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見不遠處的山路上走來一個道士,道人五十來歲年紀,身上一件黑不黑,白不白的道袍,背上斜跨一個藥囊”
1939年11月,八路軍晉察冀一分割槽司令員楊成武指揮部隊在雁宿崖、黃土嶺接連重創日寇,消滅鬼子1400多人,擊斃了日軍“名將之花”第2混成旅團長阿部規秀。
這兩場戰鬥的勝利大大鼓舞了河北、山西抗日軍民計程車氣,也讓日寇華北方面軍司令杉山元氣急敗壞,連連叫囂“一定要消滅晉察冀的八路軍”,隨即調兵遣將,向我抗日根據地瘋狂“掃蕩”。
楊成武帶著一分割槽部隊沉著冷靜地應對敵人的圍攻,不退反進,於1940年春天從河北、山西交界地帶的淶源進至保定西北的易縣北婁山村。
這裡群山環繞,地形處處險要,並且控制著從保定到淶源,以及從北平、天津通往晉東北的交通要道,無疑是在鬼子的喉嚨口紮了一枚釘子。
從北婁山往西大約十里地,有一座峭壁林立、方圓百餘里的大山,名為狼牙山,狼牙山下一條大河奔湧向東,那就是當年刺秦王的荊軻辭別太子丹時“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易水了。
等到隊伍在北婁山駐紮下來,閒不住的楊成武就打算到周圍走走,查勘地形,瞭解民情,給入侵的鬼子找準葬身之處。
一路向西,楊成武和幾個參謀不知不覺就上了狼牙山,只見不遠處的山路上走來一個道士,道人五十來歲年紀,身上一件黑不黑,白不白的道袍,背上斜跨一個藥囊。
楊成武從小幹革命南征北戰,見多識廣,知道這道袍來頭不小,道門有個說法叫做“百納伏魔衣”,是由百姓佈施或遺棄的碎布料縫補而成,取之於百姓,修之以道德,因此,不是道家德高望重之人不能穿用。
他見道人年紀不小卻行走山路如履平地,知道是個有點功夫的練氣之士,便也不再上前,只靜候一旁給道人讓路。
古人韓愈說,燕趙之地多感慨悲歌之士,就算是個相貌尋常的老道士,怕也不能小覷嘞!
果然道人行不數步就走到楊成武等人面前,見楊成武器宇軒昂,形貌不凡,心中暗暗驚訝,打個稽首道:“無量天尊!”
楊成武心中一動:這道士看起來在這裡呆了不少年頭,或許對山川地形十分了解,很可以交個朋友。
他心中想到,雙拳一抱,微笑著說:“道長有禮了!”
那老道見一個軍官竟然對窮酸道士如此尊重,也是大感奇怪,客套兩句,幾個人就在山道上攀談起來。
原來老道俗姓李,名樹棠,今年62歲,是河北滿城魏莊人,少年時在北京稻香村做挑夫,成年後拜在全真教龍門派第十八代王永清道長門下,道號圓忠,又號圓通,如今叫做李圓通。
王道長精通醫術,李老道既得了他的法統,又學到了他醫家真傳,把脈用藥,推拿針灸,跌打損傷,無所不通。
李老道在狼牙山棋盤陀道觀潛心修道十五六年,醫好了山下週邊不少窮苦老百姓,道觀好生興旺,不想1937年日寇侵華,沒有多半年功夫就侵佔了整個華北,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易縣的老百姓逃的逃,躲得躲,觀裡香火不繼,冷清了不少。
他此次下山,就是為了行醫化緣,給日漸殘破的道觀募集一點修補錢。
楊成武一聽,這個好辦,他和李老道攀談幾句,便約好改日李道在觀裡時,帶幾個戰士幫助老道把廟宇修整修整。
當時八路軍在華北和日寇殊死奮戰,打得鬼子兵屁滾尿流,李圓通深居道觀,但一些國家大事還是知道的,不要說楊成武這樣的“大官”,就算是普通的八路軍戰士,他也願意盡力相助。
一來二去,楊成武和李圓通成了好朋友,李圓通知道他是個八路軍的首長,又不知道是什麼具體職務,於是就稱楊成武為“楊師長”。
楊成武哈哈一笑,也不多做解釋,他真正看重的是李圓通雖然是個出家人,卻有一顆拳拳愛國之心。
1937年以來日寇到處作惡,殺我同胞,毀我家園,李圓通每每聊到抗日大計,都不由得對鬼子切齒痛恨,當即表示願意盡綿薄之力支援八路軍抗日。
李老道說到做到,不久之後鬼子派兵“掃蕩”一分割槽,我軍的一些後勤物資來不及轉移,李圓通二話不說,帶著幾個徒弟幫助八路軍把物資轉移到了後山的山洞裡,使得鬼子撲了個空,一無所獲。
不久之後八路軍派人帶著一些錢物前去感謝,李老道卻連連搖頭,分文不取。他說:“我們出家人有出家人的規矩!”又說:“出家非出國,傳道當傳義!”
