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2月17日一早,一則爆炸性的新聞讓時任國民黨空軍司令的周至柔毛骨悚然:南京空軍總部昨夜遭到飛機轟炸,蔣介石生死不明……
真正讓周至柔惶恐不安的,不是蔣介石生死不明,而是飛機轟炸,因為此時的解放軍根本沒有空軍,這也就意味著,有國民黨飛行員起義了。
得知被轟炸的訊息後,周至柔匆忙趕到國民黨空軍總部,剛剛走進大廳,他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娘希匹,不惜一切代價,必須徹查到底。”是的,蔣介石躲過了這一劫。
剛剛死裡逃生的蔣介石之所以如此震怒,不是因為他損失了一架“B-24”轟炸機,也不是因為空軍總部遭到了轟炸。而是因為,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剛剛為“兇手”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跟國民黨內部的人人自危不同,此刻南京一處不起眼的民宅內,一位中年婦女卻長舒了一口氣,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策反行動成功了。
駕機轟炸蔣介石的國民黨飛行員究竟是誰?負責策反他的人又是誰?蔣介石又為何能在轟炸中逃過一劫?
國民黨的王牌,起義的核心
1948年11月6日,淮海戰役正式打響,不足1個月的時間,國民黨部隊就連戰連敗,傷亡人數超10萬,更是有多名國民黨將領陣亡。在此敗局將定之時,蔣介石卻還手握一支王牌部隊,而且蔣介石還堅信這支部隊能讓國民黨反敗為勝,被蔣介石寄予如此深切期望的究竟是哪支部隊?
解放戰爭期間,國民黨的數百萬兵力以及先進的武器裝備,都不足以讓我軍畏懼,但是,國民黨有一支王牌部隊,卻讓我軍深以為慮,那就是國民黨的空軍部隊。
如果說國民黨嫡系部隊是蔣介石的王牌,那國民黨空軍就算得上是蔣介石的底牌,作為當時最高級別的技術兵種,國民黨的飛行員全都是精挑細選,再公費送往美國進行培訓,服役之後,不管是待遇還是軍銜都是國民黨各部隊中最受照顧的。
也正是因為蔣介石的過於“嬌寵”,導致國民黨空軍部隊的很多官兵都非常囂張蠻橫,不僅敢肆無忌憚地包圍國民黨自己的憲兵隊,打死憲兵,甚至還敢公然違抗上級命令,集體“罷飛”。可即便如此,蔣介石依然經常會給國民黨空軍官兵授勳、發獎,甚至還經常帶著宋美齡到空軍部隊去慰問。
即便是在蔣介石的如此優待之下,國民黨空軍中依然有不少深明大義之人,自從蔣介石挑起內戰之後,國民黨空軍先後發生過數次飛行員駕機起義的事情。為了避免類似的事情發生,蔣介石還曾下令將所有空軍官兵的家眷都接到南京居住,明面上是為空軍戰士著想,可實際上卻是為了牢牢控制住空軍士兵的軟肋。
自從淮海戰役打響之後,蔣介石就快速將國民黨空軍大部分戰機以及飛行員召至南京待命,可蔣介石沒想到的是,他此舉反而為我軍的策反工作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因為早在淮海戰役打響之前,我黨的特工便已經開始了在國民黨空軍內部的策反工作,而負責執行這項任務的則是時任中共南京地下市委書記的陳修良。
南京作為蔣介石和國民黨的老巢,在這裡進行地下工作,雖然能夠獲取最有價值的情報,但是也無異於虎口奪食,可當接到這個任務後,陳修良非但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有點激動,因為陳修良知道,這是黨對她的高度信任。
自從得知蔣介石準備將國民黨空軍全部投入到淮海戰場後,陳修良就加緊了策反的步伐,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陳修良很快就鎖定了第一個策反目標——俞渤。
