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嘉靖年間,在嘉興府嘉善縣有一個徐姓秀才,名徐興宗,從小十分聰明,讀書天賦極高,28歲便在科舉考試中高中榜眼,可為光耀門楣。但是他回到家不解的是他母親給他端來的卻是一碗餿了的飯過來,讓他吃,這究竟是怎麼一會事呢?
原本在嘉善縣郊區有一個村,村名木南村,村東邊住著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兒子叫徐興宗,母親徐尤氏。事情還要從徐興宗的父親徐二郎講起。
徐二郎家以前可以說是家徒四壁,父親早亡,徐二郎是家中獨子,母親又在他十七八歲時因病去世,由於家貧徐二郎30多了都還沒娶上媳婦。
家中現在的光景只剩下三間茅草屋,平時租地主家的地耕種為生,要是遇見豐收之年家中還有結餘,遇見災荒年地主家可能還要漲租,日子就過的艱難了。
一個初秋的黃昏時分,徐二郎做完農活收工回家,走在田邊路過這個草垛,隱隱約約聽見這個女子哭泣的聲音。走近一看是一名20歲的女子,渾身髒兮兮的,頭髮凌亂,在那裡哭哭啼啼。一看見徐二郎走進,這女子不知感覺是遇見了壞人還是咋的,直接嚇暈了過去。
徐二郎本性淳樸善良,雖男女有別,看見此情景,還是出於好心,把這個女子救回家裡。
回家過後,雖說徐二郎五大三粗的一個漢子,照顧人還是比較細心。那姑娘過了一晚醒來後迷迷糊糊的問徐二郎:“這是哪裡啊,你又是誰。”
徐二郎回答說:“昨天我見你在路邊草垛暈倒,怕你有什麼三長兩短的,就把你帶回了。鍋裡還煮著一些米粥,你餓了就來吃一點吧。”徐二郎給女子端來了米粥,只見這瘦弱女子狼吞虎嚥的喝了三大碗粥,徐二郎在一旁都看呆了,心想“一個柔弱女子,比我一個壯漢食量都相當啊。”
女子吃完米粥過後,徐二郎才開口問她:“你是誰啊?怎麼到這裡啊?又躲在那草垛後面是什麼原因啊?家裡有什麼人我把你送回去吧?”
女子才緩緩開口說出原由,原來女子姓尤,小時候七八歲被買到隔壁江郎鎮的富戶黃老爺家作童養媳,在18歲左右嫁給了黃家二公子,原本生活還算過的不錯,可是天有不測風雲。
黃老爺在當地算比較富裕的人家,家裡還有一百多畝土地,結果當地惡霸田四郎盯上了他們家,和官府勾結冤枉黃家,黃家的家產田產全被這些人給分了,家中公公、丈夫受不了打擊一時一病不起,最後去世了。
現在懷了三個月身孕,實在不知道到哪裡去,東走西走來到了木南村這裡,你發現我時已經3天沒吃飯了,說著就起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下連忙給徐二郎磕頭感謝救命之恩。
徐二郎連忙將她扶起,問她:“今後還有什麼打算?”女子回答:“我父母已經多年未見,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婆家遭此變故,婆家以前很多有走動的親友害怕惹禍上身,都沒有了來往,哎,現在又有身孕在身,實在不知道以後怎麼辦,原本就打算一死赴黃泉,去找夫家去了,但是現在肚子裡又有他骨肉,現在又捨不得死。”
徐二郎看她可憐就讓她在家裡住下,對尤氏如同親妹妹一樣照顧。時間久了左鄰右舍難免閒話,加上尤氏肚子三個月大原本不怎麼看的出來,可是慢慢的時間一天天的過,大肚子遲早有一天會顯現出來。
