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1月,543部隊檢測到有4架來路不明的飛機侵入了我國領空,上級命令防空部隊立刻將其擊落。但是二營營長陳輝亭卻發現事情有點蹊蹺,於是抗命不發射導彈。沒想到正是他的這次違抗命令,挽救了我國4名飛行員的性命,同時也拯救了整個空7軍。
那麼,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這4架飛機到底是什麼來路呢?為何陳輝亭甘願違抗命令也沒有將其擊落呢?請隨大軍一起來看看。
1968年,越南戰爭正打得如火如荼。在看到了自己的盟友有多麼拉跨之後,美國人終於放下臉面開始親自下場了。對於越南人來說,美國軍隊的戰鬥力和南越軍隊以及法國軍隊都不可同日而語。作為當時世界上最強的國家,美國人的下場毫無疑問相當於降維打擊。美國調集了大量的空中力量,對於可能存在有北越游擊隊的地方展開狂轟濫炸。
可以說,越南戰爭在這時,正式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而美國在對越南進行空襲的時候,似乎還醉翁之意不在酒,經常性地發生所謂的導航失靈事故,讓自己的軍機飛過中越邊境對我國地區進行騷擾。我方曾經屢次向美國提出抗議,但是美國方面卻置若罔聞,從來沒有把我軍的警告放在眼裡。
由於美國人這種突然越界然後又快速返回的方法十分討人厭,因此我國的不少殲擊部隊也無法在美國人越境的第一時間就對其展開攔截,這就讓我們十分頭痛。為此,我國特意調集了五四三部隊的地空導彈部隊從大西北來到廣西邊境的寧明機場,負責這裡的防空作戰。
這個導彈二營的營長陳輝亭可是不得了,他曾經參加過朝鮮戰爭,是我國最早的一批防空導彈兵之一。他擁有著極強的業務能力,他駐紮在大西北的時候就曾經指揮自己的導彈營擊落過好幾架國民黨的偵察機,可以說立下了赫赫功勞。而這一次,他們將會前往中越邊境,面對那些來自於美國空軍的最直接壓力。
陳輝亭
1968年1月23日,這一天的早晨格外晴朗。在我國邊境線上駐紮著一批截擊機部隊,他們的任務當然是協助防空導彈部隊驅趕越境的美國軍機。就在前幾天,我國空軍的一架殲六戰鬥機出現了一些故障,只得進行大修。
殲六戰鬥機是當時我國唯一一種超音速戰鬥機,也正因為如此,這種先進的戰鬥機才被我們部署在了中越邊境上,專門用來攔截美國的超音速飛機。在這架飛機大修完之後,按照規定,必須要進行試飛測試才能返回軍隊。於是這架殲六戰鬥機就在地面塔臺的引導之下飛上了天空,然後開始在幾座山頭頂上進行繞圈測試。
但實際上這架飛機是修好了但也沒有完全修好,雖然外部的一些故障解決了,但實際上這架飛機的導航系統依然存在著問題。也正因為如此,這架飛機實際上在飛行的過程當中,一再偏航,最終直接進入到了越南的北部灣地區。而地面的雷達也沒有發現這一問題,只是認為這架飛機依然在山區上空進行飛行。
直到這時,迷航的飛行員看到自己腳下的大海,才明白原來是自己的飛機飛向了錯誤的方向,於是開始向地面塔臺報告並且返航。而得知了這架飛機具體位置的我國空軍,也派出了四架殲六戰鬥機前往接應這架飛機,以避免這架飛機再次迷航。
可是陰差陽錯的事件還是這樣發生了。就在我國的飛行員們拼了命地找這架失蹤飛機的時候,卻發現在北部灣上空根本沒有任何飛機的蹤影,原來是這架飛機的飛行員早就已經提前一步返回機場。在搜尋無果之後,4架戰鬥機的燃料也幾乎耗盡,只能選擇退回基地。四架戰鬥機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在空中轉了一圈之後,又返了回去。
然而這些飛行員和地面的塔臺都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並沒有向附近的兄弟部隊進行報備。也就是說,這幾架飛機實際上已經處於了危險之中,因為他們正在從美軍經常飛來的北部灣地區進行返航,但是卻沒有任何一支地面部隊得知這是自己的飛機。於是在地面和空中都互不知情的情況之下,一場差點釀成大禍的緊張對峙即將開始。
上午9點,這四架殲六戰鬥機從北部灣上空向我國內地機場飛行。當時我國空7軍指揮所的前沿雷達立刻捕捉到了四個巨大的光點。指揮所在查詢了當天的訓練計劃之後,發現並沒有派遣飛機前往北部灣上空執行任務,因此指揮所認為這四架飛機一定是美國的偵察機,並且立刻向上級進行彙報。
指揮所一聽有四架美國飛機正在大搖大擺地向自己的內地飛來,這可讓指揮所大為光火。於是,他們立刻命令正在地面待命的導彈二營立刻將敵機消滅。四架飛機的編隊是美國經常採用的一種編隊飛行方式,當時的美國就非常喜歡這種小規模列隊飛行來對我國進行偵查,如果說這不是美國飛機,那是什麼呢?