在決定跟俞渤接觸之前,陳修良專門調查了一下他的背景。跟國民黨大多數空軍飛行員不同,俞渤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任何背景,他能夠成為飛行員,完全是跟小時候的遭遇有關。
出生於桂林的俞渤,曾親眼目睹過日軍對華夏大地轟炸的場景,這也讓他小小年紀就產生了駕駛戰機、保衛國家的想法。
讀中學期間,俞渤無意間得知國民黨正在重慶招收飛行員,他立即徒步前往重慶,並且以非常不錯的成績考上了國民黨空軍。1945年,剛滿19歲的俞渤被送到美國接受專業培訓,也正是在此期間,他開始接觸到共產主義的先進思想,這也讓他逐漸對共產黨產生了好感。
回國之後,俞渤很快就被分配到了國民黨轟炸機第八大隊,負責駕駛B-24型轟炸機。此時的抗日戰爭已經結束,俞渤本以為國家將迎來久違的和平,可蔣介石卻為了達到獨裁的目的,不顧國人的感受,悍然發動了內戰,而且蔣介石還多次派空軍對“解放區”的無辜百姓進行轟炸,俞渤的內心無比失望,對蔣介石的不滿情緒也愈發強烈。
就在俞渤的焦慮情緒即將爆發之時,陳修良給他帶來了新的曙光。在得知了陳修良是中共地下黨的身份之後,俞渤立即表達了向共產黨靠攏的想法。1948年8月,俞渤正式成為中國共產黨黨員,可是,陳修良並未讓俞渤立即發動起義,而是指示他“儲存自己,發展力量,等待時機駕機起義。”果不其然,國民黨空軍內部的深明大義之輩並非少數,俞渤很快就找到了另外4位志同道合的夥伴。
發展力量,起義在即
自從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之後,俞渤的內心突然明亮了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一個可以為之付出生命的正確目標。自從得到了陳修良“發展力量”的指示後,俞渤就一直在悄悄觀察自己身邊的所有戰友,很快他就鎖定了四個可以策反的目標。
俞渤最先選定的目標就是跟他關係最好的兩個戰友郝桂橋和周作舟,這兩人和俞渤一樣,都是出身普通家庭,雖然沒有背景,但是卻有著非常強烈的愛國情懷,當初參加空軍就是為了保家衛國,所以俞渤認為這兩人非常適合作為自己的發展物件。
除了兩位戰友之外,俞渤透過長時間的觀察,又很快發現飛行員陳九英和領航員張祖禮也具備被策反的條件。為了安全起見,在策反之前,俞渤並未向他的四個策反物件公開自己中國共產黨黨員的身份,而是有意無意地向他們傳輸共產主義的先進思想。
在俞渤的不斷影響下,郝桂橋、周作舟、陳九英以及張祖禮四人內心對國民黨以及蔣介石的不滿情緒越來越強烈,俞渤此時也認為時機已到,他秘密將這四人聚集在一起,當著他們的面說道:“我們的國家經歷了數年戰亂,好不容易迎來了和平,可蔣介石竟又做出了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舉動,我們若繼續下去,恐怕會成為民族的罪人,現在唯一的做法,就是向共產黨靠攏,為人民而戰……”
俞渤的慷慨激昂頓時讓郝桂橋四人熱血沸騰,大家紛紛贊成俞渤的起義想法,不過,這四人同時也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在起義之前加入中國共產黨。至於為何提出這一要求,這四人的回答都是:若起義過程中犧牲,至少是以共產黨人的身份。
可是,作為王牌中的王牌,國民黨對空軍的監管一直都非常嚴格,不僅嚴格控制著飛機的使用,而且還對空軍飛行員進行著秘密監視。所以要想成功起義,那就必須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
12月初,俞渤終於等到了那個讓他夢寐以求的指示:組織起義,炸燬國民黨空軍總部。起義成功後駕機降落至遼寧安東機場。無獨有偶,在接到命令後不久,俞渤等人就迎來了一個絕佳的起義機會。
