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剛洗澡完的若曦穿著吊帶睡衣坐在落地窗前,懷抱著抱枕,望著窗外,冬天的視窗還是有一絲冷。若曦在想一個人,他叫吳憂,他肥胖但不算油膩,不高,比若曦大12歲,事業還可以,很忙碌,離異無孩,處女座。很多時候若曦也不明白為什麼跟他無名無份的糾纏了8年,每每在掙扎的時候就是每每最思念的時候。
其實他們確定男女朋友關係已經有四年了,但是除了兩人以外,沒人知道。
若曦很懂事,從不會太主動的給吳憂發信息,偶爾幾天不聯絡也很正常,一週一兩次的見面頻次,從不會打電話,偶爾在微信的分享欲,沒有任何交集的生活圈子,一個月3-4次會在酒店鐘點房進行的性生活,讓若曦從來沒有動力去承認自己其實是有男朋友的,曾經有次若曦問吳憂,會有人問你有女朋友麼? 吳憂擠了擠眉頭,說:他們有病麼,問一個40多歲的男人有沒有女朋友。就這樣一段關係,讓若曦知道,即使再愛也抓不住的男人便沒有必要強求什麼,但依舊抵擋不住若曦每晚的思念。
是的,今晚,若曦依舊在想他。
若曦剛剛步入30歲,長相上乘,性格冷漠孤傲,喜歡獨處,經濟獨立且富裕,有3個很好的朋友,但依舊不敢跟她們提起這段卑微的等待,很多時候面對家裡的催婚,朋友的介紹,若曦基本上也是不拒絕的,當然也不會跟吳憂提及這些事情,甚至跟其他男人在床上的時候,也會發資訊給吳憂回覆一些事情,她覺得她愛的是吳憂,但沒辦法接受這段冷漠的關係,若曦渴望的是熱烈而真實的感情,而這些都是吳憂給不了的,吳憂的熱情,只有在床上,吳憂從一開始認識若曦的時候就瘋狂迷戀她的身體,喜歡在各種地方撫摸她,有時候還會看著若曦的臉發呆,8年了,若曦從24歲認識吳憂到現在32歲,吳憂一直叫著若曦丫頭,一直為若曦唱著同一首歌。
窗外的燈光很美,時不時的喇叭聲,讓這種美變得真實,若曦想,他在幹什麼呢?開會?還是吃飯? 8年前,若曦剛畢業拿到了一份很好的offer來到北京,一起來的還有同時入職的小熊,小熊很帥很陽光,他們在廣州先培訓了2個多月,彼此已經很相熟了,晚上9點到北京後,小熊準備去他舅舅家,看著若曦一個人可憐楚楚的站在原地,說,你自己可以麼? 若曦狠狠的點了點頭,說,可以的。小熊嘆了口氣說,我陪你吧。帶著若曦去了附近的酒店,一個大床房。若曦洗過澡後,蜷縮在小熊的懷裡,不敢動,小熊小心翼翼的問,第一次麼?若曦眼淚慢慢的劃過小熊的胳膊,輕輕的哼了一下。當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接下來的兩天,小熊帶著若曦去租房子,帶著若曦買地鐵卡,帶著若曦買生活用品,而他自己則租房子在若曦隔壁的樓,說,以後想吃飯就來我家,我給你做。當時的若曦覺得,這跟自己幻想中的愛情就差一句表白,但現實是小熊直到徹底離開若曦的生活,也從來沒有表白過。
在公司裡,大家都以為他們是一對,小熊帥氣,若曦可愛,兩人年輕人每天形影不離,打打鬧鬧,公司裡的阿姨都喜歡小熊,時不時的私下議論三樓來了一個小鮮肉,月初還沒到日子就叫小熊去財務報銷,小熊都會拉上若曦,笑嘻嘻的讓若曦先報銷。小熊好像從剛剛開始上班起就一直陪伴著若曦,上班下班,時不時的帶著若曦在小區門口吃頓“好的”,若曦也習慣了,不在乎別人私下的議論,明面的玩笑,甚至小熊帶著若曦見過舅舅和前女友,給若曦的父母帶過家鄉的特產菸酒,若曦一直以為這就是友情吧,若曦只想這麼以為,享受著一時半刻的美好,體驗著大家都喜愛的男生給她的獨有溫柔,不用承諾,不用肉體的陪伴,需要時他在,不需要時他離的不遠。
若曦剛開始遇到吳儀的時候,小熊只能跟若曦聊天的時候聽到他們的事情,什麼時候兩個人見面,若曦多麼多麼的開心,什麼時候上床,若曦痛苦吳儀每次做完就走,每次都只待幾個小時,若曦初來北京的時候,是渴望融入的,認識了吳儀以後,更期待吳儀能帶著她“見識、見識”,但其實吳儀從來不會帶若曦見任何的朋友,每次的約會都在若曦家附近的5公里範圍內,若曦每每跟小熊抱怨的時候,即使是痛哭,小熊也會一句話不說的陪著,突然有一天,小熊問若曦,你甘心做小三麼,若曦驚呆了,這是最醜陋的遮羞布。若曦從來沒有對小熊說過,吳儀有家室,若曦想繼續隱瞞,又覺得委屈,張了張嘴,大哭。往後的日子,小熊依舊像以前一樣陪伴著若曦,形影不離。
若曦很開心的時候,小熊話就多,若曦不開心的時候,小熊話就少。但若曦的開心和不開心多是受吳儀的影響。
一年中,吳儀見過若曦所有的朋友,瞭解若曦的生活圈,若曦對吳儀完全不瞭解,吳儀說,他愛她,這一切保護若曦不受傷害。若曦再懷疑,也信了。
一年後,部門裁員,若曦申請了名額,小熊特別著急的打電話,說:你才畢業一年啊,出去沒有競爭力。若曦掛了,打給了吳儀,吳儀說,都可以。若曦拿到了賠償離開了公司。換了工作,她以為這樣就離吳儀更近了,一定要搬到吳儀公司的旁邊,方便見面。從沒有想過,這樣就離小熊越來越遠。
若曦繼續著自己的生活,偶爾在微信上跟小熊聊聊天。
三年後的一天,若曦在家裡畫畫,突然接到小熊的電話,小熊說,我太想你了。
第二天,他們見面了,小熊說,你還好麼。若曦點點頭,抱著小熊的胳膊,走在三里屯的街道上,星巴克裡,人不多,若曦窩在沙發裡,靠著小熊。
小熊說,這幾年換了幾個炮友,有成熟的,有年輕的,還有一個有孩子的。
若曦說,這幾年,她跟多少個男人睡過,也依舊跟吳儀不清不楚的。
小熊說,你好好的,我要回老家了,該找個女生結婚了。
若曦說,我去送你吧。
小熊說,沒關係,我們可以不聯絡,你有事打電話給我就行。
若曦說,好。
若曦想,如果有一天,真的跟吳儀撐不下去了,一定要跟小熊再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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