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過去快三個月了,宋嬸沒一天是舒心的,村上的人看見她都繞著走。因為如果誰要跟她搭上了話,就不得不聽她祥林嫂似的車軲轆話了。
今年國慶,宋嬸唯一兒子子龍終於結婚了,他已是三十五歲的大齡青年,找的媳婦是河南人,他們同在常州一家工廠做事認識的。這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因為那個女孩算是遠嫁,她的父母對子龍說,“我們都是農村人家,彩禮我們也不漫天要價了,但你家準備的婚房必須要加上我女兒的名字。”
宋嬸一家還挺高興,本來就因為買房欠了一屁股債,正發愁彩禮又怎麼辦呢,哪知親家這麼通情達理。兩家人都滿意,高高興興得商量趁著在國慶把喜宴辦了。
宋嬸和宋伯一輩子就子龍這一根獨苗,家裡又是第一次辦大事,可謂是盡了最大的經濟能力。加之以往多年送出去的人情,這天不用說的,賓客眾多,肯定是收穫的一天了。
一天的熱鬧落幕,晚上宋嬸問宋二叔,這天收的禮金呢?
因為二叔是禮賬先生,哪知他也被嫂子問糊塗了,禮金?禮金不早就被侄子和侄媳婦拿走了嗎?酒宴剛結束時,他們小夫妻倆以叔叔拿這麼多錢在身上不方便為由,把禮金袋子全拿去了。
宋嬸和宋伯就一聽急了,連忙給市內新房裡的兒子媳婦打電話。兒子在電話裡支支吾吾,兒媳婦倒是爽快,一把奪過電話直接問公公婆婆,“這是我們結婚,禮金不就應該歸我們嗎?”
一句話,把老兩口也問愣住了,禮金歸了你們,那我們怎麼辦?酒店的酒席還欠著呢,買房時同親戚們借的錢還沒還清呀……
第二天,宋嬸和宋伯就趕到市裡,他們想跟兒子媳婦商量,想把欠下的錢先還來,餘下的就給小夫妻倆算了。
錢進去容易,想再拿出來就難了,不管公公婆婆怎麼說,兒媳婦就三個字:不同意!子龍夾在父母和老婆之間沉默不語,任雙方在面前爭論不休,甚至撕破臉面破口大罵。
很快,小兩口又回常州上班去了。宋嬸從此就犯了毛病,見人就抱屈,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呀,碰到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