時間轉眼過了一個多月,尤氏見徐二郎為人老實忠厚,加上又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日子一久難免就會產生感情。尤氏就對徐二郎說:“二郎哥,我吃住都在你家,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知道如何為報。”
徐二郎只是回應說:“你只管好生將息,等身體恢復了,肚子裡的孩子以後才會健康。”尤氏接著說:“我本是苦命人,難得二郎哥搭救,才有落腳的地方,現在又有身孕,如果二郎哥不嫌棄,你就娶了我吧,我也好名正言順的在你家啊,其他左鄰右舍才免得閒言碎語。”
徐二郎聽尤氏一說,先是震驚,後又推脫一陣說:“我把你當成妹妹照顧,並沒有其他非分之想。”見徐二郎不答應,尤氏只好說出心中苦衷:“二郎哥,你就答應我吧,我以後生了娃兒,夫家也不在人世,我如何才能養育的大啊,我們搭夥過日子,我也可以給你洗衣做飯啊,以後還能生兒育女。”
徐二郎只是說事情來的太突然,容他想一下,第二天給尤氏答覆。
經過一晚上考慮,徐二郎答應了尤氏,簡單的在家擺了些酒菜,請了些親戚朋友,就算成親了。
時間又過了幾個月,尤氏分娩,生了一個兒子,徐二郎也很高興。雖然不是自己親生,徐二郎也把當做自己的親兒子一樣對待,給他取名徐興宗。
自從有了孩子以後,徐二郎更加賣力做農活。但是也就勉強能維持吃飯而已,但是有了孩子吃穿用度就增加了,以後怎麼靠這個種地也是很難養活。
徐二郎有個族兄弟徐恩富,他家裡開磨坊,生意還不錯,徐二郎就去他族兄弟家做幫工。在磨坊裡面徐二郎很是勤奮,努力多做工,掙錢好讓尤氏兩母子過的好一些。
轉眼間尤氏的兒子徐興宗就到了七八歲的年齡,按理說像徐二郎的家庭家庭條件原本和讀書是沒有緣的。但是徐二郎的族兄徐恩富是一個開明之人,徐恩富除了磨坊,還在當地有一些其他田產之類的,還算是大戶。
徐恩富就用掙到的錢開了個義塾,專門讓他們徐姓同族的子侄去哪裡上學,而且不收費。徐二郎的兒子徐興宗到了上學年齡,就去了義塾上學。
徐興宗讀書天賦極好,七八歲的年齡對於儒家經典這些就能夠倒背如流。
徐恩富發現徐興宗是個讀書的苗子,就給徐二郎說:“你這兒子是個讀書的料,要好好培養,將來一定有出息。”
徐二郎聽到族兄這樣說,心裡還是很高興,他回家把這個訊息告訴妻子尤氏。自打徐二郎知道自家兒子是個讀書的料就下定決心,再苦再累也加班加點的拼命幹活,好省下錢來給兒子上學。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在徐興宗10歲那年他父親徐二郎就積勞成疾去世了,留下母親尤氏和他,兩母子相依為命。
徐二郎快去世時給尤氏交代,“徐興宗是個讀書的料,這些年我在磨坊做工攢下些錢,你要讓他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如果有困難可以給族兄徐恩富說一下,族兄是一個開明之人,也是個惜才的人,他應該會幫助的。”
就這樣徐二郎去世後,他族兄徐恩富見尤氏母子可憐,就讓尤氏去他磨坊那裡做一些輕鬆活路。徐興宗也發憤讀書,18歲就看上秀才,25歲就考上舉人。
要知道在明朝那個時候,很多人讀了一輩子書,到了40-50歲都沒有考上舉人的多如牛毛。
徐興宗母親尤氏這邊,為了兒子能讀書考功名,基本上是傾其所有。徐二郎在時留下的錢財已經被這些年的用度,基本用盡,尤氏在徐恩富磨坊裡做工所得的薪水也是很少的。
最後徐興宗要進京趕考沒有趕路錢,尤氏想到了徐二郎去世時說的話。尤氏就去找族兄徐恩富幫忙,因為徐興宗已經考上了舉人,對考上功名就只有一步之遙了。所以徐恩富也願意給徐興宗幫忙,一來是本家子侄倘若考上了功名也可以光宗耀祖,二來考上進士都可以為官的,也可以給他們徐氏一族帶來實際利益。
