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灣商業觀察》陸永俊
對於研發型企業而言，有時，研發模式優勢不完全等於研發優勢。
以趣睡科技為例，研發人員數量少、整體學歷不高、流動性大、公司電腦比研發人員還少的現實，這使其研發優勢不容樂觀。某種意義上，研發猶如兵戰，兵不在多，在精；將不在勇，在謀。
與此同時，趣睡科技曾經委託“刷單”的往事成為其無法迴避的黑歷史。更重要的是，未來如何拓寬小米之外的其他平臺及其他海外市場也將成為另一個重點。
01 研發模式到底優勢幾何？
要睡好覺，裝備很重要。雖然這話極像出自某個考不好試就說缺乏好文具的學生，但不可否認的是，即便現代人每天只睡六小時，一天也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時間與床有關。在此背景下，成都趣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趣睡科技”）近期開始衝刺創業板上市。
成立於2014年，“致力於為消費者提供高性價比和安全舒適的家居產品”的趣睡科技，是一家自有品牌科技創新家居產品的網際網路零售公司，主營業務為高品質易安裝傢俱、家紡等家居產品的研發、設計、生產與銷售，核心品牌為“8H”。
趣睡科技招股書表示，公司具有較強的“研發模式優勢”。那麼，公司研發實力的底色如何呢？研發模式優勢具體又有什麼內涵？
首先，需要正視的是，與同行業可比公司相比，趣睡科技研發人員在數量上存在明顯的“量級”差異。以2020年為例，公司研發人員39人，同類型公司中喜臨門(603008.SH)453人、夢百合(603313.SH)358人、顧家家居（603816.SH）1094人、水星家紡(603365.SH) 197人、夢潔股份(002397.SZ) 335人、富安娜(002327.SZ) 268人、羅萊生活(002293.SZ) 276人，可比公司研發人數均值為426人。即便去除相對最高值與相對最低值，同業可比公司2020年研發人數均值為338人。
另外，即便以招股書中公司列出的人均產出作為衡量標準，公司研究人員的人均產出也呈現逐年下降的趨勢。2018年研發人員人均產出1656.25萬、2019年1492.39萬、2020年1227.21萬。
對此，趣睡科技對《港灣商業觀察》表示，“公司研發人員擁有較為豐富的從業經驗，對行業的見解獨到，瞭解當前市場產品的痛點，從而進行有針對性的研發工作。公司對市場需求有更大敏感度，一旦某款產品銷售增速放緩，公司便需要在較短時間內推出迭代產品，以順應需求。故公司具有較強的研發模式優勢。”
事實上，研發人均產出與業績存在明顯關聯，近年公司業績波動較為明顯。招股書顯示，2018年-2020年全年及2021年前三季度，趣睡科技分別錄得營收4.8億、5.52億、4.79億和3.34億，對應淨利潤4387萬、7392.98萬、6787.95萬和5159.84萬。
確實，研發比拼的不是人數多少，比起人數而言研發團隊的質量也很重要。那麼，趣睡科技的研發團隊的整體情況又如何呢？
若只從招股書看，趣睡科技的研發團隊似乎採取了“寬進”策略。招股書顯示，2021年6月公司134位員工中碩士以上學歷只有6人。同期研發人員34人中只有2人擁有“碩士及以上”學歷。換句話說，公司研發人員中學歷處於碩士及以上的比重不足6%。
（來源：招股書）
對此，中央財經大學劉春生對《港灣商業觀察》表示，“任何研發都需要大量資金和人員的投入。如果企業研發人員的數量明顯低於行業均值、碩士及以上研究人員佔總研究人員數量佔比太低，而且研發人員人均產出逐年下降，上述這些資料確實可能會讓潛在投資者對於企業研發技術的競爭能力產生疑問。”
另有觀察人士對《港灣商業觀察》表示，“雖說當代社會早已邁入非唯學歷論的時代，但是在很大程度上，高學歷似乎與研發二字密不可分。換句話說，即便存在降低學歷門檻特招，也應該只是少數現象。”
對此，趣睡科技對《港灣商業觀察》表示，“公司研發人員擁有較為豐富的從業經驗，產品經理曾任職于敏華家居、顧家家居、博洋集團等知名家居公司，對行業的見解獨到，瞭解當前市場產品的痛點，從而進行有針對性的研發工作。”
“不排除在某些直接面向消費者的行業，研發人員對於市場的熟悉度與敏感度比單純理論知識更有助於對於機遇的把握。”上述觀察人士補充道。
值得注意的是，“寬進”的另一面卻是“大換血”。期內公司研發團隊在人員配置上頻繁變動。2018年-2020年三個完整年度中，公司研發人員的離職率從2018年的19.44%快速增長為2020年的36.07%。另外，2021年前六個月公司的研發人員為34人，較2020年減少5人，這也是期內第一次在研發人員總數上出現逆增長。
（來源：招股書）
