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西甲聯賽的讀者一定會對畢爾巴鄂競技足球俱樂部印象深刻，這個俱樂部雖然不像皇家馬德里和巴塞羅那那樣有著輝煌的戰績和眾多超級巨星，但是它長久以來保持著一個傳統，那就是效力於本俱樂部的球員都是巴斯克人。那麼巴斯克人是一個怎樣的民族呢？他們在西班牙又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畢爾巴鄂風光
一、古老的民族
20世紀末的早期人類學和遺傳學研究認為，巴斯克人是原始克魯馬努人的後代。儘管巴斯克人在某些方面具有獨特的基因，但巴斯克人仍然是非常典型的歐洲人。與巴斯克人相似的基因在西歐廣泛分佈，特別是在歐洲大陸的西部邊緣地區分佈較多。由於巴斯克人獨特的基因和語言，長久以來學術界都流傳著一種觀點，認為巴斯克人是歐洲的最早人類的“活化石”。
然而2015年關於巴斯克人的一項研究推翻了學術界先前的觀點，新的研究表明巴斯克人是新石器時代農民與當地中石器時代獵人混血的後代，而且巴斯克人在基因上與歐洲其他地區隔離了數千年。這就說明巴斯克人的祖先可以追溯到伊比利亞的早期農耕群體。這些新石器時代早期農民與當地西南部狩獵採集者混居在一起，成為了巴斯克人以及其他現代伊比利亞民族的祖先，但巴斯克人在此後的幾千年裡相對隔離，因此保持了更多基因上的獨特性。而其他伊比利亞民族的基因在與後來其他外來民族的不斷混合中產生了更多變化。
巴斯克傳統服飾
2019年發表的一項研究結果也進一步證實了這個結論，研究結果表明現代巴斯克人是一個典型的鐵器時代人種，沒有受到後來伊比利亞其他地區發生的人種大混合的影響。這表明巴斯克人至少在公元前1000年就從其他群體中隔離出來，在現代伊比利亞半島的其他人種中可以發現的凱爾特基因、北非基因和東地中海基因，在巴斯克人身上並不存在。
關於巴斯克人的起源還有一個非常有趣且極具爭議的說法，西班牙學者阿瓦勒熱曾提出巴斯克人的祖先來自中國河南的說法，他認為巴斯克人的長相是典型的黃種人。阿瓦勒熱提出巴斯克人的祖先從中國河南地區出發，向外尋找宜居的肥沃土地，他們途徑埃及後與當地人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融合，然後這些人繼續向歐洲遷移，最終抵達了伊比利亞半島演變為今日的巴斯克人。然而這種說法很難站住腳，但是從側面來看這個說法無疑證明了巴斯克民族的獨特性。
巴斯克男孩
二、讓西班牙頭疼不已的民族
在中世紀早期，埃布羅河和加隆河之間的領土被稱為瓦斯科尼亞，巴斯克人就在這裡先後抵禦著來自南部西哥特王國、阿拉伯帝國，以及北部法蘭克王國的進攻。到第一個千年之交，瓦斯科尼亞的領土已經分裂成不同的封建王國，其中最著名的有日後為西班牙統一產生重要影響的卡斯提爾王國和阿拉貢王國。
卡斯提爾征服了西部的重要領土，佔領了納瓦拉王國的沿海地區，從而使後者成為了一個內陸國家。巴斯克人在當地統治家族之間激烈的黨派之爭中飽受蹂躪。納瓦拉王國的內戰使得王國實力大為衰弱，最終在西班牙軍隊的進攻下淪陷。然而，納瓦拉王國在比利牛斯山脈以北地區的領土仍然在西班牙的控制範圍之外，納瓦拉王國的殘餘領土在1620年成為法國的一個省。
在1931年西班牙共和國成立後，大多數的巴斯克人選擇效忠新生的西班牙政府，但是也有許多巴斯克民族主義者堅持建立一個屬於本民族的巴斯克國家。這種強烈的民族認同感，既是該民族長期與世隔絕的歷史產物，同時又反過來使得這個民族可以不斷保持自己的特性，成為一個獨特的民族。
1936年西班牙內戰爆發後，巴斯克人堅定地選擇支援共和國政府，因為共和國政府給予了巴斯克人充分的自治權。巴斯克人與共和國政府協力合作，抵抗以佛朗哥為代表的右翼政權的武裝入侵。然而，在納粹勢力的支援下，佛朗哥反動政權最終還是取得了內戰的勝利。共和國政府被推翻，而在內戰中協助共和國政府的巴斯克人自然受到了來自佛朗哥的殘酷鎮壓，而且自治權也被剝奪。巴斯克人的民族運動在佛朗哥政府統治下受到殘酷鎮壓，該民族的語言——巴斯克語也被禁止使用，這樣的高壓政策勢必引起巴斯克人的極端不滿。
西班牙內戰中計程車兵
1958年，巴斯克民族主義黨中的激進派人士宣佈成立“埃塔”組織。“埃塔”主張推翻佛朗哥統治，爭取巴斯克民族獨立，建立統一而獨立的巴斯克國家，並且強調巴斯克語言、文化的獨特性，認為這些是巴斯克民族統一與獨立的主要象徵。
獨裁者佛朗哥
1975年西班牙民主政府成立之後，“埃塔”組織逐漸演化為法西斯暴力恐怖組織，在馬德里策劃了一系列政治暗殺，並且進行恐怖襲擊，給西班牙社會造成了極大的混亂。西班牙政府對這個組織也十分頭疼，雙方進行了長達數十年的拉鋸戰。經過多年來的努力，在2018年，西班牙首相宣佈“埃塔”組織已經徹底解散，但是“埃塔”的解體並不意味著巴斯克民族問題的消失，巴斯克民族追求自治的呼聲一直未衰退，而且依舊是西班牙政府面臨的嚴峻問題。
民族組織埃塔（ETA）
文史君說
放眼全歐，巴斯克人是一個獨特的民族，他們在歷史上就保持著孤立，很少與其他民族混居。而且自由和獨立一直都是這個民族的追求，在中世紀時期就曾對抗周邊強大的王國入侵，其中甚至包括查理曼的法蘭克王國。步入近代以來，巴斯克人的這種民族自豪感和追求獨立的願望絲毫不減。有人曾說，巴斯克人既不認為自己是西班牙人，也不認為自己是法國人，而是把自己看作巴斯克人。總之，如何妥善處理巴斯克民族的訴求與國家的統一將是西班牙政府要面臨的嚴峻問題。
參考文獻
讓·德科拉：《西班牙史》，商務印書館，2003年。
柴毓民：《民族分離主義視角下的巴斯克民族獨立運動》，《西部學刊》2021年第5期。
（作者：浩然文史·ABC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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