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面的日子,有在各自珍重,互相思念。
第211封「寄不出的信」
Dear梁曉琪同志:
見字如面。
與君一別,天隔兩茫,花開花落,兩年又六。我幾乎未提筆再寫書信,哪怕是寫點東西都覺興味索然。
那些過往的書信和每年生日送的書一起凌亂的堆在房間的箱子裡,偶爾整理,已不會情不自已。
你看,白駒過隙間過往總是會淡忘一些的,無論是書信的內容還是那年少的點滴。
我記得十七歲生日你送我的書扉頁抄錄了《往後餘生》歌詞,你特地請了班裡字跡清秀的同學幫忙寫的。
你總說讓我好好寫字,不然考試吃虧。
那時我喜愛行書,行雲流水,不必拘束於條條框框,偏偏我邯鄲學步,反而得不償失。
在不見面的日子裡我們用書信聯絡,你字裡行間認真細緻,我的流水賬和潦草字跡著實讓你苦惱。
我們真的想過以後,縱然只是十字打頭的年紀,也想做彼此一生的老友。
你說:“在我的八十歲,如果沒有你,我希望也沒有我。”
初讀感動,再讀仍舊,只是八十歲太遠,變數太多。
我們相約去世界最低的湖泊——死海。
那時我還不知道死海位於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交界處,只是迷戀它的神奇。
縱使不會游泳,也可以輕易的浮起。
後來得知,死海鹽度太高,致使水中沒有生物生存,甚至沿岸陸地也受影響很少有除水草之外的生物。
美好伴隨著幻想,神奇之下原來是荒蕪。
十八歲你送我的書扉頁上寫了《一半》。
我們的散,各自承擔一半。
即便各自離場,我們的友情曾羨煞旁人,就讀不同高中,相聚的日子只有周天下午。
你我都一樣,結束中午的課匆匆趕往相聚的地點,見一面,聊聊天,交換信件,三四個小時之後,擁抱,告別,期待下次再見。
週而復始。
不見面的日子,有在各自珍重,互相思念。
我們有各自的新友,有自己的生活,所幸書信相連,並未走遠。
我們見過彼此新友,也曾與舊識一起吃飯。
矛盾產生於對彼此過高的期許吧加上距離推波助瀾。總是希望對方能懂言外之意,不屑於過多解釋。
友情裡吃的醋不比愛情少。
往常一般擁抱告別後,收到你的簡訊。說:“只能走到這了,有別人陪你做喜歡的事。”
隨後發現被刪除了所有聯絡方式。幾分鐘驚諤之後,我賭氣地拉黑你的電話號碼。
大概過了幾周,我給你發了大段文字,期待你的迴音,若歸校之前有訊息,我就原諒你。
我已經記不清你有沒有回,只記得後來又收到過你一條訊息。
你自揭傷疤,回憶起我和流言蜚語一起傷害過你。
諷刺的是我毫無印象,果然刀子不是插在自己身上。
我不得不承認哪怕是能回到那個時候我可能還是會做出相同的事,只是我會和流言蜚語,和你站在一起。
希望那些我們給彼此的傷害能夠變淡一點,不至於刨心噬骨。
十九歲我送你的書扉頁寫了《最佳損友》。
字字句句,是歌詞,也是我想對你說的肺腑之言。
那些遺憾也好,不捨也罷,甚至憤怒都已經不似先前般強烈。
《龍貓》裡說:”人生就是一列開往墳墓的列車,路途上會有很多站,很難有人可以自始至終陪著走完,當陪你的人要下車時,即使不捨,也該心存感激,然後揮手道別。”
12年黃偉文演唱會上和楊千嬅“和解”。
20年我們也在高考結束後加了微信,偶爾有一搭沒一搭聊聊天。
所處境況不同,也在努力各自成長,自然回不到往日。
填補彼此心裡某處的位置就夠了。
如今想起你,只記得你的好,其實你本來就很好。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青春裡。
往後餘生,願遇良人,知你冷暖。萬事勝意。
你的小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