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石正雄,日本侵華軍一員,原日軍第59兵團第54旅團第110大隊第1中隊分隊長、兵長,1945年被俘之時已經43歲,被俘期間,他為了可以儘早回國,積極交代所犯罪行,其中一段自述材料經翻譯後,內容如下:
1942年12月初的一天,作為大熊兵團戰鬥司令部直屬中隊的一員,我參加了“魯東作戰”。
那一天,我所在的預備隊混編腳踏車中隊70人,在山東福山縣的一個村莊吃午飯休息。
當時我作為第2小隊第3分隊的擲彈筒手,與另外10個隊員,進入一個看上去比較富裕的人家,將屋裡的一家人全部趕出去後,將門板、傢俱、農具堆在院子裡,點燃之後一邊烤火吃午飯,一邊大聲炫耀著各自的“戰果”。
所謂“戰果”,並不是指立下多少軍功,而是殺過多少個手無寸鐵的中國百姓,搶過多少東西,糟蹋過多少女人。這些無恥且冷血的行徑,在我們的口中是如此之輕鬆。
我儘管年齡比他們任何人都大,但事實上我是新兵,我原本只想安安穩穩地當個商販,卻偏偏被徵了兵。我一邊聽著他們的胡言亂語,一邊暗自盤算:“我這個新兵之所以能賭博,能喝上酒,幸虧跟他們這些無賴在一起。如果到了晚上還沒有接到出發命令的話,我們就可以在這個村子住下,這樣我就又可以快活了。”
下午3點剛過,我們來到村子的東側,可以清楚地看到村民向西山逃跑的情景。
“我們動手吧!”
隨著小倉兵長一聲高喊,所有計程車兵都歡騰起來,討伐正式開始了。
這座峽谷中安靜的村莊,遭到了我們70個人的踐踏。砸門聲、怒罵聲、哭喊聲,求救聲以及追趕他們計程車兵發出的怒吼聲、槍聲混雜在一起,將這個本來祥和寧村的山村變成人間煉獄。
“我得找些值錢的東西帶回去。你要知道,我家裡有三個孩子,我回國的時候要多帶些好東西給他們才行。”我笑嘻嘻地離開山口上等兵,飛快地跑到一戶人家的院門前,一邊用力踹門,一邊用中國話喊著:“開門,快快地快門!”
裡面沒有動靜,我回頭問山本上等兵:“你猜裡面有沒有人?”
山本說:“他們狡猾得很,以為不開門,我們就會以為裡面沒人。混蛋,如果裡面沒人的話,院門不應該在外面上鎖嗎!”
“說得很對!”我興奮地對山本說,“我們合力把門踹開,看一看裡面究竟藏著什麼人,如果是女人的話——”
我的話沒有說完,山本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壞笑著跑過來,同我一起踹門。破舊的院門擋不住我們的蠻力,門板倒下後,我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大叫著衝進院中。
“快看,真有女人!”
一個外表看上去有30幾歲的長臉女人,懷抱著一個嬰兒,躲在豬圈的矮牆下,這是多麼拙劣的躲藏術啊,我一眼就發現了她。
我大步走過去,用刺刀逼著她站起來。她渾身打著哆嗦,用驚恐地眼神直對著我,說著我聽不懂的話,明顯是在求饒。
“長得還不錯。”我對山口說,“我們動手吧!”
山口說:“現在正在討伐,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有人來,如果讓人看見,有損我們的威信。看住她,等晚上再說。”
我認為山口說得有理,於是一把抓住那個女人的頭髮,不顧她的哭喊求饒,粗暴地將她從豬圈裡面拽了出來。她拼命地護著懷抱著的嬰兒,在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我遠在日本的妻子。
但我並未因此而心軟,我將她拖拽到屋裡,用生硬的中國話命令她坐在地上不準動。然後,我跟山口在屋裡一通亂翻,我看到房樑上掛著一個籃子,於是踩著椅子拿了下來。
“是雞蛋。”我興奮地大叫,“好久沒有吃過雞蛋了,這下有口福了。”
山本同樣一臉的興奮,他小心翼翼地將裝著雞蛋的籃子接過去,用貪婪的眼神看著籃子裡面的雞蛋,十分高興地說:“這可真是難得的好東西。”說著話,他拿起一個雞蛋,磕開蛋殼,將黏糊糊的蛋清蛋黃倒進嘴裡。
“喂!怎麼可以生吃呢。”我不准他糟踐了這麼難得的美味,一把將籃子奪了回來。接著,我把籃子在女人的面前晃了晃,裝出和善的面孔,用柔和的聲音對她說:“我可以拿走這些雞蛋嗎?”
