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巴時代,泰山隊最走紅的幾名隊員無外乎韓鵬、王永珀、周海濱和崔鵬等。可是不少人未必知道,在他們成長的道路上,有一位教練發揮關鍵作用,他就是郭侃峰。
從1997年走上教練員工作崗位以來,郭侃峰培養出近20名先後入選過國家隊、國奧隊和國青隊的優秀隊員。這位昔日泰山老將,當年踢球名氣雖然趕不上唐曉程和宿茂臻等隊友,但做教練卻幹出了名堂,如今已是桃李遍天下。
我在2007年的一天去採訪郭侃峰,他正在省體工大隊訓練場上,頂著凜冽的寒風,吼著大嗓門,為三位弟子加練。那段時間,郭侃峰在濟南休假,但仍然閒不住,用他的話說,一天不看著孩子們訓練就難受。
與小隊員情同父子
從球員到教練這麼多年,郭侃峰始終不變的是他樂觀爽朗的性格。
當年郭侃峰在泰山隊穿12號球衣,卻一直打不上主力。我笑問他原因何在,性格爽快的郭侃峰調侃道:“與球衣號碼有關,我發現不管在哪個隊,12號一般都打不上主力。哈哈!開句玩笑,關鍵還是自己的水平不行。”
郭侃峰早早離開泰山一隊,成為泰山三隊主教練,到青島、濟南、大連等地選拔隊員。
回想起來,郭侃峰為自己的決定和眼光高興:“我當年帶的那批隊員不少人在一線隊打上了主力,我為他們高興。真的!我做教練遠比做球員更有成就感。”
郭侃峰邊說,邊掐著指頭向我說出了弟子的名字,“泰山的王永珀、崔鵬、韓鵬、周海濱、關震、苑維瑋、楊程、萬程和劉釗;青島的秦升、劉志勇和徐群;武漢的任永順、李壯飛和鄧小飛;上海的毛劍卿。1998年,我和張海濤到大連把周海濱和崔鵬選來。2000年我又到天津,一下子從火車頭隊買過來八名隊員,其中包括關震、苑維瑋和楊程。毛劍卿是我在國少隊時的隊員,組隊時沒有他,我在一次觀看上海少年隊比賽時發現這小子是一塊‘好料’,便向劉春明推薦,至今,毛劍卿每逢過年過節都給我打電話。王永珀等其他隊員更沒得說,經常在電話中向我彙報訓練和比賽情況,我拿他們就像自己的孩子,他們待我就好比自己的家長。”
說到自己培養了這麼多隊員,郭侃峰高興得合不攏嘴。
為了王永珀遭遇大車禍
郭侃峰培養了這麼多弟子,但讓他自豪和操心最多的,就是王永珀。
“1997年冬天,我組建泰山三隊,到青島選苗子,一眼就相中了王永珀。誰想當時湯樂普(青島隊教練)也看上了王永珀,並且做通了王永珀父母的工作,又把王永珀從濟南領了回去。這樣一個好苗子就這樣放走了?我覺得不甘心,更覺得太可惜,於是讓朋友安排了一輛車,我又去了一趟青島。我向他們家人保證,孩子交給我請放心,一定能把他培養成才。在回濟南的高速路上,正值大霧天,車開到淄博,一頭撞到前面的大貨車尾部,車前面的玻璃全碎了,司機當場受了重傷,我也被撞得頭破血流,到醫院進行了簡單包紮後,又坐著火車連夜趕回濟南。後來,王永珀的家人聽說後很感動,才把孩子送回了濟南,也才有了‘小胖’的今天。”
談到這件事,郭侃峰連說萬幸,“真是大難不死,我為了王永珀這小子差點搭上了命,這孩子如果再不好好練,的確對不住我。”
郭侃峰接著又補充道:“這小子調皮,但品質很好,如果其他孩子犯了錯誤,我一般罰站,可是王永珀每次犯了錯誤,我都揍他,雖然我知道打孩子不對,但‘小胖’不同,我相信他的品質,品質不好的讓我打我也不打。”
說到這兒,郭侃峰打了個哈哈,隨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帶青少年隊與帶成年隊有很大不同,最重要的就是要首先教育好孩子學會做人,養成好的品格,然後再教他們如何踢球。”
