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韓圍棋領軍人物之間,在世界大賽業績上除了柯潔略微領先樸廷桓一籌之外,大多差距懸殊。譬如聶衛平與曹薰鉉相比,前者終身未能奪得世界冠軍,後者是九冠王;聶衛平之後的領頭雁馬曉春僅僅是雙冠王,與曹薰鉉相距甚遠。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日本圍棋大師藤澤秀行先生說過:天下棋才,曹薰鉉第一,馬曉春第二。當時的情況是,日本六超已經久負盛名,聶衛平因為中日擂臺賽也以聲名鵲起,曹薰鉉由於曾經留學日本與藤澤秀行過從甚密,而馬曉春尚未在外戰中拿出亮麗的成績單。但從之後的進展來看,不能不說先生極具慧眼,所言不虛。
不過從達到的高度來看,馬曉春與曹薰鉉相比,存在很大的差距,具體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其一、世界大賽奪冠數。曹薰鉉以九個世界冠軍高居世冠排行榜第三位,雙冠王馬曉春只排在第12位。其二、世界大賽決賽成功率。曹薰鉉11次闖進世界大賽決賽九奪冠軍,成功率高達82%;馬曉春八次站上決賽舞臺,只比曹薰鉉少三次,但只有兩次登頂,成功率僅25%。其三、進入世界大賽決賽的時間跨度。曹薰鉉是1989年至2003年,長達14年,是名副其實的常青樹;馬曉春是1995年至2000年,僅有5年,顯然是比較短暫的。出生於1953年的曹薰鉉2003年擊敗王磊奪得三星杯的時候,已經接近50歲。馬曉春出生於1964年,比曹薰鉉小11歲,2000年他才36歲,之後就退出了世界大賽決賽的戰場。
曹薰鉉與王磊
至於馬曉春遠遠落後於曹薰鉉的原因,我個人認為大致有四個。第一是兩人對天賦和勤奮的認知有差異。在馬曉春眼裡,天賦比勤奮更重要。在曹薰鉉看來,毫無疑問是專注和勤奮更重要。空口無憑,我們來看兩人的具體說辭。2002年11月22日,曹薰鉉參加完中國圍甲聯賽最後一場比賽之後,接受了記者的採訪,他對馬曉春的問題直言不諱。
記者:您認為要成為一名頂尖的棋手,什麼最重要,是鬥志、勤奮還是天賦?
曹薰鉉:毫無疑問,是勤奮。如果天才沒有了勤奮,那隻能是痴人說夢。我看馬曉春最近就不大努力。
2005年,馬曉春就任中國國家圍棋隊教練組組長,媒體記者對馬曉春進行了採訪,其中的一個問題是:對棋手來說,天賦和勤奮,您認為哪個更重要?馬曉春的回答是:理論上說兩者都重要,我個人覺得天賦更重要一點。
馬曉春與毛佳君
其二、兩人對圍棋的專注和勤奮差距甚大。曹薰鉉家有賢妻,夫唱婦隨,家庭溫馨和睦,除了打打麻將之外沒有其他愛好,這些都使得曹薰鉉能夠幾十年如一日,長期專注於圍棋。而馬曉春結婚沒幾年就以離婚收場,加之喜歡彈琴,社會活動頗多,哪裡還能夠一心一意專注於圍棋呢?
其三、作為他倆的“第三者”,李昌鎬是禍福的一個重要因素。曹薰鉉與李昌鎬是師徒,兩人教學相長,互相學習,共同提升。說句題外話,由於李昌鎬的引領示範,加之相互間長期的切磋較量,得益的還有劉昌赫、李世石等韓國高手。而馬曉春四次與李昌鎬相逢在世界大賽決賽的舞臺上,都被石佛無情碾壓,以至於本來就有點情緒化的馬曉春心氣嚴重受挫。
其四、頑強拼搏精神有差異。韓國人的頑強鬥志和攪局功夫是眾所皆知的,而曹薰鉉又無所不用其極,他的盤外招讓很多對手頗為詬病,比如依田紀基、常昊、王磊、周鶴洋等,但對這位前輩又無可奈何。馬曉春是一個天馬行空的人,對榮譽看得比較淡一些,絕對不會死纏爛打。
怎麼說呢,馬曉春與曹薰鉉的差距,只是中韓高手之間的一個縮影。韓國圍棋界有很多常青樹,而中國棋壇則比較少見。要究其更深層次的原因,恐怕要從社會氛圍、傳統習慣、自我管理等多方面探尋。棋迷朋友們,你們以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