真是好一句“出家非出國,傳道當傳義!”民族危亡,國難當頭之際,無論出世入世,出家在家,都有一份抗敵保國之責,用一腔熱血匡扶正義,這就是亂世中的“道”!
二、貴軍練的是華刺還是東洋刺?
經過這次合作,李老道和八路軍之間的關係越發親密,他經常帶著山上的蘋果、核桃和自己種的紅薯到山下的一分割槽司令部來慰問八路軍。
這一天,李圓通看到八路軍把搬回去的護具整理出來,打算練刺殺,不由得起了興頭,他默不作聲地看著幾個戰士把東西碼好,突然問道:“請問楊師長,貴軍練的是華刺還是倭寇的東洋刺?”
楊成武被他問得一愣:沒想到李老道居然說出了內行話,當時的刺殺術主要分為兩種,“華刺”又名“國刺”,是清末留日軍官在日本銃劍術的基礎上結合了法式刺刀術的特點創發,用於北洋軍隊和後來的國民黨軍隊刺殺訓練,一開始八路軍練習的也是“華刺”術。
“東洋刺”當然就是正宗的日本銃劍術,強調“氣、刀、體合一”,一般是用槍頭將對方武器撥開後,再行突刺。當時鬼子裝備的“三八大蓋”連刺刀有1.7米長,在與中國軍隊拼刺刀時優勢很大。
在與日寇的戰鬥中八路軍繳獲了大量的“三八大蓋”,為了剋制鬼子的刺刀術也轉而學習“東洋刺”,由於八路軍的身高比鬼子要高,在雙方都使用“東洋刺”的前提下日軍就佔不到便宜了。
後來,八路軍也會聘請一些受過教育的日軍俘虜作為教官,培訓自己的刺殺術教官,此時一分割槽的刺殺術教官段廷起就是當年的優秀學員。
楊成武知道李老道有些懂行,便坦誠地告訴他八路軍練的是東洋刺。
不料李圓通聽了卻搖頭說:“依貧道看來,他那個東洋刺就是一個突刺,別無花樣,毫無用處!”
說完,他竟主動提出要和段廷起比試比試,領教一下東洋刺的高招。
這一下軍分割槽司令部可熱鬧了,眾人紛紛起鬨,段廷起猶豫了片刻,覺得堂堂的八路軍不能折了面子,於是便讓人拿來護具和充當刺刀的木槍,準備和李圓通比劃比劃。
只見李圓通從容脫掉道袍,一矮身,一沉肘,不用別人幫忙,駕輕就熟地就把護具穿好了,楊成武看得心中納罕:這老道看來不簡單啊!
李圓通穿好護具,握緊木槍,渾身上下一股殺氣凜然而生,他不慌不忙地說道:“請!”
只見他胸前空門大開,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段廷起心想李老道這架勢一看就知道是個行家,他故意露出破綻定是誘敵,只是這人雖然功夫了得,畢竟年紀大了,可別真傷了他。
“啪”地一響,兩槍相交,段廷起虎口一麻,木槍已經被蕩了開去,心叫“好傢伙!”
