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化戰爭:“強者勝”的三個維度
■楊耀輝 張三虎 周正
引言
戰爭制勝機理從來都是在科技進步的推動下悄然發生變化。從熱兵器時代的火力制勝,到機械化時代的機動力制勝,再到資訊化時代的資訊力制勝,實際上都是在開闢戰鬥力生成新維度的過程中,對原有戰鬥力因子形成“降維”打擊。智慧化戰爭建立在火藥化、機械化、資訊化充分發展的基礎之上,作戰雙方的火力、機動力、資訊力遲早都會達到或接近同一個水平,連線力、計算力、認知力等新的戰鬥力因子,則成為左右戰爭勝負的新變數。
連線力強者勝
連線產生智慧。最令人驚歎的莫過於人類腦細胞,數百億個神經元並不儲存資訊,但在連線過程中不斷傳遞資訊並激發出新的資訊。當前,軍事領域正在利用連線來尋求智慧化的延展。
連線力強者勝,反映的是群體智慧的勝利。“蜂群”式作戰平臺、碎片狀戰力群組、分散式武器部署,將是智慧化戰爭的作戰景象,戰場勝負的砝碼在經歷了“從數量到質量”的轉換之後,又回到了“從質量到數量”上來。近年來,中東戰場上出現的幾千美元一架的低端無人機,在戰場上的表現卻並不是“湊數”的樣子,叢集式出現令一些大國軍隊極為頭疼。這種規模化群體與傳統戰場上的個體疊加不同,它們依託泛在網路,用連線的方式形成一種群體智慧效應,對傳統中的高價值平臺產生巨大沖擊。2021年5月,美國國防部發布的《聯合全域作戰戰略》中明確,聯合全域指揮控制就是“連線一切、無處不在”。而美軍先進戰鬥管理系統則試圖把U-2、F-16、F-35、F-22、XQ-58、MQ-4C等有人、無人作戰平臺連線到一起。連線力強者勝,已經成為智慧化戰爭的制勝關鍵。
連線力強者勝,推動的是“殺傷網”的構建。傳統的殺傷鏈路,其連線呈“線性”,是順序的、遞進的、單行的,極易出現斷鏈。智慧化戰爭,在“連線一切”的背景下,全域空間內的作戰資源進入同一作戰體系,殺傷鏈條上的各個執行單元被分散在小型化、無人化、線上化作戰平臺上,形成此斷彼通的“殺傷網”。連線力越強,進入作戰體系的可選擇資源就越多,殺傷鏈路上可選擇的節點就越多,體系的韌性、彈性、應激性就越強。從殺傷鏈到“殺傷網”的升級,推動不同時間節點進入作戰鏈路的平臺靈活搭配,給對手呈現出一種隨機網路式的複雜景象,而自身卻能按作戰任務需求,採取類似“網路打車服務”一樣的資源高效動態連線方式,達成各類作戰資源的快速建鏈,完成自我分配、自我組織、自我控制下的目標打擊行動,在作戰過程中呈現出能判斷、有選擇、會變通的智慧化樣子。
連線力強者勝,突顯的是自適應作戰體系。網路時代,每一次成功連線的背後都有一系列使用者和使用者之間的自適應互動,連線平臺只是提供一個“橋樑”,並沒有過多地介入到誰和誰的連線上。“連線一切”條件下的智慧化作戰平臺構成的作戰體系,其敏捷適應性將比網路時代更進一步。這種敏捷適應基於物理實體的數字化模型和執行狀態的數字化表徵,在特定系統的支援下,各類作戰資源“在用”“飽和”“空閒”等狀態即時感知,並完整對映到“基礎網+作戰雲+數字孿生體”的虛擬空間,形成“全息”對照的戰場態勢,每一個作戰平臺都可以“全維”抽取關鍵資訊,“全域”拼接作戰場景、“全程”推演打擊行動,並實時感知友鄰平臺的執行狀態。在這樣的全透明戰場空間,任何個體要想避免被其他成員拋棄,必須主動向體系貢獻自己的能力,從而自然地產生出一種自適應調整的體系能力。
計算力強者勝
很長一段時間裡,計算多是粗略概算並服務於指揮員謀略,計算力一直是戰鬥力的配角。智慧化戰爭中,智慧機器的計算能力大大超越人類,人類的決策、行為和意識都受到機器計算的影響,計算力強者勝成為戰爭制勝的重要一面。
