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聽歌的品味有點兒刁，好多歌只聽一遍就再也沒有了興趣。但一直不厭倦且迴圈聽的一首歌，是王菲翻唱的一首《微風細雨》，每次都欲罷不能，聽了一遍又一遍。
其實這首歌原本是鄧麗君的原唱，鄧麗君也是我的心頭愛，可是，我自從聽了王菲的版本後，就可恥的叛變了。
鄧麗君是柔，是甜美，是讓人安靜而沉醉的那種。而王菲則唱出了幾許風情與嫵媚，《微風細雨》裡，“看這世界多麼美麗”以及“願我是風你是雨”後邊那個“啊啊”的顫音，迷離盪漾，並且能在音色的詮釋裡，捕捉到一絲灑脫與不羈，這是一種獨特的個性，透著隱隱的孤傲與天馬行空。也只有她，能在一首歌的間隙裡，這麼天衣無縫、旁若無人地演繹出來。
她的歌，和她的個性一樣，有著一種獨特的卓爾不群之美感，無人可以效仿。
02
2016年，王菲舉行了《幻樂一場》個人演唱會。這是她時隔六年後的唯一一次演唱會。一位年輕的“菲迷”和我討論：王菲唱功不行了，好幾個地方音色都提不上去。哎，天后也不行了，反正這次我對她幻滅了。
她還說：你說王菲這次演唱會後要掉多少粉絲啊？還不如不舉辦呢，讓觀眾也留個念想，定格在她最美好的階段。
我說，人家才不在乎什麼粉絲什麼念想呢。這麼多年，她不一直就這個樣子嗎？
是的，這個幻樂一場，打破了一些王菲的神話，讓人忽然明白，原來，王菲並不是永遠永遠的傳奇，她的天籟之音也有慵懶的時刻。
但是，在我看來，她的別具一格從來不曾被人替代過，就足夠了。外人的惋惜也好，非議也罷，從來不會影響到她的日常，也就足夠了。
她需要活給誰看呢？誰也不需要。
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王菲？因為王菲活出來的，是大多數人“夢想成為的樣子”，她把女人想活得嬌嗔又傲氣，傻乎乎而純澈澈，財務獨立而又清醒傲然的諸多特質像玩遊戲似的，滿不在乎地一股腦兒拿到了手裡，隨意一撒，便成就了自己。
為什麼那麼多人討厭王菲？因為王菲無意間冒犯了很多人約定俗成的“將就生活”，我們都活得規規矩矩，你卻偏要活得那麼瀟灑，忍不了有人來挑戰世間樁樁件件溫順而無趣的規則生活，轉而將這份不忿嫁接到她身上，深深呼一口內心不順暢的氣兒。
但是，她就是她啊，活在輿論中心卻總是不見本尊的那位。
哪管你討厭或者喜歡。
03
很早的時候，還喜歡她的一首歌《執迷不悔》：“這一次我執著面對，任性地沉醉，我並不在乎，這是錯還是對，就算是深陷，我不顧一切，就算是執迷，我也執迷不悔……”
這完全就是她個性的映照。
王菲的愛情，每段都有一個鮮明的特點：我自己愛上的，我就執著面對，完全是我自己的事兒。
她對感情的態度一直很“颯”，愛上竇唯時，與他蝸居在破舊的四合院，不修邊幅，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是“當紅巨星”，哪怕後來分手竇唯出軌，也沒從她的嘴裡聽到過半句對竇唯的怨言和惡評；和李亞鵬結婚，生下女兒李嫣，離婚後隔空友好祝福，不管外界如何猜測，她也沒說過李亞鵬一句不好；與謝霆鋒分分合合，被張柏芝的粉絲罵，始終雲淡風輕，不曾澄清什麼，也絕不辯解什麼。
她的邊界感很清晰：我的愛情，干卿何事？
於是，想聽她說一些離婚狗血細節的娛記都無一例外一波波敗下陣來，接受採訪時，她還說過這樣一句話：我看上的男人都是好男人。這個語言濾鏡相當厲害了，是我見過的最會夸人也連帶著自誇的高明凡爾賽體。
說到底，這是她自己的眼光，自己的事兒，自己的執迷不悟。
反正，我從不覺得她的這些感情有什麼錯？每一段都開始得坦坦然然，結束得利利索索，不拖泥帶水，也不藕斷絲連。
假如哪天她又跟謝霆鋒分手了，我也毫不奇怪。
她每一步都很清醒。換句話說，哪怕她是不清醒的，她也不會被別人的看法左右，也無需別人為她操心呀。
04
王菲在演唱會上和兩個女兒互動的時刻，是一個母親眼光裡閃著星星的最美好時刻。
王菲的氣質很奇妙：女兒不在眼前的時候，她的氣質是少女型的，天真而酷帥；女兒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的氣質是溫潤型的，溫情而包容。
