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刀郎的歌聲傳遍大江南北,火遍全國,但卻被楊坤、那英、汪峰等人圍攻,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2004年,刀郎釋出了《2002年的第一場雪》,這張專輯一經發行,便迅速火遍全國,銷量高達270多萬張,盜版銷量更是破千萬。
當年,周杰倫的全球銷量也不過260萬,足以證明大家對刀郎音樂的喜愛。他的歌曲中蘊含著一種粗糙砥礪著的生命力,讓人非常容易共情。一時間刀郎風頭無兩,大街小巷都能夠聽到他的歌聲,然而這也把他送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最先開腔的,是當時還沒有那麼火的汪峰。他認為刀郎的走紅是流行音樂的悲哀,還表示從沒經過專業系統訓練的刀郎,他的音樂從編曲到作詞方面都很一般,過於粗糙。並暗指刀郎之所以銷量高,是因為喜歡聽他唱歌的人都是農民。人口基數多,所以大家會有人人都愛聽刀郎音樂的錯覺,實際上城市裡的人並不喜歡。這番言論可見汪峰對刀郎的偏見之深。
那英這位華語流行樂壇的大姐大,也對刀郎的音樂直言不諱。2010年,那英擔任第十屆“音樂風雲榜”的評委主席,當時刀郎以超高人氣獲得了“內地十大影響力歌手”的提名。然而那英卻據理力爭地認為,“刀郎的歌曲不具備審美標準”,然後拒絕他加入。
據傳,那英當時甚至還說,“在KTV唱刀郎的歌的人都是農民”。她認為刀郎的音樂雖然銷量很高,但不能光憑銷量來評判他的音樂成就與影響力。
這話聽上去沒什麼毛病,但銷量不正是證明影響力的最有力證據之一嗎?最終刀郎自然沒有獲得這一獎項。
當時楊坤也毫不掩飾對刀郎作品的鄙夷,他在接受採訪時脫口而出,“刀郎的音樂,那是音樂麼?”還稱刀郎根本不懂音樂,言語之間盡是對他作品的嫌棄。
刀郎的歌詞沒有堆砌華麗的辭藻,也不賣弄似是而非的傷感,而是用簡單直白的話語表達情感。因此被主流音樂圈那些人認為是“粗俗的”。
但沒想到的是,在他們眼中這樣“難登大雅之堂”的音樂,卻十分賣座,甚至比他們自己的音樂成績還要好許多。
這難免會讓那些正統音樂人臉上掛不住。因此就有了上面他們對刀郎的猛烈批判。但這不僅是所謂學院派音樂人,對半路出家的“野路子”刀郎的質疑,也是對大眾品味的質疑。
那麼承受了這麼多非議的刀郎,到底做了什麼?刀郎自己應該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其實答案很簡單,就是因為他火了,擋了別人的路,僅此而已。
在出名之前,刀郎的人生經歷並不算順遂。由於父母在文工團工作,導致他從小就對音樂很感興趣。在家人的耳濡目染下,刀郎從小就接觸到了鋼琴、樂譜等。父親也十分支援他,在那個年代願意花300元給刀郎買電子琴,培養他的愛好。
刀郎的少年時期,剛好在80年代初,改革開放使得國內的音樂市場湧入了大批優秀作品。於是刀郎一邊聽,一邊在放學後學習各種樂器,這也為他之後的創作能力打下了基礎。
刀郎有一首歌叫《流浪生死的小孩》,不太出名,但背後的故事卻很深刻,這是他為死去的哥哥寫的歌。
少年時期的刀郎脾氣火爆,與哥哥非常不對付。有一次他們大吵了一架,哥哥被氣得離開了家。當時的刀郎不以為然。
但一週後噩耗傳來,他的哥哥在路上遇到車禍,不幸去世了。
這也讓刀郎悲痛萬分,他後悔了許久。他總是在想,為什麼自己不能對哥哥好一點,為什麼兩人最後的對話是大動干戈地爭吵。於是他寫下了這首歌,來紀念自己的哥哥。
十七歲那年,刀郎也離開了家。他給家人留下了紙條,說自己要去尋找音樂夢想。
那年的刀郎高中都還沒畢業,就猛地扎進了音樂圈子裡。一開始他沒有名氣,也沒有錢,所以每天都得去酒吧駐唱謀生。年輕時的刀郎長相周正,又有才華,很快就遇到了互相喜歡的女孩,然後結婚生子。
同時他也組建了樂隊,一心想成為和自己偶像羅大佑一樣的歌手。但他們的樂隊作品並沒有什麼人關注,連帶著生活也窮困潦倒。
