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複雜,但是藝術家不是要還原世界而是透過事物來創作自己心靈的世界。畫家們希望透過畫面,使人明白,作品創作的題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作品是否給人以想法。他們集中精力描繪那些靜止的東西,不斷地修改結構,追逐色彩,透過捕捉那些簡單事物的精髓,流溢位一種溫暖的、令人感到親近的真誠。
而其實靜物畫一度被認為是低下的畫作,而縱觀整個繪畫發展史,靜物畫作也確實是少之又少,但是隨著一代代畫家的努力,再加上人們審美心態的變化,人們開始體會這種美的象徵意義。那麼究竟這些畫作有著怎樣的象徵意義呢?又有哪些經典的靜物畫名作?今天的文章將為你一一解答。
一、《虛無的靜物與挑刺的男孩》
彼得·克拉斯 / 1628年 / 現收藏於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
虛無傳達的是世間財產的轉瞬即逝、徒勞無功。時間的快速流逝以及無可逃脫的死亡,這一觀念到了17世紀,就發展成了一種羽翼豐滿的流派。其標誌性的表現手法是在昂貴的水果以及其他食物、時髦的盤子、盛開的鮮花和其他奢侈的東西中加入富有意味的物品。這些繪畫表達了雙重的訊息:欣賞你周圍的美,但是,永遠記住,它是短命的。
這一靜物畫也告訴我們一些有關藝術家這一行業的東西——尤其是各種各樣的訓練階段。徒弟們首先學習調和色彩,然後才畫複製品的速寫以及對著三維空間的雕塑畫素描。這些階段在這裡都有表現。
這幅作品幾近為虛幻符號大全:骷髏和人骨提醒我們某天也將死亡;鐘錶和冒煙的油燈恰似空玻璃杯一樣,意味著在我們還未了解之前生命就結束了,就是時光飛逝的象徵。這裡的小提琴,魯特琴和笛子——也與短暫性相關,因為還有什麼比音樂更為轉瞬即逝呢?
二、《有牡蠣、檸檬核銀盃的靜物畫》
威廉·克拉斯·赫達 / 1667年 / 現收藏於洛杉磯美術博物館
赫達是荷蘭17世紀黃金時期中最具才華的靜物畫家之一。魯本斯擁有赫達的兩幅靜物畫,它們可能掛在他的廚房李,此廚房也用做他的餐廳,在哪兒,我們可以想象,他和一起用餐的人討論藝術品:不僅僅是談畫家高超的技巧,而且也談健康食品的重要性,後一點是人本主義者魯本斯特別感興趣的一個主題。
在放著牡蠣的錫盤後面,一個打破了的玻璃杯橫躺在桌上;這不是赫達經常運用的一種母題。碎片或許是暗示生命的轉瞬即逝,或者直接就是赫達展示非凡捕捉光影效果能力的契機。同時,開啟的牡蠣一下子展示了三種肌理:粗糙的貝殼、裡面光滑的珍珠母以及軟體動物本身。削了一半的檸檬也是如此。
半杯的葡萄酒杯以及右側背景上也是半滿的啤酒杯可能是暗示節制的重要性。但是,在這樣的靜物畫中尋求一種教誨或諷喻的含義或許太牽強附會了:如果這是藝術家的本意,那麼這些東西就會表達得更為顯然。比較有可能的是,赫達只是選用這樣的畫法,以便使他得以畫出更多更多型別的反光。譬如,在葡萄酒杯上,我們看到了透過畫室窗戶進來的光線。
三、《銅水箱》
夏爾丹 / 1733年 / 現收藏於法國巴黎盧浮宮
有位評論家說過,在夏爾丹之前,法國只有靜物,直到有了他才開始了“靜物的生命”。這就是夏爾丹靜物畫的魅力所在。他30歲以後所畫的靜物,大多是中產階級常用的物品,經他一再描繪,它們的幻象顯出很強的“生命感”。
在這幅《銅水箱》中作家真實地表現了水桶表面油漆剝落的塊塊疤痕,他以樸實的色調、忠實的造型描繪了普通人所用的水罐。這個水罐實在太尋常了,就像他的碟子、水果、麵包、酒瓶、刀叉那樣普通到人們天天在用、司空見慣卻誰都不會在意它們的存在。但正是這種如海德格爾所說的器具的“上手狀態”,即在用途中,人對它們想得越少,對它們的意識越模糊,它們的存在就越真實,就越能揭示出人的實際生活世界。夏爾丹的畫面就構成了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便是一種家的感覺。
作為法國第一個賦予靜物“生命”畫家,夏爾丹的靜物作品顯現出特有的靜態生命。在這件作品中為了表達靜止物象的“生命”,抹去富貴氣息,以無限深厚的感情去描繪那些平凡而無聲的朋友,在畫中儘量不用濃豔的色彩和閃光的器皿擺設,使靜物展現其自身本來的面貌。
四、《鳶尾花》
文森特·梵高 / 1889年 / 收藏於保羅蓋茲美術館
這幅《鳶尾花》被稱為梵高在“聖雷米時期最偉大的作品之一”,它遠遠地就能吸引住你的目光,色彩豐富,線條細緻而多變,整個畫面充滿律動及和諧之美,洋溢著清新的氣氛和活力。《鳶尾花》的構圖,呈現倒品字形的構圖,三個紫鳶尾花群形成有分有合的群落,似連非連。而在三叢紫鳶尾花中,只有一朵白色的鳶尾花。白色的鳶尾花很少見。”
留美學者湯本,對這樣的構圖有一種猜測:“這,也許,也有這樣一層含義,是梵高自己對人生的感受,傑出者永遠是孤獨的,他只要求自己自立,但他無意蔑視其他的群體,他(她)願意和群體合立在一起,他(她)的皎白的美,是天意使然,一朵白,和一群紫,互為映襯。”