不過這一槍也讓段廷起知道,李老道使的是正統的華刺術,只要使出東洋刺避實擊虛的套路,贏他不難。
你來我往幾個回合,段廷起突然一個虛刺,李圓通不知是計便擋了個空,接著他疾速來個突刺,正中老道前胸。
段廷起年輕力壯,這一次算用了五分真力,李圓通摔了個四仰八叉,大家驚呼一聲就要去扶,沒想到他自己就爬起來了,毫髮無損。只聽他哈哈一笑,爽快認輸說:“貧道不行嘍,眼睛看不清了!段長官刺殺本領甚為高強,善哉!善哉!”
段廷起暗叫慚愧:李老道臂力好大,若他後生二十年,不是他的對手。換作兩軍陣前刺殺,人家不知道他底細,第一槍就已經架不住被刺個透心涼了,還講什麼“虛刺”、“實刺”?
楊成武見老道面有黯然之色,不禁大笑說:“道長手下留情,過謙了!”他這麼說,自然是要給李道解圍。
李圓通搖頭笑道:“貧道老朽不堪,看來打東洋倭寇確實要靠貴軍了!”
原來李圓通少年好武,在稻香村做了幾年苦工之後拜師學藝,又參加了清軍,1900年八國聯軍侵華,李圓通所在的部隊在廊坊和八國聯軍交手,所部被打散,他在槍林彈雨中救起了管帶(相當於營長)楊希文,因此受到楊希文重用,不斷升遷。
辛亥革命爆發時,李圓通已經擔任管帶,當時北方各省相繼宣佈獨立,李圓通所部奉命到大同鎮壓革命黨,他見革命大勢已經不可阻擋,不想蒙受惡名,便辭官而去。
到了1920年代,李圓通復出在吳佩孚軍中擔任營長,後來見軍閥年年混戰不止,國家局勢黑暗,民不聊生,便心灰意冷出家當了道士。
所以,李圓通40年前就已經跟如今侵華日寇的爺爺輩交過手了,只不過那次他輸得窩囊,心有不甘。
因此,見到八路軍如此英勇,李圓通除了佩服,也把希望寄託在了楊成武和麾下的戰士們身上。
後來,他多次帶楊成武和軍區領導同志上狼牙山,向他們指示何處可以藏兵,何處可以埋伏。
楊成武見狼牙山地勢險要,如鳥翅、如劍戟,有的山道只容一人透過,旁邊就是萬丈深淵,堪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禁心想:這裡確實是一個開展平原游擊戰的好地方!
隨後,在李圓通的指引下,一分割槽在狼牙山部分險峰上架設了敵人難以覺察的電話線,還設立的秘密哨所,由於狼牙山地形高峻,幾乎可以放眼千里,八路軍自此就如同有了“千里眼”和“順風耳”,附近一帶敵人的兵力調動盡收眼底。
三、五壯士遇難狼牙山,李老道勇救子弟兵
1941年9月,在“五一”大掃蕩中遭到慘敗的日酋岡村寧次不甘心失敗,又一次糾集了5個師團、6個混成旅團的一部分兵力,以及一些偽軍,共7萬多人,對晉察冀抗日根據地發動大規模的“掃蕩”。
面對來勢洶洶的敵人,楊成武決定軍區部隊採取“以分散對集中”的戰術,大部分主力部隊跳到外線作戰,威脅保定、天津,小部分部隊留守根據地,在民兵的配合下伏擊小股敵人。
一時間,北起長城,南達海河,縱橫千里的土地上殺聲四起,到處是抗日軍民痛殲敵寇的身影。雖然日軍在裝備和兵員素質上仍佔絕對優勢,但中國人民毫不畏懼,堅決和兇殘的豺狼殊死戰鬥。
9月24日,日偽軍3500多人,在飛機的配合下對狼牙山區為中心的一分割槽進行“掃蕩”。當時,在狼牙山一帶的八路軍黨政機關和群眾有4萬多人,眼看敵人四面包抄過來,形勢十分危急。
這股敵人不多,但狼牙山區此刻大多數都是沒有戰鬥力的老百姓,萬一讓鬼子發現後果不堪設想!一分割槽一團團長邱蔚(1955年開國少將)果斷命令7連擔任後衛,掩護軍分割槽機關和群眾們轉移。
等到大部隊轉移完畢,7連還要留一個班儘可能地拖住敵人,保證全連安全轉移。很明顯,這個班的命運就是十死無生。
馬寶玉任班長的6班受領了這個艱鉅的任務,當時6班一共只有副班長葛振林、戰士宋學義、胡福才、胡德林三人。
邱蔚對他們說:突圍的隊伍和你們連的主力能否安全地跳出敵人的包圍圈,全看你們能否吸引住敵人,你們要想盡一切辦法把敵人拖住在狼牙山,明天中午12點以前不準敵人越過棋盤陀!
