現在人們的視野當中,這是客觀規律使然。
第三,焦康壽表示對待疾病,他有自己的觀點和態度,他覺得像他這樣步入晚年的老年人,雖然不可能像年輕人那樣生龍活虎,但是也要相信自己身體是健康的、是硬朗的。
即使偶感不適,或者在醫院確診了什麼疾病,也不要過於驚慌,而是要根據醫囑用藥,配合醫生的治療,加強身體的鍛鍊,要相信自己的身體完全可以抵禦病毒,處之泰然。
除此之外,焦康壽還提到,老年人總是會對自己的身體健康疑神疑鬼的,不是感覺今天腰痠背痛,就是感覺明天要去醫院,當然如果確實有病,那就一定要認真治療,切勿疏忽大意。
這“一封書信”的內容洋洋灑灑地寫了三頁信紙,有焦康壽對於“身心健康”、“退休”以及“疾病”的個人觀點和看法,也有他寫給後輩們的一些心裡話,落款日期為1998年9月10日。
如果不是這段訪談影片的流出,世人大概也不會想得到焦康壽前輩,在現實中是這樣一個和藹可親且積極樂觀地面對生活、有趣又可愛的退休老幹部吧。
只可惜這位老幹部在2017年9月19日便因病辭世,永遠離開了大家的生活視野,享年98歲。
可愛的人雖然已經離去,但是他的精神會永遠留存於世間,他所參與並收穫的“革命戰果”迄今還在發光發亮,未來也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