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詩人”,一級作家,特殊津貼享受專家雷平陽,去年出版了詩集《修燈》。裡面收集了他的81首詩作,“雷平陽不是以首位單位,而是以‘詩集’為單位,每一部詩集,都反映著他某一段時間的探索和突破”,這是中國作家網的評價。
“作為中國詩歌獎項的‘大滿貫’得主,雷平陽已經無需再透過詩集追求何種名譽。”這說明,雷平陽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了。確實,幾乎所有的獎項他都得了,幾乎所有的頭銜他都有了,寫詩成了他的“自我昇華”。
《詩刊》主編李少君,則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這個問題。雷平陽的詩,“可以說展現了百年新詩逐漸走向成熟的某種獨特面貌,抵達了白話新詩奮力攀登的某種高峰。”也就是說,在李少君看來,雷平陽帶領著現代詩走向了成熟,登上了高峰。
經過一百年的摸索,現代詩從胡適開始,經歷了各種曲折,到了雷平陽這裡,終於是“熟了”。由此可見,雷平陽在詩壇的重要性,難怪他是詩歌獎“大滿貫”得主了。李少君還是有些“保守”,說現代詩“逐漸”走向成熟。其實在我看來,現代詩早就熟了,熟透了。
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開始,朦朧詩漸漸被人詬病,口語詩詩應運而生。口語詩的出現,其實就已經標誌著現代詩“熟透了”。現代詩已經到此走到了盡頭,而口語詩只是打著“詩”的旗號,幹著不是“詩”的事。
雖然,後來我們的詩壇依然熱鬧,什麼梨花體、烏青體、羊羔體、屎尿體能夠“名噪一時”。其實這些都是宣判著現代詩“成熟”的標誌,已經熟得沒了生命力,開始腐爛了。就像深秋裡,掛在樹上乾癟的果實,表面上挺好看,其實是在宣判死亡。
現在的詩人們,只是在這顆乾癟的果實上,撒上一點鹽,或者是沾上一點糖,甚至是塗上一點顏料,希望讓它看起來還活著。他們口中絮絮叨叨,不知所云,似乎是在祈禱詩 的重生,又似乎是在給詩唱輓歌。
現在的詩,在內容上,已經從上三路走到了下三路。在形式上,已經從換行走向了不換行,再到胡亂的換行。可以說,詩人們已經絞盡了腦汁,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但是,我們的現代詩,已經病入膏方,無藥可救了。
在雷平陽的《修燈》裡,第十一首詩,總共1805個字元,硬是一行沒有換。從頭齊刷刷地排到了尾,這無疑是在形式上巨大的“創新”。這已經不僅僅不是詩了,甚至連散文、小說都算不上。以後的詩還要怎麼寫?確實沒轍了。
雷平陽是是個獎項“大滿貫”得主,其實也是現代詩的“終結者”。他帶領著現代詩已經達到了最高峰,往後,現代詩只能“往下”走了。也就是現代詩已經到了熟得不能再熟的程度,往後就是腐爛的開始。
這事其實不能怪雷平陽一個人,是所有詩壇中的人,包括詩人、編輯、評論家們“共同努力”的結果。口語詩就像一劑“催熟劑”,讓現代野蠻生長了一段時間,最後就突然凋謝了。這樣的“成熟”,是一種“病態”的成熟。
所以,我們現在能夠見到各種稀奇古怪的,壓根就不像詩的“詩”,也就不足為奇了。看起來詩壇還是一片繁榮景象,“著名詩人”遍地開花,他們其實都是在“蠶食”現代詩這顆“病態”的果實,讓它更快地走向死亡。
那我們的詩怎麼辦?其實很簡單,讓這顆“病態”的果實任其腐爛好了。我們重新種一棵樹,精心澆灌,去除雜草,讓其開花結果。我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眼見它都活不成了,幹嘛還要浪費精力在上面?這不是傻麼?
但有些人就是要抱著這棵病樹不放,而且還認為這是世界上唯一能結果的樹。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棵樹就是他們的全部。離開了這棵病樹,他們也一樣走向了死亡,啥也不是了,他們還會努力地掙扎一番的。
現在到了秋天,到處都能看到樹枝上掛著的熟透的果實。他們要麼孤零零地掛著,要麼落到了地上。秋天不是收穫的季節麼?確實是的,但既是糧食的收穫季節,也是雜草的收穫季節。我們總不能,把糧食和雜草都區分不開吧?但還真有不少人五穀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