針對期內研發人員變動的情況，趣睡科技表示，“近年來，公司持續拓展智慧家居品類產品體系，隨著公司經營規模與品牌聲譽的逐步提升，對相關產品研發迭代要求進一步提升，對新材料、新工藝等方面的要求持續提升，需要持續招募具備網際網路思維、持續創新的研發人員。”
此外，招股書顯示，公司只有15臺電腦，換句話說，如果這些全部用於研發，那麼人均不到一臺。雖然電腦數量多少不足以說明研發能力強弱，但是即便存在開發外包，研發團隊人均不到一臺的電腦的現實難免讓潛在投資者對公司研發能力產生困惑。
（來源：招股書）
對於研發能力這個問題，香頌資本沈萌對《港灣商業觀察》表示，“公司的研發能力除了需要看研發人員與企業總人數的佔比及研發人員產出率，還需要關注專利數量、新設計產品數量及銷量。”
截至2021年8月31日，公司在申請專利45項，其中發明專利8項。截至招股書籤署日，該8項申請中的發明專利有7項處於等待實審提案階段，有1項處於回案審查階段。“公司亦透過內部管理激勵等方式，鼓勵研發團隊針對核心技術積極申請專利，未來將繼續推進核心技術開發，技術競爭具備可持續性。”趣睡科技補充道。
或許，研發人員雖少但不代表公司研發能力弱，學歷與行業嗅覺相比後者更務實，為了應對時代變化，持續招募具備網際網路思維、持續創新的研發人員更新迭代團隊成為必然選擇。
然而，這一切歸根結底還取決於市場是否買單，研發模式優勢是否能夠發揮作用？研發模式優勢是否長期可持續？這些的答案仍舊需要時間來慢慢揭曉。
02 “刷單”往事與小米依賴症
研發能力是內功，但對於企業而言，商業的基本信譽確是基本功。從這點來看，趣睡科技多少令人擔憂。
趣睡科技曾委託了刷單業務。招股書顯示，期內，趣睡科技線上零售業務存在委託第三方對公司線上銷售平臺進行虛構快遞單號方式網際網路營銷行為(即“刷單”)。2018年和2019年，趣睡科技“刷單”訂單分別為7923筆和749筆，訂單金額分別為1013.14萬元和168.43萬元。
“一般不看好評，看差評和銷售量，好評有可能是刷出來的，但是對手刻意刷差評不也提高了別人的銷量嗎？”一位90後消費者表示，“總之，銷售資料應該一定是真實的，買的多投訴少那就相對可靠些。”
對此，劉春生表示，“刷單刷好評等行為一旦被證實則屬於商業醜聞。這就像作弊一樣，對於企業而言這將可能是長期的負面印記。”
持相似觀點的還有沈萌，“刷單與刷好評本身存在一定區別。因為刷單行為背後存在虛增業績的意圖。”
趣睡科技對《港灣商業觀察》表示，“公司已於2019年3月底停止刷單行為，並於2019年4月制定了《預防刷單制度》嚴格禁止刷單，2019年4月起公司已不存在刷單行為。且公司刷單訂單未安排發貨，亦未確認收入，不存在虛增公司業績的情形，相關刷單行為不構成重大違法行為，對本次發行不構成實質障礙。”
根據2019年1月1日生效的《電子商務法》其第十七條規定：電子商務經營者不得以虛構交易、編造使用者評價等方式進行虛假或者引人誤解的商業宣傳，欺騙、誤導消費者。
招股書也顯示，“根據成都市高新區市場監督管理局出具的合規證明以及透過網路檢索國家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中國裁判文書網、成都市高新區市場監督管理局官方網站、信用中國等網站，公司不存在涉及不正當競爭、違法廣告宣傳、欺詐消費者等訴訟、仲裁、行政處罰的情形。”
另外，小米有品也明確回覆稱，鑑於發行人及時進行了整改，對過去的行為進行了反思並知錯能改，對發行人報告期內的“刷單”行為“不進行追溯處罰”。
事實上，小米對於趣睡科技的影響至關重要。招股書顯示，2018-2020年度，趣睡科技在小米系列平臺的銷售收入分別為3.82億元、4.17億元、3.26億元，分別佔當期總營收的79.81%、75.56%、68.2%。
換句話說，小米成為趣睡科技最重要的銷售渠道和收入來源，兩者利益可謂深度交集，這種情況下，小米對其“刷單”行為的表態也不免令人懷疑是否客觀？
趣睡科技在回覆的《補充法律意見書》（八）中表示：發行人實際控制人李勇已出具承諾，若發行人因在本次發行上市前 “刷好評”事項被有關部門處罰，致使發行人遭受任何損失，李勇對於該損失予以無條件承擔。因此，發行人在電商平臺上的推廣方式存在“刷好評”情形而存在一定法律瑕疵，但該瑕疵不構成發行人本次上市的實質障礙。
即便如此，趣睡科技今後將如何擺脫小米依賴症？趣睡科技是否打算步“華米科技、石頭科技、九號公司”等後塵，去小米系標籤？
趣睡科技對《港灣商業觀察》表示，“公司在不斷加大京東、天貓和拼多多等國內主流電商平臺及其他新型電商平臺的宣傳推廣投入力度。公司亦在探索拓展境外銷售模式，透過跨境電商或尋求境外代理商等方式獲取境外市場份額。”（港灣財經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