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橋之戰後,在日軍的軟硬兼施下,“抵抗將軍”馬占山意外地動搖了。現在哈爾濱(哈市)成了日本在滿洲要到達的“最後一站”。
進攻齊齊哈爾,某種意義上就是對蘇聯的一個試探,看對方會不會有所反應。蘇聯的反應是向日本再次重申不干涉政策,那樣子倒像在鼓勵日本人:你專心點幹吧,我決不會打擾你的。
關東軍本來就是一群滾刀肉,眼前的情形令他們更加急不可耐——在國內,從陸相到參謀長(應該是參謀次長,因為那個親王參謀長不怎麼管事)都是戰爭的支持者,在國外,蘇聯人知情識趣地躲到一邊去了,加上田中隆吉和川島芳子在上海一點火,國際輿論再也顧不上關注東北。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不過在具體策略上,關東軍內部又分成兩派,這兩派都首先強調要發揮漢奸或者偽軍的主觀能動性和創造性,並將“以華制華”作為他們的首要策略,區別只是手法稍有不同。一派以哈爾濱特務機關長百武晴吉為代表,這一派主張用軟的一手,透過張景惠等人來進行“內部策反”。另一派以吉林特務機關長大迫通貞為代表,主張用硬的一手,透過熙洽所掌握的偽軍直接攻佔哈市。
百武晴吉這派首先碰了壁。張景惠雖然早就暗中和日本人勾勾搭搭,還曾以東省特別區行政長官的身份宣佈哈爾濱獨立,但他與吉林的熙洽不一樣,熙洽多少是有點兵權的,而他卻是個軟腳蟹,名符其實的“豆腐王子”,手上既無槍也無炮。沒有槍桿子,說話就不硬,也難怪馬占山一瞪眼,就嚇得張景惠連“黑龍江省主席”的就職儀式都不敢參加了。
哈爾濱的實際兵權掌握在濱江鎮守使兼第二十八旅旅長丁超手中。丁超屬於東北軍計程車官系,參加過中蘇同江之戰,至少軍隊裡的人對他不得不服。當時丁超的態度實際上是模稜兩可,投降不甘心,抵抗又無把握,就在那裡晃過來晃過去,反正不輕易表態。
丁超不發話,你就是借張景惠兩個膽,他也不敢明著把哈市把賣了。張景惠不爭氣,連累了他的後臺老闆,百武晴吉沒多久就走人了,頂替他的是那個無事也要生非的土肥原。
在不想派關東軍直接上場的情況下,土肥原自然只有贊成大迫通貞一派的主意。於是兩個特務機關聯手,逼著熙洽這個奴才趕快對哈市動刀子。
然而此時熙洽卻自顧不暇,別說動哈市的心思了,連吉林都有些搞不定。讓他如此不安的人叫馮佔海,是張作相的外甥,“九一八”事變前任吉林副司令長官公署衛隊團團長。他帶的這個衛隊團不僅裝備好,而且編制相當整齊,除了有三個步兵營外,還像模象樣地配有騎兵營、重機槍連、通訊連等配合兵種。這種規模,當時只有日軍聯隊裡才有,連蔣介石的德械師都不完全具備。
東北義勇軍:夜幕下的哈爾濱(1)連載,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