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鐵錘傑克
1945年10月下旬,晉冀魯豫軍區第1縱隊經邯鄲南部崔曲一戰,大敗蔣軍,隨即一路乘勝追擊殘敵。追到漳河西北的北望村時,劉鄧首長髮來電報,指示蔣軍馬法五部率第11戰區司令部、敵40軍一部退縮至前、後旗杆漳村,要求1縱抓緊時機,迅速殲滅這股敵軍。
旗杆漳村(今為漳裡集)是個大村落,足有千餘戶人家。而馬法五的指揮所就設在後漳村的一座地主大院內。
經偵察敵情,司令員楊得志決定,讓1縱中最能攻堅的第7、第10團主攻旗杆漳村,16團則負責助攻。
【楊得志(1911-1994),湖南醴陵人,開國上將,邯鄲戰役時任晉冀魯豫野戰軍第1縱隊司令員】
11月1日下午6時,攻堅部隊接到總攻旗杆漳村的命令後,馬上發起了攻擊。負責助攻的16團官兵利用白天挖好的坑道,以集束手榴彈摧毀了多座蔣軍工事,策應主攻部隊進攻。7團擔任突擊任務的3營,在教導員周的民的指揮下,自村西南角突破蔣軍陣地。眼看陣地要丟,蔣軍驚慌失措,連忙投擲火把,把村邊的民宅點燃,試圖形成火障,同時配合村邊平房內殘存的火力點,繼續阻礙我3營進攻。
就在全營攻勢受阻之際,3營7連指導員石玉昌親自帶隊,準確將數枚手榴彈投出,利用爆炸形成的片刻煙霧,勇猛地衝進了村內,解決了這個礙事的蔣軍火力點。
當推進至蔣軍司令部所在地——黃龍廟一側時,由於不熟悉地形,7連官兵多次發起衝擊,均被蔣軍的優勢火力擊退。要知道,在戰前的動員會上,7連官兵曾經集體表態:打進司令部,活捉馬法五!面對如此難關,石玉昌指導員再次挺身而出,親自組織敢死隊架起梯子,攀上圍牆作戰。
另一邊,廟內的蔣軍在督戰隊的威逼下,開始做困獸之鬥。木棍、鐵鍬、磚頭甚至是瓦片,只要能攔住我軍,敵人就會通通扔下來。我軍炮兵不顧危險,以迫擊炮近距離轟擊院內,步兵同時以槍彈回敬。一時間,雙方在圍牆內外打得難解難分。
激戰中,石玉昌指導員的左臂被敵人的一塊瓦片砸傷,從梯子上摔了下來。可他依舊頑強地衝了上去,繼續指揮作戰。在我軍密集的火力支援下,戰士們無畏戰鬥,蔣軍的防線最終崩潰,殘敵紛紛棄守外牆,轉入院內頑抗。
與7團並肩作戰的第10團,則派出從1、2營中抽調骨幹組成的“突擊營”,由營長梁廷佐、教導員何渠若帶隊,向著大院正門發起強攻,最後用炸藥炸出一道缺口,成功衝入院內,順帶還俘虜了一名蔣軍上校團長。
第7、第10團成功突進了敵軍的司令部,連帶搗毀了蔣軍的指揮系統。旗杆漳村的蔣軍很快就陷入群龍無首之勢,殘敵各自為戰。
蔣軍總指揮馬法五眼看大勢已去,急忙命殘部向東南、西南方向突圍。結果,殘軍還沒逃多遠,就被我3旅2團逮住,又是一頓猛打,很快將敵人斬成三截,擊斃蔣軍百餘人。剩下的700多人最終束手就擒,成了俘虜。
至於馬法五,同樣也成了我軍的階下囚。不過,他的被俘經歷卻有些令人意外。
戰役結束後,3旅2團的幹部審訊俘虜,結果在俘虜堆裡發現了個“怪人”:這個俘虜個頭較高,身材偏瘦,穿著一身蔣軍士兵軍裝,聲稱自己已過五十,是個伙伕。
我軍幹部上下打量了一番,乍看上去沒什麼問題,正準備換一個人審問,突然發現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一個伙伕老兵,怎麼會穿著軍官樣式的皮鞋和襪子?何況此人手中沒有老繭,並不像個幹粗活的人,難道是馬法五?
我軍幹部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不是馬法五?”那人一聽,連忙搖頭說不是。
戰士又掏出一張照片,指著上面的人問:“那你認不認得他?”那人還是搖頭。
此時,我軍幹部再也沒了耐心,一拍桌子道:“馬法五,你不要再裝了。一個伙伕,怎麼可能會在冬天裡穿著皮鞋和襪子?我勸你認清形勢,從實招來,否則後果自負!”
本以為能矇混過關的馬法五,這下好似洩了氣的皮球,只能點頭說:“是的,我就是馬法五。”
旗杆漳一戰結束後,馬法五(左起第三名身著長袍者),與我軍將領合影,劉鄧首長在列。馬法武被俘後,我軍尊重其在抗戰中的功績。可以看得出,馬法五中將的表情很輕鬆,滿臉笑容。
除了馬法五外,我軍在旗杆漳一戰中,還俘虜了蔣軍第11戰區參謀長宋肯堂、第39師師長司馬愷、第106師師長李振清、第30師師長王震、第60師師長李學三等人,收穫頗豐。
第1縱7團作為主攻部隊,參加了邯鄲戰役的全過程,血戰蔣軍13天。經統計,邯鄲戰役後,我軍共取得斃、傷敵軍3000餘人,俘虜1.7萬餘人的戰果。此外,邯鄲戰役也為我解放區各部部隊挺進東北爭取到了時間,算是一舉多得的勝利。
馬法五在次年的談判中,被我軍釋放,換回了被蔣氏扣押的葉挺將軍。馬法武后赴臺島,1992年去世,時年99歲。
【深耕戰爭史,弘揚正能量,歡迎投稿,私信必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