樂隊的夥伴過不下去這樣不見天日的日子,於是就放棄了。貧賤夫妻百事哀,妻子生下孩子後無法忍受這樣的日子,也狠心跑路了。
刀郎再度回到孑然一身的狀態,這些變故讓他痛苦不堪,也為他日後的創作積累了情感素材。
他搬去了海南,在那裡,他遇到了自己一生的伴侶朱梅。兩人確定關係後,就一同去了朱梅的家鄉——新疆生活,照顧朱梅身體不好的母親。
此時刀郎的經濟狀況沒有得到改善,但他仍然堅持著做自己想做的音樂。期間也有許多機會找上他,讓他做一些商業化的作品,但都被刀郎拒絕了。
他依然四處走穴表演,微薄的收入只夠一家三口蜷縮在一間不到10平米的小房子裡。面對這樣的生活,刀郎的內心充滿了掙扎。
很快,轉機來了。2003年,他的專輯《西域情歌》出爐,取得了較好的反響。輾轉海南、新疆等地的見識與經歷,使得刀郎的創作與表達能力極為豐富。第二年,他又推出了那張被大家熟知、也在華語樂壇掀起了新浪潮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
從此刀郎一步躥紅,成為了普通人最愛的流行歌手,也成為了風暴中心。也就是咱們前面提到的被眾歌手群攻。
雖然許多人不認同刀郎的音樂風格,甚至對他口誅筆伐,但也不乏欣賞他的音樂人。比如香港“音樂教父”譚詠麟,他就對刀郎讚賞有加,還特地跑去新疆,想與他一起做音樂。
劉德華也表達過對刀郎的喜愛與欣賞之情,李健、宋祖英等大咖歌手,都為刀郎說過話。中央宣傳部更是兩次頒發“五一工程獎”給刀郎,以彰顯他在音樂領域,對文化、藝術作出的貢獻。這一切,都是大家對刀郎的肯定。
但刀郎的性格本就內向而執拗,這樣譭譽參半、風口浪尖的生活,並不是他想要的。他曾在採訪中直言,自己一直只想當一個2、3線的歌手,從沒想過會那麼火。無論走到哪裡,他都會聽到關於自己的風言風語,會從報紙上看到自己的照片出現在頭條,配上不甚體面、吸引噱頭的標題。
這並不是刀郎想要的生活,他也無法在這樣的生活節奏中,擁有一個合適的創作環境。創作是刀郎最看重的東西,比起他這個人出名,他更想要的是自己的作品出名。於是刀郎一如年少時離家一樣決絕,只不過這一次,他離開的是名利場,是大眾視野。他回到了新疆,繼續專注於自己的音樂作品。
這些年來,雖然刀郎仍在陸續發表新作品,但他已經鮮少露面了。他的新歌也再無往日那般萬人傳唱的熱度,可他並不在意。他在廣闊的大自然平靜內心,在大漠中與三兩好友尋找音樂靈感,自得其樂。
也許會有人覺得,他這樣的生活等同於一個無名小卒,與之前那個聚光燈下的大明星比起來,有些過於落魄了。但刀郎卻在這樣的生活裡,重新找到了自己。
2019年,他發行了新歌《金剛經》,一同流出的還有他現在的模樣。在照片中,刀郎和以往一樣戴著帽子,但和以前不一樣的是,他變得有些胖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溫柔的痕跡,他的眉眼間有一種沉澱之後的恬靜與釋然。
刀郎也會在自己的歌迷貼吧發帖,與大家交流,說自己還會堅持為大家寫歌、唱歌,這讓他的歌迷朋友們感到十分欣慰。
如今刀郎依舊大部分時間保持“隱身狀態”,在社交媒體上也幾乎看不到他的蹤影。
回顧刀郎這些年的歌手生涯,鮮花與質疑交纏在一起成就了他。
隨著短影片平臺的興起,網路歌手再次井噴。音樂並無高低貴賤之分,可以有陽春白雪的高階藝術,自然就會出現普羅大眾能夠共情、接地氣的流行音樂。影音作品的本質,除了為創作者的表達欲服務,為人民的喜好服務也極其重要。
從前的刀郎、鳳凰傳奇、筷子兄弟,到如今的抖音神曲,也許這些作品更受下沉市場的歡迎,但不能否定它們的價值。一首歌曲,只要它的旋律、歌詞與歌聲,有一項打動了人們的心,那麼它在這個意義上就是成功的。
十幾年前的刀郎並沒有錯,只是因為他的出現,遮蓋了一些人的光芒,所以才會被圍攻。
我們也應該豐富對音樂作品好壞與否的評判標準,這樣才會催生出更加優秀的創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