這天晚上,狼牙山周圍起了大霧,邱蔚立即組織所有軍民趁著夜幕和霧氣掩護向碾子臺方向突圍,他最後一次看望了6班的戰士,對他們說:“同志們,狼牙山交給你們了,希望你們像狼牙山一樣屹立不動!”
9月25日凌晨,大約五六百名日寇開始向狼牙山北山口方向衝擊,但他們剛接近7連的陣地就踩中了事先佈下的地雷,被炸得血肉橫飛,很多人摔下山崖。
等到日寇從混亂中清醒過來之後,他們再次向北山口蜂擁而來,此時,7連1排在連長指揮下向敵人猛烈開火,支援的民兵也在山樑上四散開槍射擊。
這使得指揮圍攻狼牙山的鬼子頭目津田美武少將相信網住了一條“大魚”,在他的督令下,正在到處“搜剿”八路軍的幾千名鬼子陸續向狼牙山靠攏過來。
從早上打到日近中午,1排已經傷亡大半,火力減弱,指導員帶著2排上去一個反擊,又把鬼子打了回去。
趁著這個空襲,指導員對馬寶玉說:“你帶6班火速搶佔棋盤陀,爭取讓同志們走得更遠一些,掩護連隊主力安全突圍,你們堅持到中午之後看情況能往哪裡撤就往哪裡撤!”
為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6班的5位勇士故意暴露目標,時聚時散,使日軍搞不清虛實,只能一步步緊跟上來,大約有600多鬼子被引到了棋盤陀的一條山路上。
敵人眼看6班火力很猛,有機槍、有手榴彈還有用地雷改裝的“滾雷”,以為是抓住了八路軍的主力,便調集迫擊炮,“乒乒乓乓”地往棋盤陀前面的“閻王鼻子”猛炸,打得碎石紛飛。
炮擊了一會,他們大著膽子又往棋盤陀衝來,結果遭到6班機槍橫掃,2次衝鋒都被擊退,傷亡慘重。
敵人見久攻不下,於是改變了戰術,在大隊正面強攻的同時派出一隊人馬悄悄地迂迴到6班後面,切斷了通往棋盤陀的道路。
此時已經是下午,堅持到中午的任務已經完成,但為了儘可能地掩護主力撤退,馬寶玉決心再多拖住敵人一會,他帶著同志們上了棋盤陀旁邊的“牛角壺”,那是一條絕路。
打打停停,停停打打,鬼子死傷了90多人,6班的子彈和手榴彈也快打光了,像蒼蠅一樣的敵人又衝了上來。
6班這一仗從正午時分打到太陽偏西,敵人的飛機又趕來轟炸,牛角壺上濃煙滾滾,碎石亂飛。為了節約子彈,6班把敵人炸碎的大石頭搬到一起,打運算元彈打完了就用石頭砸!
敵人剛上山時,在棋盤陀的李圓通就帶著弟子們躲到了松樹坨的山洞裡,他們躲了大半天功夫,到了下午太陽即將落山時,李圓通聽見外面槍聲漸稀,便出外觀望。
他隱身在一株古松後面,正好看見對面的“牛角壺”上,6班的5位戰士正用大石頭猛砸日寇的一幕,沒有一會,石頭也扔完了,他們扔出了最後一枚手榴彈,炸倒了四五個日本兵。
沒有了“光榮彈”,6班砸碎了步槍,大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後跳下懸崖。衝上牛角壺的日寇發現和他們拼殺了大半天的八路軍其實只有5人,不禁為之震驚,列隊向五壯士跳崖處鞠躬後離去。
目睹全過程的李圓通完全呆住了,他彷彿泥塑一般僵了一會,隨後快速揮手擦掉流下來的眼淚,回洞找來徒弟趙明山:快快隨我下山救人!
