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東方網 作者:蔣澤、周峰 選稿:趙菊玲
東方網記者蔣澤、周峰11月18日報道:探險勇士王龍祥,與東方網記者在離開北京之後,前往河北省省會石家莊市,繼續尋訪抗美援朝老戰士的旅程。在這裡,一行人採訪了時任中國人民志願軍65軍582團團長兼政委張振川老人,這也是採訪團尋訪到的當時最高級別指揮官。他向記者講述了3次在朝鮮前線,遇到談判代表團領導人李克農的經歷。
首見李克農 “一派大將風度”
1951年,張振川隨65軍由山東輾轉進入朝鮮,參加了第五次戰役,隨後進行了一系列的防禦戰。“我第一次見到李克農,是在1951年國慶節前夕。那次他給談判代表團講形勢,我65軍一部分團以上幹部參加了,我榮幸地首次見到李克農同志。”
張老慢條斯理地回憶著,“當李克農講到敵人在談判會內外,一直向我方施加壓力,並瘋狂叫囂以武力奪取開城,叫飛機大炮來辯論時。李克農這時提高了聲音,非常嚴厲地說,李承晚這個老東西,得狠狠教訓他一頓,不打疼他,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威嚴的態度很嚇人吶,坐在我旁邊的580團團長小聲和我說,老頭火啦。我用胳膊碰了他一下,意思叫他別說話,聽著。”李克農發火罵李承晚的時候,喬冠華插話說:“李承晚怕把他的古都開城丟掉,丟人現眼。”
張老說,第一次見面,李克農將軍就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個頭不高,但身體很健壯,儀表很威嚴,衣冠整潔,舉止大方。對我們也很親切,一派大將風度。”
二見李克農 “茅臺不如65度老白乾過癮”
張老再次見到李克農,是1952年10月上旬的事情了。在65軍“六七高地攻防戰鬥、三打紅山包”勝利後,軍裡通知,談判代表團首長要65軍彙報開城前線反擊作戰的情況,軍裡決定讓張振川前去。
“我騎著小紅馬,衝過進鳳山東側敵人炮火封鎖區,來到代表團的大門口,一位高個子處長正在等我。”李克農一見到張振川,就非常親切地對他說:“謝謝你們前線的同志,你們打得好,我們談判就有辦法。”
張振川彙報了我軍在板門店右翼三打紅山包、攻防67高地,兩打86.9高地。經過反覆爭奪,沙川河以東這三座山,現已為我軍穩穩地佔領了。李克農非常高興地點了點頭。“喬冠華同志很活躍,他問了我好多問題,敵人高地在河東,敵我隔河還有1000多米的開闊地,你們怎麼把突擊隊運動過去的?大白天敵人佔領了我們67高地,敵人火力那麼強,你怎麼白天就反擊上去,奪回陣地的?他問的確實很關鍵,我一一如實地作了回答。”
彙報完了,代表團一定要留張振川吃飯。“喬冠華同志笑得很瀟灑,喜歡拿著一根文明棍,還不時地搖著,大有學者之風。那天喝酒時,他風趣地問我,你們在前方坑道內,喝不上這個酒,這是咱們祖國最高階的茅臺酒。他還問我,你喝著怎麼樣?”張振川說:“好像不如65度老白乾喝著過癮。”喬冠華說:“你這個小土包子團長。”大家哈哈大笑。
三見李將軍 為日後情緣埋伏筆
張振川再次見到李克農將軍,就到了1952年的深秋了,朝鮮戰場到處炮火連天,硝煙瀰漫。這時,離停戰談判簽字還有9個月,整個戰場上,志願軍用“零敲牛皮糖”的辦法,不斷將敵人以整排整連甚至整營的殲滅。在雙方正在鏖戰的階段,李克農將軍,坐著一輛偽裝好的小吉普,穿過敵人炮火封鎖線,來到582團慰問了。
“王軍長指著我說,這是這個團的黑子團長,現在還兼著政委呢。”李克農將軍說:“認識。前幾天他到代表團去,彙報了他們三打紅山包攻防67高地。他們打得不錯。”張振川則小聲和王軍長說:“軍長,別老黑子黑子的,將來不好找物件。”沒想到這話被李將軍聽見了,他說:“你還沒結婚吶?沒關係,將來讓你們軍長給你當介紹人。”說來真巧,1954年回國後,張老就是在王軍長和人民日報記者金鳳同志的介紹下,認識了後來的夫人。
王軍長接著說:“張振川打仗不要命,前幾天我還狠狠罵了他一頓,身為團長帶人過河鑽到敵人陣地內察看地形、工事、障礙。”李克農將軍轉過頭來說:“打仗,軍事指揮員把敵人的情況搞清楚,還是很重要的。”
張振川老人最後回憶說:“這就是我三次見到李克農將軍的情況,受到許多很好的教育。他最後來我們團慰問,其實是檢查我們團的組織指揮,同時也是對我們的關心鼓勵,使我們受到一次敢打硬仗、任何強大的敵人我們也不怕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