計算力強者勝,反映的是“算料”從“DB”到“BD”的質變。資料即“算料”,其實一直存在。早期的像會計賬本之類,電算化時代是機讀穿孔卡帶,資訊化時代升級成為諸如Database之類的資料庫,即“DB”。到了智慧化時代,萬物互聯加快了資料產生的速度,運用大資料Big data方法挖掘資訊寶藏成為適應時代的必然選擇,即“BD”。從“DB”到“BD”,兩個字母位置的簡單調換,反映的卻是資料從量變到質變的重大躍遷。“DB”是對客觀事實的記錄、抽樣和再現,“BD”則是對資料的關聯關係分析並推理預測客觀事實,已經接近甚至超出人類在因果關係分析上的技能。比如,谷歌公司曾運用大資料技術,分析了5000萬條美國人檢索最頻繁的詞彙,成功預測出美國冬季流感的傳播。智慧化戰爭中,數以萬計的智慧機器,必將產生數不勝數的資料,如何利用大資料手段提升“算料”處理能力,對敵方作戰企圖、戰場走勢等做出準確預測和判斷,將是決定對抗勝負的重要一極。
計算力強者勝,推動的是算力的雲邊端供給模式。傳統的中軍帳、參謀部、指揮所都是“中心計算模式”,其弊端是計算結果滯後甚至偏離戰場態勢,問題的根源是算力不足。智慧化戰爭中,每一個機器在做出行動時都要進行一系列的計算處理,僅一個“大腦”的中心計算模式已顯得力不從心,“雲+邊+端”的新計算模式則應運而生。誰的雲中心能夠透過策略測算,從複雜場景中“窺出”真正的戰場走勢;誰的邊緣計算中心能夠快速將計算能力推送到作戰前沿側,為前端平臺提供中等強度的近實時場景模擬推演;誰的智慧作戰平臺能夠在對抗活動中,快速規劃出武器選擇、打擊視窗、攻擊路線等,將成為左右戰局發展走勢的關鍵所在。近年來,美軍大力發展類似F-22戰機充當“戰鬥雲”,提高無人系統的人工智慧技術含量,推動自主作戰平臺的自協同能力提升等,都是對“雲+邊+端”計算模式的嘗試。
計算力強者勝,突顯的是演算法的機器升級迭代。2019年,星際爭霸Ⅱ人機對抗賽中兩位人類頂尖選手以1∶10的比分慘敗,使人們對機器“只會計算、不會算計”的印象發生顛覆性改變。顯然,在神經網路、深度學習等技術的推動下,智慧機器具備了超越人類的用大量資料擬合出新演算法的能力。當智慧武器代替人類成為戰場上的主角,支撐它們觀察戰場、分析戰場、適應戰場能力的關鍵——演算法,將左右戰場勝負的走向。演算法戰,已經從人類大腦層面轉換到機器類腦層面,誰的機器學習能力越強,誰的演算法迭代升級就越快,誰的決策就越符合對抗態勢,誰就將在智慧化戰爭中佔據演算法戰的頂端。
認知力強者勝
形成對戰場的統一認知,是作戰體系中各個參戰單元形成合力的關鍵。資訊化戰爭主要解決資訊“從訊號到資料再到知識”的價值轉換過程,智慧化戰爭則更注重在“知識到智慧”的過程中提質增效。
認知力強者勝,反映的是作戰環節從“OODA”到“OD”的進階。從本質上講,平臺中心戰、網路中心戰、決策中心戰,“OODA”環路上觀察、判斷、決策、行動等鏈條沒有變,但不同階段的行動特點發生了很大變化。機械化戰爭時代,“OODA”環路按部就班,環環相扣,一步慢、步步慢,一招領先、步步主動;資訊化戰爭時代,發現即摧毀,觀察“O”和行動“A”融為一體;智慧化戰爭時代,作戰雙方的觀察能力達到同一水平,戰場趨於雙向全時透明,誰也不能從“OODA”的第一個“O”即觀察上佔有多少優勢,只有在第二個“O”即判斷上一決高下,作戰對抗從“OODA”四個環節進階到“OD”兩個環節上。在智慧化戰爭的對抗過程中,資訊驅動是源頭,統一認知是關鍵。有了統一的認知,各參戰平臺才能建立起指向同一作戰企圖下的任務分析、規劃和安排,群體性決策、自適應編組、分散式行動等具有智慧化特徵的活動,才能真正被激發出來並最終湧現出體系作戰能力。
認知力強者勝,推動的是作戰指揮從藝術到智慧的轉進。智慧化戰爭中,“AI軍師”“智慧參謀”進入作戰指揮活動,帶來的變化是指揮藝術裡面添加了機器計算的成分。智慧機器在算速和演算法上的優長,使它們能透過海量資料關聯分析,對戰場態勢進行呈現、分析和預測,輔助指揮員預判敵方企圖、動向和威脅,從而促使作戰指揮由基於“經驗”的藝術流,向基於“經驗+演算法”的智慧型轉進,把認知對抗從人類大腦領域拓展到了“人腦+機器腦”的新空間。美軍2020年8月組織的“阿爾法空戰”實驗中,AI戰機5∶0擊敗人類飛行員,其背後的基礎是40億次模擬訓練。智慧化戰爭中,純人腦的認知能力水平必將受到來自機器腦認知的強力挑戰,而機器腦失去人腦的介入也會失去戰爭靈魂,“人腦+機器腦”協作融合形成智慧型認知才是制勝之道。