她不說話,用怪異的眼神瞪著我。
“哦。生氣了嗎?你要是感到不服氣,就打贏這場戰爭!”說完,我和山本一同大笑。
“誰在裡面呢?是輿石君在裡面嗎?”不知是誰在外面喊話。
我趕緊對山本說:“不要讓他們知道這裡有個女人,我們趕緊出去。”
山本轉身跑出屋,我看了那可憐的女人一眼,立即追了出去。
喊話的是井上二等兵,他跟另外三個士兵,手裡拎著搶來的戰利品,正要往裡闖。
我趕緊擋住了他們:“裡面什麼都沒有,我只找到了雞蛋。”
他們信了我的話,轉身出了院子。我跟山本對視一笑,然後也走了出去。
很快,天黑了下來,我們在一處大院子裡面,將傢俱和一切能燒的東西堆成小山一樣,然後將其變成一座“火山”,裹著從民家搶來的棉被,喝酒吃肉,唱歌跳舞,而我卻焦急地等著機會溜出去,我擔心那個女人會逃走,這樣我的計劃就徹底落空了。
終於,田村在九點整的時候換我上崗。我趕緊去找山口,然而卻連他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那我只好自己行動了。
我沒有帶槍,只帶了刺刀,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白天光臨過的院子,院門被我和山本踹壞了,所以我不用敲門就順利地進到院子裡。
我迫不及待地撞開屋門闖了進去,進到裡屋,劃亮一根火柴,微弱的亮光中我看到白天見到的女人抱著孩子蹲在角落裡,用滿溢驚恐的眼神看著我。
“原來你沒有逃走。我明白了,你的丈夫丟下你和孩子跑掉了,你沒有了丈夫,所以你把我當成了他。”我說著無恥的話,撲過去按住了她的肩頭,像一匹餓狼抓住羊羔那樣。
正當我迫不及待地要施暴之時,嬰兒突然大哭了起來,嚇得我趕緊鬆開手。
真是太掃興了,這該死的孩子,偏偏在這個時候壞我的好事。
此刻,我的身體和手腳已經不受支配,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樣將大哭不止的嬰兒從女人的手中奪過來的,我大罵了一聲“畜生”,然後將孩子高舉起來,再用力砸向地面,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但我仍不放心,我的眼神此刻已經能夠看見黑暗中的東西,我一把將襁褓中的嬰兒從地上抓起來,重重地砸向牆面,又用盡最大的力氣踹了兩腳,這才“放過”那個已經沒了氣息的嬰兒。
孩子的母親瘋一般地撲向我,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她推倒,然後拉過棉被捂住她的頭,同時在她的頭上重擊了幾下。直到她不動了,我才開始了任何雄性都會幹的事。
等我離開之後,我突然莫名地害怕了起來,我都幹了些什麼,為了一時的快活,殺死了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我也有妻子,也有孩子,如果換成我的妻子和孩子,我還會下得去手嗎?我越發地感到恐懼,在漆黑的哭上,磕磕絆絆地向前跑去……
以上這段文字,為侵華老兵輿石正雄的部分自述內容。
輿石正雄在86歲高齡時,接受過日本NHK的採訪,曾詳細講述過此事。他自稱在回國後一直唸經贖罪,然而他的三任妻子都沒有聽他說起過此事,直到他接受了採訪,他的第三任妻子才知道自己的丈夫以前竟是如此一個野獸一樣的人。她為此感到痛心,並向曾經被丈夫傷害過的中國人道歉。可是,這些道歉真的有用嗎?日本人犯下的罪行,又怎會這麼輕易被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