在戰場上的節節失利,導致蔣家王朝搖搖欲墜,為了鼓舞部隊士氣,更為了死地求生,蔣介石決定於12月16日這天晚上,在國民黨空軍總部舉行一場大型宴會,而這一訊息恰好被俞渤得知。
12月15日晚,俞渤特意把郝桂橋和周作舟等人約到南京熱鬧非凡的夫子廟一帶,選擇了一家客人不多的飯館商議起義計劃,最終大家一致決定,12月16日當晚實施起義計劃,若起義計劃失敗,則把目標變成破壞飛機,與敵人同歸於盡。
起義成功,蔣介石逃過一劫
12月16日一早,南京空軍總部就熱鬧非凡,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晚上的宴會,似乎國民黨的勝敗跟他們都毫不相干。跟其他人的無所事事不同,此時的俞渤5人正在為幾個小時後的起義行動進行著緊密的計劃,這場謀劃已久的起義行動究竟能否成功?所有人都不知道。
晚上6點左右,蔣介石在一陣歡呼中出現在了人群當中,宴會開始之前,蔣介石一如既往地說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虛話”。按照原定計劃,俞渤等人將在蔣介石離開之後實施起義計劃,可沒想到,在宴會結束之後,蔣介石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跟國民黨空軍一起觀看了一部鼓吹國民黨空軍戰功的電影,蔣介石萬萬沒想到,正是這部電影,讓他逃過了一劫。
在宴會結束之後,俞渤等人並未一起去看電影,而是悄悄返回宿舍,快速收拾了隨身裝備。可是當他們前去駕駛戰機時,卻遇到了驚險一刻。
因為淮海戰役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所以當時南京大校場機場的戒備非常森嚴。經過之前的摸查,俞渤等人本來已經摸清了守衛人員的巡邏規律,可起義當天,蔣介石的專機卻停在了通往八大隊停機坪的道路中間,而且專機周圍還有一隊憲兵負責守衛,這就大大增加了俞渤等人的起義難度。
為了不引起注意,俞渤5人特意站成一列縱隊向飛機靠近,可他們剛走入停機坪,就有一位哨兵端著槍喊道:“口令!”沒有絲毫猶豫,俞渤立即說道:“沒有口令,我們奉命執行緊急任務!再耽擱下去,老子斃了你!”
這名哨兵早已見慣了飛行員的囂張跋扈,而且也知道他們都是蔣介石的“心肝寶貝”,自然不敢得罪,只得讓俞渤等人進入停機坪內部。
看著一架架誘人的B-24轟炸機,俞渤內心激動不已,他恨不得把所有飛機都開走,可眼下這種情況,他只能選一架加滿油、掛滿武器裝備的飛機。
經過了20多分鐘的檢視,俞渤等人終於選好了合適的戰機。隨著一陣轟鳴,飛機緩緩升空,此時俞渤等人似乎已經看到了起義成功的曙光。
俞渤等人駕駛著戰機快速抵達空軍俱樂部的上空,此時蔣介石正在這裡看電影,,隨著一聲“發射”,一顆炸彈從飛機上快速被射出,可遺憾的是,因為飛機上的投彈系統出現故障,炸彈並未擊中空軍俱樂部,可再想發射第二顆已經為時已晚,因為此時國民黨的追擊戰機已經開始啟動。
無奈之下,俞渤等人只得駕駛飛機快速逃離,為了擺脫國民黨飛機的追蹤,俞渤等人在空中躲避了很長一段時間,這就導致戰機所剩燃油根本無法飛抵原計劃的安東機場,經過溝通,俞渤等人立即改變目的地,最終在12月17日凌晨抵達剛剛解放不久的石家莊機場。
歷史不止一次證明,只有得人心,為人民的部隊,才會得道多助,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解放軍,正是一支從人民中走來,為人民服務的正義之軍。而每一位選擇起義的國民黨官兵,他們奔向的不只是正義,更是人心所向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