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24日,中科院成都生物所及中科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等單位研究人員組成的團隊,在雲南盈江發現一劇毒蛇新種——素貞環蛇(Bungarus suzhenae)。
考慮到環蛇屬物種與人類關係密切,人們有必要清楚地記住這個物種,決定採用中國傳統神話故事《白蛇傳》中的人物——白素貞,來命名這種首次由中國學者命名的環蛇物種,方便更多人記住這個新種環蛇,也向世界傳播中國文化。
此外,素貞環蛇具有眾多的白色橫紋,是自然界中相對接近“白蛇”形象的物種,因此採用了素貞這個名字。
看到這則新聞,腦海中想到的首先是這幅場景,實際上人家長這樣子。
長相確實有幾分相似吧,但又覺得相差甚遠。心裡也一直有個問號:雖然有很多物種都是以發現者或人名來命名,但用影視形象來命名新物種是不是不太科學?
無獨有偶,2021年2月《世界生態學》刊登的一篇學術文章中,一種在四川發現的叉襀科新物種正式以胡歌、古天樂的名字命名為胡古叉襀(Nemoura hugekootinlokorum)。
文章摘要提到,該物種是為了致敬胡歌、古天樂而命名,以此感謝他們對中國西部山區環境保護與基礎教育事業的貢獻。好好的學術研究,怎麼有點追星的味道?
這極大地激發了我的興趣,於是我帶著試一試的態度上網一查,真所謂大開眼界!原來新物種的命名這麼搞笑,老外比我們玩得更歡脫,更帶勁。
比如這一位:德氏剪刀手蟲 (kooteninchela deppi)
德氏剪刀手蟲生活在5.05億年前,是龍蝦和蠍子的近親,體長約四釐米,有細長的軀幹和千足蟲一樣的腿,用於快速爬行以及偶爾在海底的短程遊動。
德氏剪刀手蟲是從加拿大庫特尼國家公園的中寒武紀描述化石中發現的一種已經滅絕的節肢動物,屬於大附肢節肢動物。
種名deppi來自演員約翰尼-德普所飾演的電影形象剪刀手愛德華。發現者英國倫敦帝國理工學院地球科學與工程系的David Legg說:“當我第一次在化石記錄中看到這對分離的爪子時,我不禁想到了剪刀手愛德華。就連屬名Kootenichela也參考了這部電影,因為'chela'在拉丁語中是爪子或剪刀的意思”。
再比如這一位:碧昂絲馬蠅(Scaptia beyonceae)
2012年1月16日,《澳大利亞昆蟲學雜誌》上週刊登了一篇文章介紹一種當地新近發現的昆蟲物種——"金臀馬蠅"。
碧昂絲馬蠅
由於這種馬蠅擁有豐滿的金色臀部,所以昆蟲研究人員布賴恩·萊薩德為它取了一個動聽的名字——碧昂斯,希望這種命名方式既能夠表達他對昆蟲美麗身材的敬意,又能引起人們對於昆蟲研究的重視。
這隻金臀馬蠅"碧昂斯"的標本來自澳大利亞東北部昆士蘭州的阿瑟頓高原,自1981年起就已陳列在了昆蟲樣本展示架上,巧的是歌手碧昂斯正好也出生在那一年。
還有這位:希特勒無眼甲蟲(Anophthalmus hitleri)
這是一種視覺退化的甲蟲。1933年,德國收藏家奧斯卡·辛貝爾在斯洛維尼亞洞穴中發現了他。辛貝爾是希特勒的狂熱支持者,為了慶祝希特勒剛剛獲得選舉成為元首,他於是將這種甲蟲命名為“無眼希特勒”。
還有以電影演員凱特·溫斯萊特(Kate Winslet)和阿諾·施瓦辛格(Arnold Schwarzenegger)命名的甲蟲,學名分別是Agra Katewinsletae、Agra Schwarzeneggeri。
還有這位:夏奇拉寄生蜂(Aleiodes shakirae)
一群科學家在厄瓜多的安第斯山脈,發現了這種微小的寄生蜂。經過仔細觀察,他們發現這種寄生蜂不僅經常擺動,而且雌蜂會將自己的卵子注入到寄主昆蟲體內,並將寄主昆蟲慢慢殺死。
幼蟲長大之後會從寄主昆蟲體內爬出來,此時已經死掉的寄主昆蟲也會跟著搖擺。扭動彎曲的姿態讓人聯想到夏奇拉的招牌式肚皮舞。
還有這兩位:Lady gaga蕨
為了紀念“Lady Gaga不遺餘力地捍衛平等和個人表達自由”,一個蕨類植物新屬於2012年被杜克大學定名為Gaga,包含19個物種。
這些蕨類植物的配子體與Lady Gaga在2010年格萊美頒獎禮時的服裝幾乎一模一樣。
當時,新定名的物種有兩個,Gaga germanotta和Gaga monstraparva,前者是為了紀念Lady Gaga的家人,後者是為了紀念Lady Gaga的粉絲。
還有以謝耳朵口頭禪命名的這位:Euglossa bazinga
科學家們在巴西發現了蘭花蜂的一個新物種,由於這些科學家都愛看《生活大爆炸》,尤其超級喜歡吉姆·帕森斯 (Jim Parsons) 飾演的“謝耳朵” (Sheldon),因此最終決定為這個新物種取名“Euglossa bazinga”,而“bazinga”正是謝耳朵的口頭禪。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很多,比如奧巴馬地衣(以奧巴馬命名的物種遠不止一個)、特朗普飛蛾等等。
事實上,自18世紀以來,科學家們一直在為物種命名,並用來紀念名人。分類學之父卡爾·林奈創造名字是為了討好有錢的贊助商。
如今,我們通常是利用略顯輕佻的名字來引起公眾的短暫關注。
但對於分類學家和系統生物學家而言,發現、命名、分類和記錄世界上的生物及化石物種,物種的命名是一項嚴肅的工作。
這重要嗎?生物體需要名字嗎?
答案是肯定的,如果我們想保護生物多樣性、維持本地物種、避免生物入侵、研發新的藥物、回答一些最偉大的科學問題、或充分利用大自然提供的機會來改善我們的健康、農業、工業和經濟,我們就需要一套成熟的物種命名體系,就像現在通行的二名法一樣。
科學合理地進行物種命名,使我們能夠理解和記錄物種,並積累和管理我們對它們的認識。當地球正面臨由環境汙染和全球變暖帶來的滅絕危機時,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