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5月中旬,在宜棗會戰中,日軍第39師團與國民革命軍33集團軍總司令張自忠及所部二千餘人遭遇,經過激烈的血戰後,張自忠將軍壯烈殉國,所部只有少數人突圍。倍受日軍敬重的張自忠將軍血灑疆場,對於日軍而言無疑是一個重大戰果,被勝利衝昏頭腦的39師團決定乘勝佔領白河平原。
5月20日傍晚,39師團進抵白河岸邊。
白河,是注入漢水的最大河流,平均河寬200多米。為了保障師團順利渡河,231聯隊長橫山武彥大佐派出偵察兵探查適宜的渡河地點。
日軍偵察兵最終選擇了一處河面較窄的地段,然後抓來了2個當地農民,威逼他們游到對岸。可是當兩人輕鬆遊過河正準備上岸時,日軍立即開槍,將2個無辜的百姓殺害。
由此日軍偵察兵確信,此處河道窄且水不深,對岸鮮有植被而不利敵軍埋伏,是理想的渡河地點。此時已是晚上,日軍趁著黑夜開始秘密渡河。233聯隊在聯隊長神崎哲次郎大佐的率領下,乘著橡皮舟一批接著一批地登上對岸。當一個大隊的步兵滿員後,扔下後續渡河的部隊,率先悄悄向前摸去。
上了岸的日軍們全然沒有察覺這段河岸的不同之處,腳下是綿軟的沙土,寸草不生,與平時常見的草叢覆蓋和蘆葦密集的河道大相徑庭。結果沒走出多遠,意外出現了,眼前又橫亙著一條河,在夜色中波光粼粼。神崎聯隊長馬上派出人馬沿河岸搜尋,這才發現,橫山聯隊的偵察兵觀察有誤,他們看到的對岸不過是河中一座孤島,由沙土堆砌成的沙洲而已,可能因為夜幕初降,能見度太差而出現了誤判。
神崎哲次郎十分生氣,罵罵例例地和官佐們商議下一步如何行動。然而,令人心驚的槍聲驟然響起,如暴風一樣來勢兇猛,瞬間將夜空撕裂。槍聲來自對岸,最近處只有五六十米的黑暗中,重機槍、輕機槍、步槍噴射出無數條火舌,密集的子彈像疾風一樣向沙洲刮來,迫擊炮彈也接二連三地落在密密匝匝的日軍中間,爆炸的火焰使沙洲的上空亮如白晝。
小小的沙洲上,此時聚集了幾乎兩個大隊的日軍,人群密度高,且沒任何遮掩,猝不及防的日軍紛紛中彈倒地,在彈雨的傾洩下,日軍無處躲無處藏,狂呼亂叫,狼奔冢突。
有些日軍在慌亂中跳進河裡,卻再也沒有浮上來。有些日軍發瘋地在沙土上挖坑,但坑中立刻就滲出水來,最終吃了子彈後栽進自掘的墓坑裡。
師團長村上啟作中將驚呆了,立即下令停止渡河,所有的橡皮舟只乘載2個日軍,劃往沙洲去搶救在彈雨洗禮的日軍。與此同時,下令調集所有炮火,向對岸進行火力覆蓋。
天色微明時,伏擊的中國軍撤退了。晨曦中的這塊沙洲上逐漸呈現出一幕地獄般的場景。陣陣哀嚎聲和慘叫聲不絕於耳,200多具日軍的屍體橫七豎八地遍佈在沙土上,殘肢斷臂放眼皆是,這一觸目驚心的場景,若能讓南京及無數大屠殺中的生還者所見,相信受害者一定會喜極而泣。
神崎哲次郎大佐的屍體早已僵硬,一顆子彈貫穿了他的頭顱。這個幾天前參加了攻擊張自忠將軍及33集團軍的日酋,被子彈爆頭的絕妙下場,也算是告慰張將軍不朽的英靈。
這場在抗日戰爭史料上記錄廖廖的伏擊戰,有多個版本的演繹。例如那三個日軍偵察兵被描寫成豬一樣的隊友,對觀察的目標各執己見等;還有一說是設伏的部隊正是尋機為張自忠將軍復仇的33集團軍某部等;擊斃日軍一個大隊或三百多人等等。其實哪個更接近真實?小編認為並不重要。
但是從白河伏擊戰中僥倖生還的日軍親口供述中,不能不讓人有一種痛快淋漓甚至拍手叫好的衝動,這種感受比爭論更有意義。
谷川進,時任233聯隊第三大隊第二中隊軍曹、分隊長,他在沙洲伏擊戰中幸運逃生,二戰後作為戰俘被關押在撫順戰犯管理所,接受我方審訊時對白河伏擊戰做出瞭如上供述。
參考:公安部檔案館編撰《日本戰犯侵華罪行懺悔實錄》第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