郭侃峰出任泰山三隊主教練後一心帶隊,拿過很多全國小甲A聯賽的冠軍,但因為忙於事業,在家庭上作出了很大犧牲。
“我虧欠家庭太多,好在我愛人和母親很支援我的工作。1997年組隊時,隊裡生活條件非常艱苦,我與小隊員擠在一個大房子裡,連洗澡的地方都沒有。我愛人經常從集市上買來母雞,用電爐子給隊員熬湯喝。每到星期天,我把孩子們帶回家裡,她就包餃子,給孩子們改善生活。後來我們隊搬到了濰坊,她還經常買著東西去看隊員。”
的確,郭侃峰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也多虧了他這位“賢內助”,“我愛人在鐵路局工作,平時工作非常忙,但很理解我,從來沒有一句怨言。五年前,她臨產,當時我在濰坊足校帶隊訓練,聽說之後打車趕到醫院,兒子已經出生了。後來我到了青島中能,每年能有一個月的假期,總算可以陪陪家人。”
談到家人,郭侃峰語氣裡充滿了愧疚,同時更透出幸福和滿足。“這些年,我雖然欠家人太多,但老人身體很健康,愛人工作幹得也不錯,兒子更是健康成長,弟弟(郭刻厲)在乒乓球事業上也爭氣,能有這些,我已經很知足了。”
恩師殷鐵生是引路人
2005年,郭侃峰離開了魯能足校,出任青島中能助理教練。從一名青少年教練變成了一名職業教練,對於教練角色的轉變,郭侃峰表示自己能夠成功,很大程度上要感謝恩師殷鐵生。
“殷鐵生殷導是我的引路人,是我永遠的恩師。”
“1997年,我退下來,是殷指導的主意。他告訴我,踢球不可能踢一輩子,但做教練卻可以幹到退休。正是聽了殷指導的話,我比同齡球員早早幾年進入了教練圈子,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功。2005年,殷指導又邀請我到青島中能做他的助手。做球員,殷指導是我的教練,成了他的助手後,工作配合得非常默契。殷指導平時對我言傳身教,把自己多年的帶隊經驗,毫不保留地傳授給我,讓我受益匪淺。”
郭侃峰特別感謝魯能泰山足球俱樂部,“我帶青少年隊幾年,雖然日子過得清貧,但生活很充實,有成就感,感謝魯能俱樂部和魯能足校對我的培養。我能在2003年到國少隊任教,還率隊征戰芬蘭世界少年錦標賽,與魯能足校鼎力支援分不開。”
陰差陽錯與鞏曉彬成了隊友
郭侃峰出生在一個體育世家,他的父親郭少安生前曾擔任山東體育學院院長,是我國20世紀五十年代的乒乓球運動員。
郭侃峰弟弟叫郭刻厲,在國家乒乓球隊與劉國樑、孔令輝共同師從於著名教練尹霄,奪得過亞洲盃單打冠軍,曾在西班牙打球,現在是魯能乒乓球男隊主教練。
郭少安希望兩個孩子都能繼承自己的事業,可是郭侃峰偏偏喜歡上了足球。“小時候,我們家一樓住著山東足球隊,我整天跟著他們玩,逐漸迷上了足球。後來,與大彬(鞏曉彬)被陳仕儀選到了山東少年隊。大彬當時身高就超過1.9米,打中鋒,他後來改行打籃球,腳下移動速度快,與踢了三年球有很大關係。我沒跟父親學打乒乓球,不過乒乓球打得也不錯,當時在泰山隊沒人能打過我。我弟弟打乒乓球,可足球也踢得不錯,與李小鵬關係非常好。在體工大隊時,我弟弟經常讓李小鵬陪他踢足球,李小鵬也讓郭刻厲陪他打乒乓球。我退役之後,李小鵬的乒乓球在泰山隊無敵了,哈哈,這主要是受了我弟弟的影響。”
如今郭侃烽重回山東魯能泰山足球學校,目前主管足球業務,他將是魯能足校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在足球事務方面的主要管理者。
(作者王興步為資深體育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