這種氣質可以隨時切換。
她給竇靖童寫過《童》，給李嫣寫過《天使》。滿滿的愛，深深的情。
竇靖童身上有一種特別樸素謙和而又酷酷帥帥的勁兒，一種浸潤到骨子裡的修養和迷人的中性氣質，一看就是絕不缺愛的孩子。李嫣則有種自信飛揚的瀟灑勁兒，那種從內而外的自信，讓我特別感慨有一個合格媽媽的重要性。王菲給她的兩個孩子都輸入了一種難得的“愛與寬容”之態，這比僅僅擁有一個漂亮的外貌重要多了。
她的孩子，或多或少都繼續了她的範兒。
之前陶子採訪她想給竇靖童找個什麼樣的爸爸時，她就甩過一句：“童童有爸爸，我要找的是自己的伴侶。”這句話簡直震耳欲聾，能震碎好多為了孩子將就婚姻的女人們。
而竇靖童日本首秀那幾天，正值王菲生日，有記者追問竇靖童送媽媽什麼禮物，竇靖童回答：這個我和我媽知道就行了，不用告訴全世界吧。
有娛記說王菲不愛李嫣，李嫣回懟：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媽愛不愛我。
總有人在腦補王菲和曾經的愛人關係如何不好，孩子成長如何受影響之類，但她明明跟竇唯家人、李亞鵬的關係都處理得特別自然，與李亞鵬離婚後，李嫣過生日，不僅和李亞鵬同框慶生，還邀請到了竇靖童的奶奶，也就是竇唯的媽媽，畫面特別和諧——你看，無論有過怎樣的愛恨情仇，也永遠不會刀戈相向，言語互傷。與其說這是一種難得的修養，還不如說是一種淡然的能力。
05
我不知道，王靖雯是如何成為王菲的，也許她也有過怯怯的目光？有過在意人言的某個時刻？我對此不感興趣，因為她是那麼篤定地快速成長為了恣肆任性的“傻白甜”女王，這種特性，需要一些與生俱來的天賦桀驁自信，“最大的煩惱就是太紅了”絕非矯情，換句話說，她有足夠的底氣來抵禦世俗，所以從來不怕被人遺忘。
我們成不了王菲，這個世界上的人大部分人都成不了王菲。
因為很多人都比較害怕被人完全遺忘。
不僅萬眾矚目的明星，也包括我們一介普通人。我們見多了對著鏡頭假笑諂媚的明星，也接觸過虛偽浮誇的普通人等，都愛時不時刷個存在感，自己給自己有意無意立個人設，或多或少都有點討好大眾口味的企圖。久而久之，就不知不覺地活在了面具裡，輕易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或多或少的討好型人格，是現代人類的通病。
但王菲，是少有的不在意這些的一個活得隨心隨意的典型。
追求愛情就追求愛情，不需要想什麼年齡差距，不需要給誰一個解釋。
離婚就離婚，為何離婚是我們兩人的事兒，不需要公之於眾。
出專輯就出專輯，不需要粉絲，不需要控評，愛買不買，有沒有你都無所謂。
愛孩子就愛孩子，允許她們做自己愛做的事兒，我的孩子，不需要大眾來認可。
我還一直記得，1995年第32屆臺灣金馬獎頒獎禮上，王菲在臺上忘詞了，同為頒獎嘉賓的張學友本想幫她圓場，王菲卻阻止：不用，我想想。而且是對著麥克風說。典禮現場一片寂靜，大夥兒都在等著她想詞，可等了很久，她還是沒想起來，王菲又隨意一笑說：想不起來了，那我們頒獎吧！
這就是她，骨子裡的隨性，不屑做戲也無需救場。
她沒有人設，所以，我一直不擔心她有崩塌的那一天，她本來就活得很鬆弛，活得沒有面具，所以，也從來不存在什麼形象坍塌。或者說，你認為坍塌就坍塌了吧，反正，她不在意。
這，恰恰是她的迷人之處。
她活出了我們的幻想。且她的神奇之處在於，光芒萬丈的她，並不是媒體上標榜的的女王女強人與女霸道總裁型別，而是時不時有著孩子般澄澈眼神與純真心性的“高中女生”（李亞鵬這句話還是懂她的），作為女人，這種絕妙的氣質最千載難逢了。
記得有句話說：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運氣適合當單純的“傻白甜”的。
但王菲，就是毫不費力地做到了。
你說，她怎麼就這麼討厭呢——活得這麼逆流而隨性，活得完全是我們幻想中要成為的樣子，卻又完全不覺得矯情。
好了，我繼續聽她的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