徐恩富借給了尤氏一筆銀子,作為徐興宗進京趕考的路費開支所用。
到了要去京城趕考的日子,徐興宗告別母親和族叔等來送行的人,朝京城方向走去,從嘉善到京城隔著2000多里地,徐興宗足足走了2個多月時間才到京城。
到了京城在一家客棧安頓了下來,等待參加殿試。
在參加完殿試,徐興宗回到了客棧住了下來。在等待揭榜的日子裡寢食難安。
因為這個客棧這段時間都是住的進京趕考的人,一但發榜會有人敲鑼打鼓到客棧來通報討要喜錢。開榜的日子到了,第一名狀元的名字唸了出來,不是徐興宗。當時徐興宗心裡還是比較失落一點,但是念第二名榜眼是徐興宗,他一下子就熱淚盈眶了。
畢竟二十多年付出,家人為他付出太多太多。這時一朝成名可謂光宗耀祖。
徐興宗帶著功成名就的好訊息還有“榜眼及第”的門匾,在官府的護送下走驛站,用了一個月左右回到了老家嘉善縣。
徐興宗先行回到家中看往老母,畢竟在外已經漂泊了4個多月沒有回家,還是比較思念家中的老母親的。
回到以前的老屋,還是三間茅草屋,只是今時今日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以前是個窮小子,現在是新科進士。徐興宗進到屋裡看見老母親,正坐在哪裡,又剛好到中午時分。
母親尤氏剛好把飯做好端給兒子徐興宗,徐興宗接過飯來一看,怎麼是餿了而且還是發了黴的那種,但是他母親這時正大口大口的吃的。
徐興宗這時候覺察到了不對勁,因為大白天他家裡,母親還點著燈。徐興宗想起以前看過的一些關於靈異的書籍,上面說的白日點燈說明有鬼魂附體。
正想著這些,徐興宗趕緊跑出門外去到附近有名的風水先生王陰陽來。徐興宗把他所見到的家裡情況向王陰陽說了一遍。
王陰陽先是一頭一驚,才給徐興宗慢慢說來:“你母親已經在一個月前過世,而你剛剛看到的景象是你母親對你的思念景象,那碗端給你的飯是對你最後的愛所變成,你要去你父母墳地多燒些紙錢,感謝他們的大恩大德。”
徐興宗聽後嚎啕大哭,這才問王陰陽:“我出門才4個來月,走時母親身體還算硬朗,怎麼這人說走就走啊。”
王陰陽說:“你剛走沒幾天,那天你母親從你族叔那邊磨坊回來,走到半路天下大雨,路面溼滑,一不小心掉到前面池塘裡了,等村民們發現時已經去世多時,後來這個天氣很熱,怕屍體腐爛很臭就匆匆掩埋到你父親墳地旁邊。”
聽完這些徐興宗感嘆,“世事難料啊,自己母親辛苦一輩子,還沒享福,就這樣過世。原本我現在已經高中榜眼,有能力給他晚年,她卻不在了。”
後來徐興宗去朝做官,一生清廉,為老百姓很做些實事,如新修水利,打擊一些劣紳,在他的治理區域內叫大戶地主減少一些地租,後來做到內閣大學士,官至極品。
最後想說的是
“子欲養而親不待”。字面意思是說:子女想起陪伴父母照顧父母時,父母卻早已不在了。也是人間的不幸。時間過的很快,父母也很快老去,像文中的徐興宗小時候經歷很多家庭挫折,他“父親”其實就就是他的繼父,因為一些意外早早的去世了。
徐興宗母親尤氏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本應該後面可以享受天倫之樂,最後也不幸辭世。在辭世後還不忘“魂魄”回家裡想著自己的兒子。
在我們日常生活中,父母的愛無私的,只有他們在無私的對兒女付出。有空閒時間還是要多回來看看,多陪伴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