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書法家丁學洲教授為微刊題字
《西巖茶座》 第272期
冬至日(外一篇)
文/麻守仕
古人對時令、歲月、時間的感知細緻入微。
比如“二十四”節氣,不多一刻,不少一刻,在那麼一陣過後,天氣會有皆然不同的反應。
因此有“早上立了秋,下午涼颼颼”之說。而且在固定節氣日,無論大江南北、東西各地,都會有各自的文化記憶。與其說是過節,不如說是傳承古人留存的傳統文化。
冬至為傳統節日,始於漢代,盛於唐宋,綿延至今。冬至,作為傳統節日,是我心裡最欣慰的事兒。
冬至,與其他傳統節日不同的是,在漫長的歲月中,沒有被賦予太多的傳說,至今仍保留著節日原生態。
秋去冬來,冷風漸起,雪花飄零,萬物枯萎。冬會把北方的黑夜拉的越來越長,太陽也變得羞羞答答的,沒了往日的紅顏,大多在南山頂上繞一圈,忽然就不見了蹤影。
慢慢冬夜的煎熬,讓人急切地盼望冬至的到來。
冬至日一來,白晝慢慢走向復甦。對於我,心裡多有苦盡甘來,從黑暗走向光明的憧憬。
“天時人事日相催,冬至陽生春又來。”冬至陽生,多麼催人振奮訊息!從地底深處徐徐而升的陽氣,足以讓冬伏的萬物開始湧動。
待冬至日一過,我在心底會不住的吶喊,冬至來了,春天還會遠嗎?這份沉甸甸的信念,讓我不再望夜長嘆。
雖說“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但這寒冷毫不掩飾,且有坦坦蕩蕩。要是等來幾場冬雪,那可是潤雪兆豐年啦。
然而,更為欣喜的是,我們是擁有五千年燦爛文化的炎黃子孫,每個節日,都會有自己的節日文化,都關乎民俗、民情、美食等等。冬至日,大江南北都不例外。
冬至日,及於敦煌,要吃一種叫“杏殼簍”或“貓耳朵”的麵食。
做法很簡單,先將面醒好,分擰成粗麵條,再切成指節大小的顆粒狀,再用大拇指的壓住一顆向前推捻,既可做成功。其形狀酷似“杏殼”或“貓耳朵”,故美其名曰“杏殼簍”或“貓耳朵”。
放在鍋裡煮熟,既可依熱菜伴吃,也可加於臊子湯裡吃。味道鮮美,可謂一絕。
或許,正是“杏殼簍”或“貓耳朵”,讓敦煌後人記住了冬至,留住了美食記憶。因此,傳統節日文化是文化遺產中的瑰寶,該在厚重的傳統文化中熠熠生輝。
如今,我們有責任和義務,讓節日傳統文化得以傳承。
中秋節
在諸多傳統節日中,中秋節是我最不願面對的。
對於別人,中秋佳節,吃月餅賞明月,把酒言歡,一醉方休。“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對於我而言,中秋節是情感深處的一塊傷疤,觸之疼徹心扉。
2001年暑假,我從敦煌返回老家時,母親儘管有病在身,但走起路來還算硬朗。在我們返程時,她還陪著我們在山坳裡走了好一陣子。
但是,一月後的中秋節,母親病情突然加重,晚間九時十五分,帶著一生的勞累,帶著對兒女們的無限眷戀,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大哥打來電話時,我正在單位值班,母親離去的訊息沒能及時接到。
第二天,原想從單位返回家,然後再去辦理其他事的,那料換班人遲遲不來,大哥再次打來的電話也沒能接上(當時沒小靈通或手機)。
當我確切得知母親離世訊息,是在母親入土為安後的一段時間。
於是,中秋節成了心口的一道劃痕。“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這種揪心的疼痛,隨著年歲的增長,與日俱增。
每次回到老家後,我都會站在母親的墳頭,為自己的過錯懺悔。儘管是最愚蠢的做法,但還是一次次重複著。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或許,每一位母親都會無條件地原諒自己的孩子,但已為人父的我,怎麼可以心安理得呢?
儘管,那個換班人已在歲月長河裡化為塵埃,但對母親的虧欠,終究是無法彌補的。
“搴帷拜母河梁去,白髮愁看淚眼枯。”如今,每當遇到中秋節,腦海就會不停滾動起一句廣告詞:城市是座森林,我是森林裡的狼。
(圖片來自網路,致謝作者!)
麻守仕 生態保護者,高階工程師,甘肅省作家協會會員。在省內外各級報刊發表文學作品百餘篇,出版專著《情繫陽關》《走在敦煌邊上》。現主編省級連續性內部資料出版物《陽關生態》。
主 編 蘇延清
編 輯 厚餘 紅柳 亮劍 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