認知力強者勝,突顯的是作戰策略從近憂到遠慮的延展。智慧化戰爭時代,極易產生“機器信賴症”,任由機器對戰場上的作戰行動進行控制。但戰爭的複雜性告誡我們,機器的判斷永遠代替不了人類。“阿爾法狗”智慧圍棋雖然設定了四個策略來贏得棋局,但它仍有無法逾越的短視侷限,其從繁就簡的策略設計中,會對非關鍵因子進行“剪枝”處理,而被“剪枝”的恰恰可能是戰爭偶然的誘因。智慧化戰爭中,發揮智慧機器的優勢,要在建立起“‘人機’互動、有人監督”的條件下,運用複雜系統中各分層之間相對獨立的原理,對戰局進行分層分域拆解,制定全域性、區域性和戰術行動策略,形成一整套多級關聯的規則庫,讓智慧機器在指揮人員的監督下能夠順利地計算下去,在時間約束條件下快速得到一個基本滿意的方案。一方面,避免機器陷入無休止的運算;另一方面,讓機器在人類指引下對戰局進行“遠慮”,走向“謀全域性而不是求一隅”的高度。
(作者單位:國防科技大學資訊通訊學院)
“智勝”機理:一個亟待研究的課題
■劉光明
編者按 現代戰爭發生了深刻變化,最根本的是制勝機理變了,要想贏得戰爭必須把現代戰爭制勝機理搞透。當前,戰爭形態加速向資訊化戰爭演變,智慧化戰爭初現端倪。智慧化戰爭的制勝機理是什麼,有什麼新變化,表現為哪些新特點?為把這些問題解答清楚,本刊特推出“聚焦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系列文章,歡迎廣大讀者獻計獻策、積極爭鳴,共同推動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研究走向深入。
當前,由人工智慧引領的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方興未艾,“人工智慧就像先前的導彈、衛星一樣,無論你是否有所準備都將登上人類戰爭的歷史舞臺”,智慧化戰爭已經大步走來。打贏未來可能發生的智慧化戰爭,核心是釐清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
釐清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獨特內涵
釐清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首先要把“機理”一詞的內涵界定準確。筆者認為,“機”可理解為奧秘、門道,“理”可解讀為道理、理由。所謂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即打贏智慧化戰爭的門道(路徑)和道理。為進一步釐清這一內涵,需要準確把握三對概念的區別與聯絡。
從機理與規律的關係把握獨特內涵。規律是事物內在的本質的必然的聯絡,戰爭制勝規律是與戰爭制勝有關各種因素的本質聯絡和發展的必然趨勢。戰爭作為複雜巨系統,制勝也具有複雜性,眾多的制勝規律往往在戰場上同時起作用。如果對具體戰例作具體分析會發現,每一次勝負較量必定有某個規律起決定性作用,其他規律則起著輔助的但也是不可缺少的作用。戰爭制勝機理則是戰爭制勝因素在一定條件下觸發制勝規律、發揮制勝作用的鏈路及其道理。制勝機理依賴制勝規律,體現了制勝規律發揮作用時的途徑和依據,但單憑制勝規律本身不能成為制勝機理。用相對簡單的話來概括,即制勝規律是制勝機理的基礎,制勝機理是制勝規律的應用之道。
