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習記者 伊萬
2021迎來了最後一個月，美股即使經歷了新毒株奧密克戎來襲、全球多國再度加強封鎖以及全球供應鏈危機和美聯儲曖昧不清的態度，還有不斷上漲的通脹率，各股指依舊是在曲折中高歌猛進了——截至12月10日發稿時，道瓊斯指數今年上漲18.91%，納斯達克指數今年漲近26%，標普500更是漲了27%。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這波猛漲中，一眾知名上市公司的創始人、高管和內部人士們，正在一邊表達對自己公司前景的樂觀，歡呼公司估值的飆升，一邊以創記錄的速度拋售套現手中的股票。
援引《華爾街日報》訊息，資料研究公司InsiderScore分析顯示，今年截至目前，美股上市公司售股套現逾2億美元的高管已達48人，這幾乎是2016年至2020年平均人數的四倍。
這種套現程度是史無前例的。
大賣家頻現 科技板居首
多位是多年來首次拋售
這波售股潮中，包括了一些超級賣家，程度令人咂舌。
最矚目的要數特斯拉的CEO埃隆·馬斯克(Elon Musk)了。根據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公佈的檔案顯示，上個交易日(12月9日)，向來站在聚光燈下的馬斯克又賣出了價值近9.4億美元的特斯拉股票，朝著出售其所持股份10%的目標再近一步。股票出售旨在滿足行使期權的預扣稅義務。自馬斯克11月“推特投票拋股”開始後，總共賣掉了1103萬股，大約佔其計劃拋售數量的65%，價值近109億美元。他還有大約600萬股待售。
（馬斯克部分拋售交易截圖 來源：secform4.com)
而根據《華爾街日報》訊息，在標普500指數成分股公司中，截止今年11月底，公司內部人士總計出售了價值635億美元的股票，這一金額創出歷史紀錄，而且比2020年全年的售股總額高出50%。
而這波拋售，從整個市場來看，科技板塊以410億美元的售股金額居於首位，比上年增加逾三分之一，金融服務板塊的售股金額其次，但比上年的增幅更大。
（來源：華爾街日報）
微軟的CEO納德拉(Satya Nadella)11月出售了他所持股份的一半，稅前售價約位3.74億美元，微軟的一位發言人當時表示，此次出售是出於“個人財務規劃和多元化的原因”。
多位賣家是多年來首次出售股票。科技大佬例如Alphabet Inc.旗下谷歌的聯合創始人拉里．佩奇(Larry Page)和和塞吉．布林(Sergey Brin)都四年多來首次拋售了股票。根據SEC檔案資料統計，從5月開始，這兩位創始人拋售A級和C級股票，價值超過10.7億美元。佩奇超過4.62億美元，布林套現金額超過6.1億美元。
而化妝品巨鱷、雅詩蘭黛集團名譽董事億萬富文羅納德·蘭黛(Ronald Lauder)及其家族也是自2016年以來首次拋售套現。根據媒體報道，羅納德的兒子威廉·蘭黛(William Lauder)今年已出售200多萬股持股，稅前價值超過6億美元。
還有很多賣家已經不是第一次拋售股票，且出售速度和數量都在增加。例如Facebook的母公司Meta Platforms的CEO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SEC檔案顯示，他在今年賣出了更多Meta股票，且今年的售股金額接近了一年前的七倍，稅前所得近45億美元。
沃爾瑪背後的沃爾頓家族(Walton)也在增速拋股。根據SEC檔案顯示，沃爾頓家族控股信託基金（Walton Family Holdings Trust）在今年8月出售了價值4.3億美元的沃爾瑪股票，今年以來已經套現65億美元。
金融服務行業，嘉信理財集團(Charles Schwab Corp., SCHW) 創始人Charles Schwab出售了近530萬股股票，套現3.61億美元。據外媒報道，這是他自2015年以來最大規模的減持。資管巨頭凱雷投資集團(Carlyle Group, CG)的聯合董事David Rubenstein在過去一年裡也加入出售股票的行列，套現4.95億美元。
扯皮的“富人稅”新規或為主因
根據彭博社分析，這股“拋售風”很可能是由最近一直在扯皮的“富人稅”新規導致的。
拜登上任以來提出了《重建美好未來法案》(Build Back Better)，其中基建法案已經簽署成法律，而剩餘部分已經透過眾議院投票，目前正在等待參議院表決成果。據美媒報道，可能會在今年年末到明年年初有結果。
《重建美好未來法案》提出自2022年起，經調整年收入逾1,000萬美元的富豪將課稅5％，針對年收逾2,500萬美元的富豪再多課稅3％，其中包括售股資本利得。這意味著，在新法生效前，每售股1億美元，這些納稅富豪就可省下多達800萬美元的稅額。
這就是所謂的“賣得多，省得多”。光是11月，根據Insiderscore資料顯示，美股上市公司各高管和內部人士就合計出售了價值155.9億美元的股票。
此外，《華盛頓日報》採訪InsiderScore研究主管Ben Silverman分析稱，超級富豪們在儘量不嚇到股價的同時，正在利用市場的泡沫。但其實他們已經嚇到投資者了。彭博社也評論表示，已經有人開始擔心，公司高管們大規模減少持股意味著他們預計股價不會進一步走高，而驟然拋售還可能會對股價造成下行壓力。
對於這股“拋售潮，” 推特有網友評論稱：“這就好像我們在一個巨大的泡沫中間，這使得(再次)發生2008年的崩潰看起來就很容易(cake walk)了”以及“我們真是生活在一個腐敗的世界。我們不能放過這些大公司。我們大部分人付35%的稅，而他們付了0。”
（來源：推特截圖）
瘋狂“賣賣賣” 瘋狂避稅
前面提到，“富人稅”將只對資產超過10億美元或近三年來收入超過1億美元的個體進行徵稅。總而言之，影響的人群將不超過1000人，但是眾議院民主黨相信，這將在未來10年內給財政帶來2000億美元至2500億美元的收入。這一提議將對美國最富有的人群產生一次性資本利得稅，即使他們沒有在年初至年底期間出售基於資產價值增值的股票等資產。
這些所謂的未變現收入是美國前25名最富有的人在過去20年大體上能夠避免繳納所得稅的一個關鍵原因。2007年，亞馬遜CEO傑夫·貝佐斯沒有繳納聯邦所得稅。而根據調查新聞機構ProPublica在今年夏季釋出的研究，如今的世界首富馬斯克在特斯拉創立的第二年，也就是2008年，也沒有納稅。
值得注意的是，馬斯克曾不止抨擊這項法案。他曾在推特上抨擊稱：“最終，他們會榨乾別人的錢，然後找到你的頭上。” 他也對一直支援給富人課以重稅的民主黨參議員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表示過嘲諷。
（來源：馬斯克推特截圖）
即使特斯拉近日股價因太陽能電池板問題遭到SEC調查而股價有所下跌，其市值仍然超過1萬億美元，而馬斯克在公開拋售股票前，在該公司的股份價值估計達到了2320億美元，其中很大一部分股份可以為他的個人債務提供擔保。 更有趣的是，在2016年，馬斯克曾經告訴《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他計劃永遠不出售特斯拉股票。
另外，即使谷歌的佩奇和布林以稅前15億美元左右的價格各自賣出了近60萬股股票，根據FactSet的資料，他們每人仍持有Alphabet約6%的股份。
編輯：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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