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湖的雪
王國徵
看了楊福華女士《芳草湖下雪了》一文,不由地勾起了我對芳草湖農場一長串的回憶…… 說起芳草湖的雪,記憶中最深刻的要數1965年冬天的大雪了。那年是芳草湖歷史上少有的寒冬,早晚氣溫接近零下40度。一天起床後,我怎麼也推不開辦公室兼宿舍的房門(房門向外開),趴在窗戶處往外一看,原來一夜的狂風雪竟在房門前堆積了近半米高的雪堆。沒有辦法,只好從窗戶跳出去剷雪……
我所在的芳草湖六場場部東河壩是六場最繁華的地方,每年都有哈薩克族的牧民來供銷社買東西,他們是趕著大批的馬群和羊群在六場的戈壁上放牧。那天,只見一位哈族牧民拉著馬在場部售賣宰殺好的羊,每隻一毛錢。我問他為什麼這麼便宜,他說羊沒有草吃,與其餓死不如干脆殺了賣點錢。出於同情,我買了一隻,拿到值班連燉了一小鍋肉開齋。後來在場部又碰到那位哈族牧民,只見他身背馬鞍子,腰中拴著幾股兒馬尾巴。我問他還賣羊嗎?他說馬和羊都因雪太大沒草吃餓死了,最後連他的坐騎都餓死了,只好步行回家了。再後來,聽說在六場境內餓死的馬有800多匹,羊數千只。 來年開春後,見到二隊的老漢趕著車到戈壁上撿骨頭,據說每公斤骨頭可以賣八分錢……不僅牧民受了災,六場的畜牧業也遭到了損害,僅五隊的羊羔就凍死了不少,花五毛錢就可以買一張羊羔兒皮。 雪太大了是災害,但雪層厚了可以保墒,對冬麥過冬,來年豐收還是有益的。 芳草湖農場是我青春的第一個驛站,在那裡,我體驗了艱苦奮鬥和無私奉獻帶給我的激情和熱血。
歲月流逝,如今的芳草湖已是今非昔比了……看了楊福華配發的照片,農場的職工都住進了樓房小區,路邊停滿了私家小轎車兒,當年三隊的那位小姑娘楊福華也當上了幸福的奶奶了……往事雖然已隨風塵飄逝,但第二故鄉的情懷永遠在我的心中流淌。
2021年1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