從機理與機制的關係把握獨特內涵。機制是事物內部的構造、功能和相互關係,作戰制勝機制是作戰體系各要素互動形成合力、實現制勝的內在機制,如集效聚優、並行聯動都是機制,是對有關制勝機理的運用方法和實現方式,且這些方式方法體現一定的規則,帶有某種制度化的特徵。在資訊化戰爭中,對情報偵察、指揮控制、火力打擊和綜合保障等作戰要素進行綜合整合,對陸、海、空等作戰單元進行最佳化重組,會形成多種多樣的制勝機制。這些制勝機制大都包含這樣的制勝機理,即:事件轉化為資訊、資訊轉化為態勢、態勢轉化為認知、認知轉化為決策、決策轉化為行動的資訊制勝鏈路,等等。由此可見,制勝機理是內在的“道”,更為抽象,而制勝機制是運用道的“術”,更為具體。
從機理與理論的關係把握獨特內涵。認識、把握和靈活運用戰爭制勝規律和機理,需要從理論和戰略策略上作出正確的指導。睿智的軍事理論家,總是在發現新的制勝規律和機理後,作出理論上的加工和創造,由此形成新的軍事指導理論。可見,軍事理論創新的核心在於揭示和釐清新的戰爭制勝規律和機理,進而概括出新的戰爭指導。世界軍事史上,馬漢的“海權”理論、杜黑的“制空權”理論、富勒的“機械化戰爭”理論、圖哈切夫斯基的“大縱深作戰”理論、格雷厄姆的“高邊疆”理論等,都揭示了相應的戰爭制勝規律和機理,引領了軍事潮流,改變了戰爭面貌。可以說,戰爭制勝機理是軍事理論創新的基礎和源泉,軍事指導理論是戰爭制勝機理的靈動運用和理論昇華。
辯證把握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多重意蘊
智慧化戰爭的制勝機理包括戰爭制勝的一般機理,同時又體現著演算法博弈的鮮明特點;在戰略、戰役、戰術等層面都有相應的制勝機理,同時也都與演算法博弈緊密聯絡。由於受多種因素制約,每一場戰爭具體的制勝機理都可能有所不同。這裡,僅列舉幾類帶有一定普遍性的制勝機理。
以“強”打“弱”的“智勝”機理。“強勝弱敗”是帶有一定普遍性的戰爭制勝規律。即使是那些以弱勝強的戰例,往往也須在區域性和特定時段形成對敵的力量優勢才能真正取勝。依據“強勝弱敗”規律,以強打弱便成為帶有通用性的戰爭制勝機理。這裡的“強”,是整體戰鬥力的強。在機械化戰爭時代,整體戰鬥力的強大主要體現為兵力和火力優勢。在資訊化戰爭時代,軍隊能打勝仗有賴於資訊力優勢。而在智慧化戰爭時代,智力優勢對戰鬥力的貢獻率遠高於其他要素。在智慧化戰爭對抗中,人的智慧廣泛滲透到作戰領域、移植到武器系統,智慧水平更高更強的一方,能夠更好地開發和運用以強打弱的“智勝”機理,甚至據此設計戰爭、主導戰局發展,取得最終勝利。
以“高”打“低”的“智勝”機理。這裡的“高”“低”,主要指“代差”“維度差”。通常情況下,運用更高階戰爭形態和作戰樣式的一方能夠打贏尚在運用較低維度戰爭形態和作戰樣式的一方。比如,普遍使用火槍的部隊幾乎都能勝過使用大刀長矛的部隊。如果說“高”勝“低”敗是制勝規律,那麼以“高”打“低”的那些門道及理由便成為制勝機理。在智慧化戰爭程序中,針對對方作戰體系的弱點進行打擊,使其“智慧”降低或失效,實施“降維打擊”,便是以“高”打“低”“智勝”機理的具體運用。還要看到,智慧化戰爭時代很可能存在由低到高的多個發展階段,儘可能讓自己處於高階階段,攻擊對手使其處於低維度的階段,也是以“高”打“低”“智勝”機理的運用。
以“快”打“慢”的“智勝”機理。隨著科學技術的強勁推動,戰爭中“快”的內涵在不斷重新整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坦克機動速度每小時只能達到4~8英里,到二戰期間裝甲叢集已能實施閃擊戰。近些年我們認為超級計算機已經很快了,但量子計算機處理“高斯玻色取樣”的速度比最快的超級計算機快一百萬億倍,量子演算法比經典演算法實現了指數級的加速,人工智慧將實現質的飛躍。未來智慧化戰爭在演算法的支撐下,預警時間提前,決策時間縮短,作戰行動向前延伸,“觀察-判斷-決策-行動”週期大幅壓縮,“瞬時摧毀”升級為“即時摧毀”,真正進入發現即摧毀的“秒殺”時代。