在疾奔向牛角壺的路上,他們遇到了留下來的村民餘藥夫、冉元同,隨後四人一起趕到崖底,發現馬寶玉、胡德林、胡福才三英雄已經犧牲,葛振林、宋學義二英雄被樹藤掛在山崖間,生死不知。
李圓通心想救人要緊,顧不得敵人可能尚未走遠,更不管自己年事已高,當下脫掉道袍,腰繫藤條,從“牛角壺”上縋崖而下。
他用準備好的藤條系在葛振林、宋學義二人腰間,然後合四人之力,兩個拉,兩個託,費了好大功夫,終於把兩位英雄從山崖上救了下來。
李圓通試了試二人的鼻息,知道他們雖然傷重,但一息尚存,還有可能從鬼門關搶回來,葛振林腰間血肉模糊,此刻不得不治。
他出發時已經帶了藥囊備用,此刻正好派上用場,當下拿出自己平日煉製的彈藥,外敷內服,把傷處用繃帶緊緊綁住,這樣足以保住傷員心頭一股熱氣。
隨後,李圓通請冉元同、餘藥夫二人先將烈士遺體掩埋,自己和趙明山二人各背一位傷員,從荊棘叢中攀援而上,將傷員隱蔽在蓮花山上的秘洞裡。
這裡不要說人,連鳥獸都很少,只要沒有人告密,鬼子就算有十萬之眾,搜遍狼牙山也很難找到傷員。
安頓好傷員,李圓通又連夜趕到八路軍的秘密聯絡站,請電報員發電告訴楊師長:6班還有兩位傷員被搶救下來,請速派人來接!
一分割槽收到電報後立即派出救援隊和李老道接頭,並將兩位傷員接走救治。
四、不是尾聲的尾聲
1943年4月底,已經是日薄西山的日寇再次組織兵力圍攻狼牙山地區,這一次在李圓通的指點下,堅守棋盤陀的一分割槽警衛連用繩子縋下懸崖,安然無恙地跳出了鬼子的包圍圈。
八路軍是撤走了,棋盤陀的道觀卻遭了殃,氣急敗壞的鬼子認定是道士們暗助八路軍,於是一把火把道觀燒成了廢墟,李道的徒弟趙明山不幸罹難。
道觀沒了,卻燒不掉李圓通的殺敵報國之心,他索性解散道觀,動員剩下的道門弟子們參加了八路軍,並告訴唯一繼承法統的弟子李明星:日後收徒,要增加“兩戒一必”:
一戒做亡國奴,二戒投敵叛國,三必殺倭寇漢奸!
直到抗戰勝利,李圓通雲遊於保定、滿城之間,鶴跡不定。江湖上紛紛傳說:在保定的日寇“華北交通株式會社”社長木野正雄、偽軍大隊長劉聖賢、漢奸李福增均無故暴死,乃系李圓通所刺殺!
隨後,李圓通遊歷歸綏、恆山,直到全國解放,當時已經78歲高齡的李圓通還應渾源中心人民醫院的邀請,下山到第一門診部義診。
李老道針到見效,在渾源傳為美談,並被推舉為山西省政協委員。
1957年4月,李圓通出席了全國道教協會成立大會,當選為協會理事,並受到朱德副主席的親切接見,會後他隱居於終南山,修道習武,避世不出,直至八十九歲化羽。
從當年抗金救國的王重陽到幫助八路軍抗日的李圓通,不管治世亂世,總有一代代道門高人把濟世救人、傳法弘道的道家精髓傳承下去,使得道家成為中華五千多年傳統文化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為了挽救民族危亡、保衛國家獨立而在偉大的抗日戰爭中犧牲的民族英雄們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