這位專家說得不無道理,鳶尾花和向日葵一樣,原本都是很平凡的植物,但梵高賦予它們精彩的形象與色彩以及永恆的生命力,是這位一生都在痛苦與掙扎中度過的畫家對大自然的讚美,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彷彿是一位黑暗中孤獨的舞者內心裡無語的傾訴。
五、《蘋果與橙子》
塞尚 / 約1895-1900年 / 現收藏於法國巴黎奧賽博物館
由於畫模特兒時人會動,這使塞尚很惱火,所以他多畫靜物,他認為:“線是不存在的,明暗也不存在,只存在色彩之間的對比。物象的體積是從色調準確的相互關係中表現出來”。
這些對後來的立體主義的基本理論,也就是畫家必須自己在大自然中,尋找圓柱體、球體、圓錐體,有了啟發。
從《蘋果與橙子》可以看出,他以色彩的明暗對比,及不同顏色的安排來表現靜物之間的關係。白色的盤子,桌布和蘋果、柳橙,在花色及較為深色的背景襯托之下,更顯畫家對各物體間的秩序安排。在這幅畫中,整體關係猶如一張網路,所有物象在網路上各得其所,任何細節和區域性似乎都不可隨意挪動,否則,整個結構便會失去平衡。
此外塞尚按照他自己的繪畫方法創造了一種“反透視法”,他不是創造觀賞者進入畫裡面去的深度,而是創造被他所描繪的物和人向觀賞者走出來的印象。
如此一來,觀賞者的目光自然就被吸引到畫中的多個不同物體上去了。這樣,在白桌布上熠熠發光的橘子和蘋果,一下子跌入眼中,而不是先把目光停在盤子,水果盆、瓷罐等物品之上。
六、《瓶子、玻璃杯和小提琴》
畢加索 / 1912年 / 現收藏於瑞典現代藝術博物館
在這幅畫上,可以分辨出幾個基於普通現實物象的圖形:一個瓶子、一隻玻璃杯和一把小提琴。它們都是以剪貼的報紙來表現的。在這裡,畫家所關注的焦點,其實仍然是基本形式的問題。但是,這個問題此時卻是以一種全新的態度來對待。
他不再以現實物象為起點,將物象朝著基本元素去分解。這就是說,他在表現出瓶子、杯子及提琴之前,就已經把一個抽象的畫面結構,組織和安排妥當了。透過對塗繪及筆觸的捨棄,他甚至獲得一種更為客觀的真實。他採用報紙、牆紙、木紋紙,以及其他類似的材料,拼貼出不同形狀的塊面。這些塊面,一方面顯示著畫以外的那個世界,另一方面則以其有機的組合而顯示出畫的自身世界的統一性和獨立性。
在這種拼貼語言的運用中,畢加索顯然比別的立體派畫家更為大膽和富於幻想。別的畫家在拼貼不同的紙片時,多少要顧及到是否符合現實邏輯的問題,他們總是把木紋紙限於表示木質的物品。而畢加索則全然擺脫這種約束。在他的畫上,一張花紋牆紙可用來表現桌面,一張報紙也可剪貼成小提琴。
七、《長頸瓶上的花束》
奧迪隆·雷東 / 1912年 / 現收藏於巴黎盧浮宮
這幅色粉畫是奧迪隆·雷東的作品,雷東的靜物畫主要依靠想象,而不依靠視覺的印象,他豐富的感情把色彩的幻想發揮到了極點。他的油畫和粉筆畫,效法印象派繪畫的靜物、花草等方法,注重光色,色彩富抒情味,曾受到馬蒂斯的讚賞。這裡要欣賞的靜物《長頸瓶上的花束》,是我們領略這方面藝術特色的極好範例。
這幅瓶花是畫家去世前4年所作,長頸瓶中一束從野外採摘來的多種鮮豔小花,發出了豔麗耀眼的光彩,顯示出熱情、溫和、純潔和高貴的美,這是純真人格的化身,是一首熱情洋溢的抒情曲。他畫的色粉筆花卉,具有一種朦朧感,它們出現在某個空間,但沒有固定的位置,天空就像夢中的花園。長頸瓶上的花束,色彩耀眼明亮,不像是一種植物的本性。它體現著畫家內心的歡快感情。他說過:"超自然的東西不給我以靈感。我觀察外部世界,我以真實的事物,來展示我投向夢中的事物,它是我自己生命的擴大。
八、《靜物》系列
喬治莫蘭迪 / 私人收藏
莫蘭迪生於義大利波倫亞,長期在波倫亞美術學院教授版畫和油畫。他整日忙碌於像冊大小的畫布裡,幾乎閉門不出,在平靜中度過了一生。然而,在他小幅的油畫作品中卻蘊藏著宏大的藝術魅力。莫蘭迪選擇極其有限而簡單的生活用具,以杯子、盤子、瓶子、盒子、罐子以及普通的生活場景作為自己的創作物件。而他面對一堆雜亂的日常生活用品,並不著意去表現常人眼中的比例、結構、體積、空間和質感,也沒有過多地注入個人的情感因素,而是較為理性地從平面化的角度去經營物件各部分之間的位置關係和畫面的空間分割。
把瓶子置入極其單純的素描之中,以單純、簡潔的方式營造最和諧的氣氛。方與圓、虛與實、顯與隱、松與緊、正形與負形、完整與殘缺、分解與整合,構成了一幅單純而神秘的圖畫。平穩、簡潔而神秘的構成,平淡、和諧而高雅的色彩,都是莫蘭迪對畫面形式感孜孜不倦探討的結果。而最終他在立體派和印象派之間,以形和色的巧妙妥協,找到了自己獨特的畫風,闡釋了事物的簡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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