以“巧”打“拙”的“智勝”機理。在一些經典戰例中,我們往往能夠看到指揮員運用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變被動為主動,化劣勢為優勢,體現了“巧”能勝“拙”的制勝規律和以“巧”打“拙”的制勝機理。智慧化戰爭中的“巧”,依託演算法優勢,開始從指揮員的大腦中走出來,被賦予擁有“智慧”的武器系統。當智慧化戰爭發展到一定階段,全域多維、各種型別的智慧化作戰平臺能夠快速耦合作戰力量,根據任務需求構建作戰體系,自主實施協同作戰,任務結束迅速回歸待戰狀態,呈現智慧自主趨勢。未來智慧化戰爭將向極地、深海、太空等領域拓展,以“巧”打“拙”的“智勝”機理也會相應拓展,開發出更多更新的“智勝”路徑。
前瞻探索和開發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
當今世界,科技革命和軍事革命相互影響,戰爭形態在加速演變,戰爭制勝機理也在不斷更新。在智慧化戰爭大幕緩緩開啟的背景下,必須緊盯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的發展趨勢,變被動為主動,變跟進為引領,前瞻探索和開發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牢牢掌控打贏智慧化戰爭的主動權。
開發新的制勝機理。歷史和現實表明,先進的科學技術一旦被運用於軍事,將使戰爭制勝機理髮生深刻變化,從而使現有的作戰指導、條令法規和部隊編制隨之改變。在人工智慧飛速進步的今天,軍事智慧的發展不可限量,未來智慧化戰爭具體的制勝機理也必然超出現有的預料。應積極探索現有先進技術可能運用於智慧化戰爭的潛能,探索其可能的制勝機理。全面分析對手無人化作戰體系的薄弱節點和我之優勢,從目標靶點反推制勝機理,提出軍事創新需求,精準研發戰略性、前沿性、顛覆性技術,推動戰爭“遊戲規則”向於我有利的方向轉變。
驗證新的制勝機理。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的研究成果究竟管不管用,需要用實踐來檢驗。在相對和平時期,應加強實戰化軍事訓練和針對性作戰實驗的檢驗,在檢驗中發現問題、修正認識,使新的制勝機理儘可能科學、周密。在時機和條件成熟時,推動新的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成為軍事訓練全方位變革、整體性提升的依據,堅持以戰領訓、以訓促戰,做到按智慧化戰爭實戰要求訓練,實現作戰和訓練一體化。要以我為主,適度借鑑外軍,破除定性分析多、定量分析少的侷限,大力構建完善智慧化戰爭實驗室,打通從制勝機理到作戰概念再到實驗平臺的創新鏈路,推動去粗取精、去偽存真,提高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研究成果的科學性、權威性。
昇華新的制勝機理。新的戰爭制勝機理是推進軍事理論創新的深層依據。當我們發現了新的以“強”打“弱”、以“高”打“低”、以“快”打“慢”、以“巧”打“拙”等具體的“智勝”機理後,就可以契合這一機理提出核心作戰概念、作戰原則和戰爭指導等,經過系統加工形成關於智慧化戰爭的新的軍事理論。有人說,“豐富的想象力和深刻的洞察力,遠比百分之百的準確性更為重要”。要適度鼓勵戰爭設計上的“異想天開”,引導有創見的研究人員在深刻理解軍事智慧“技術創意”及其衍生而來的制勝機理的基礎上,提出新的“戰爭創意”。要基於智慧化戰爭制勝機理的研究,深化軍事理論創新,加快形成具有時代性、引領性、獨特性的軍事理論體系。
(作者單位:國防大學國家安全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