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12月14日,挪威極地探險家羅阿爾德·阿蒙森(Roald Amundsen)和他的隊員們在南極上空冉冉升起挪威國旗,成為世界上首個抵達南極的探險家。為了致敬他的這一壯舉,110年後,12月14日,《不可征服——中國姑娘徒步南極難抵極》新書釋出會暨馮靜“阿蒙森之夜”分享會在新華書店百年書房舉行。
12月14日晚,《不可征服——中國姑娘徒步南極難抵極》新書釋出會暨馮靜“阿蒙森之夜”分享會現場,馮靜在分享自己的遠征經歷。
2018年1月8日,馮靜越野滑雪1130公里,歷時52天5小時,抵達南極點,成為了首位從海岸線出發,徒步遠征南極點的中國女性。2019年11月7日,由馮靜發起的“行則將至”遠征隊一行三人,自南極大陸阿斯特里德公主海岸出發,歷時80天,穿越1800多公里,於北京時間2020年1月25日晚7點18分徒步抵達南極大陸難抵極,座標S82°6.655´ E55°1.957´,海拔3715米,這是人類第一次依靠雙腳到達此地。南極難抵極,意為不可接近之極,是距離南極大陸所有海岸線最遠的點。在此之前,全世界僅有9名男性探險者以風箏滑雪的方式到達。
馮靜將自己的這段經歷寫成《不可征服——中國姑娘徒步南極難抵極》一書,講述了自己如何從零起步,歷經五年磨礪,一次次突破自我極限,最終創造歷史的非凡故事。在想要完成這項挑戰之前,馮靜不會滑雪,也不知道如何在極寒環境下生存。因此,當她提出這個構想的時候,沒有人認為是可行的。為了完成這個專案,馮靜進行了前後五年的準備,包括2018年徒步南極大陸南極點,其實是為了遠征難抵極所做的一次適應性訓練。在完成這次遠征之後,馮靜進行了一次專業評估,結論是她有一定的可能去完成難抵極這個專案。
《不可征服——中國姑娘徒步南極難抵極》,馮靜 著,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2021年12月版。
“阿蒙森對所有遠征者來說,都是影響非常深遠的一個人,對我來說也有一些更特別的意義。”活動現場,馮靜的分享從發生在110年前阿蒙森與斯科特之間驚心動魄的南極點競賽開始。馮靜分析了先於阿蒙森出發的斯科特遠征隊,之所以會晚於阿蒙森遠征隊一個月才抵達南極點,並最終導致悲劇發生的可能原因。
1912年1月17日,在比阿蒙森遠征隊晚了差不多整整五週以後,斯科特才到達南極點,且處於極度疲勞的狀態。在遭受重大挫敗之後,斯科特遠征隊的幾位隊員心情非常沮喪,這也進一步影響了他們的進度,同時由於之前的一系列失誤,造成了遠征隊在最後時刻彈盡糧絕,一行五人全部葬身冰原。在一本由英國傳記作家羅蘭·亨特福德(Roland Huntford)於1979年完成的《地球盡頭》(The Last Place on Earth)一書中記錄了這段往事。
《地球盡頭》(The Last Place on Earth)
1912年11月,人們找到了斯科特最後喪生的帳篷。噩耗傳回英國之後,斯科特被認為是為國捐軀,他獲得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聲望,他的葬禮非常隆重,每年都有很多人去緬懷他。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亨特福德作品的出版。在學習了挪威語之後,亨特福德研究了所有關於阿蒙森的作品,第一次對兩場遠征進行了全面對比。
亨特福德發現,在所有細節對比之下,斯科特沒有一項強於阿蒙森,而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們的結果截然相反。為什麼兩個團隊會產生如此不同的結果?馮靜從運輸方式、食物、燃料,以及人員組成區別、鋪設補給等方面進行了對此。比如在運輸方式上,阿蒙森團隊採用的運輸方式是依靠雪橇犬——他和他的團隊曾在北極因紐特人聚集區跟他們共同越冬了兩年系統學習如何在極寒環境下生存,如何使用雪橇犬作為運輸工具。而斯科特團隊起先採用了機動雪橇,但當時的技術條件,機動雪橇無法適應這種惡劣的工作環境,西伯利亞矮種馬的選擇也是一個失誤——它們的蹄子和自身體重,讓它們比體重較輕的狗更加容易踏破冰隙。
“我要做的事情是我要去南極大陸的難抵極。”和2018年前往南極點的商業路線不同,馮靜和她的遠征隊前往難抵極的路線是一條全新的路線,在此之前,並沒有什麼資料可以參考。因此,馮靜知道,在行程開始之前,自己一定要做好準備。難抵極是1958年由蘇聯派出的一個18人車隊進行標定的。1965年和1967年,美國和蘇聯先後又有兩支考察隊抵達難抵極。這之後直到2007年,才有一支遠征隊以風箏滑雪的方式再次抵達——他們完成了人類歷史上第一次以非機械動力遠征難抵極。
《不可征服——中國姑娘徒步南極難抵極》插圖。
馮靜說,自己在2014年10月有了想要抵達難抵極的想法,最終從2015年5月開始執行這個專案。從最簡單的基礎訓練開始進行體能訓練,全年無休。在這期間,馮靜主要在北京、吉林,以及挪威和紐西蘭進行巡迴訓練,還專門學習了冰隙救援技術。但真正抵達南極,開始行程之後,馮靜還是遭遇了一系列問題:呼吸的水汽會凝結成冰,因為過度寒冷而導致的各種裝備損壞比如鞋底開膠,飲用瓶中的水被凍成冰坨,強烈的高反,呼吸系統出現問題,肩頸肌肉爆發性勞損,骨裂,脫臼,下唇和下巴部位的貫穿傷口,以及被馮靜稱之為“釐米之戰”的白化天等。而在生命禁區的行進中,馮靜不僅要應對極端嚴酷的自然環境帶來的身體和精神的巨大挑戰,還要應對在長期極限狀態下人性的較量和衝突。在馮靜看來,不是每個人都會踏足南極,但每個人都有值得追尋的人生難抵極。
作者丨何安安
編輯丨張進
校對丨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