於是在接到命令之後,二營營長陳輝亭立刻命令手下的戰士們做好戰鬥準備。整個地空導彈二營在拉響防空警報之後,全部各就各位。
雷達開機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但是陳輝亭卻並沒有下達攻擊指令,因為他感覺這件事非常的蹊蹺。美國人雖然很喜歡對中國進行越境偵察,但是卻從來沒有在這個時間進行過,而且就在當天早上,當陳輝亭路過寧明機場的時候,恰好看到有四架空軍的戰鬥機正在起飛,而現在這麼巧有四架戰鬥機在朝自己的防區飛來,難道真的不是自己的飛機嗎?
於是,陳輝亭立刻開始向指揮所進行詢問,今天早上是否有我軍戰鬥機進行例行訓練呢?而空軍第七軍指揮所斬釘截鐵地向他回覆到,在今天早上沒有任何的戰機訓練科目。他們表示從北部灣飛來的一定是敵機,並且命令二營抓住時機立刻將其擊落。
陳輝婷在此時陷入了疑惑當中,既然空軍第七軍如此自信地表示沒有任何飛機起飛,那麼現在飛過自己防區的飛機到底是什麼?他越想越不對勁,因此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當中。他只能再次懇請指揮所核實一下四架飛機的資訊,否則擊落了自己的飛機可是大事情。
但是就在這時,四架戰鬥機已經距離二營的營地不足90km了。此時陳輝婷面對的選擇,比一般人要艱難許多。如果開火,這幾架飛機是自己飛機的話,那麼會對我國空軍造成很大的損失,但是如果不開火,那麼這幾架飛機要是敵機的話,就會進入我軍上空進行挑釁而且還會拍攝大量的我軍機密情報,這可是十分嚴重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之下,陳輝亭只能命令先讓自己導彈部隊的所有導彈通電開機,保證發射駕馭雷達進行同步,只要一個按鈕導彈就可以發射。而這時敵機距離導彈的發射陣地只剩65km了,陳輝亭越想越不對勁,因為美國飛機也不敢如此大搖大擺地直接進入我國的領空,而且邊防部隊也沒有通報過有美國飛機越過邊境線,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但是指揮所卻一再催促,不論如何也要立刻擊落這四架敵機。陳輝亭的心理壓力已經到達了頂點,他知道軍人以服從命令作為天職,但是他也不想讓空軍就此蒙上嚴重的損失。雖然他下達發射命令之後,結果不論如何都不會由他來負責,但是他一想到和自己朝夕相處的戰友們,他的雙手還是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當時我國的空軍還處於發展初期,殲六戰鬥機造價高昂,我國對這些寶貝疙瘩百般維護。如果就這樣白白損失四架,豈不是讓其他國家恥笑?陳輝亭看著導彈兵已經將手指放在了發射的按鈕上,自己的雙手也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他觀察著雷達發現,這四架敵機的編隊飛行十分密集,而一旦是敵機入侵我國領空的話,都會以分散態勢用來迷惑防空部隊,如此整齊劃一的飛行,根本不像是美國飛機會採用的飛行姿勢。
但是現在這些敵機距離發射陣地只剩下十幾公里的距離了,這是導彈發射的最合適距離,如果繼續延遲發射的話,導彈很有可能會和飛機擦身而過。這時下面的導彈兵也開始詢問營長到底是不是要發射,如果繼續推遲的話,那麼就無法打下飛機了。
同時陳輝亭也明白,現在他所做的行為就是在抗命,如果這真的是敵機,那麼懲罰必然會來到自己頭上,甚至會連累手下計程車兵們。但是就是這樣,他依然決定不發射導彈,而是強調讓操作員多加註意,不要失手按下導彈發射的按鈕。而此時上級要求攻擊敵機的命令已經如雪片一般飛來,現在遞到他手上的已經是第七份要求他發射導彈的任務書了。
由此可見,上層的防空部隊也已經著急了,這幾架飛機如此大搖大擺地進入自己的領空,但是前線的導彈部隊指揮官卻遲遲不發射導彈,這樣的反常舉動實在是不應該出現。
看到導彈部隊遲遲不發動攻擊,空軍只能先把命令下達到高炮部隊,要求高炮部隊持續關注敵機動向並且將其擊落。而這時,高射炮部隊也發現了這些飛機,並且準備好了發射。而就在這時,上級的報告才姍姍來遲。
寧明機場通報在當天早上,為了搜尋一架迷航的飛機,機場出動了四架殲六戰鬥機對其進行搜尋,現已返航。而這時空軍才明白,之前的幾架所謂的敵機,確實是自己的飛機。地面指揮中心立刻通知四架戰鬥機快速離開導彈發射陣地,四架殲六戰鬥機的飛行員在接到命令之後,開啟加力快速撤離,但是在經過地面防空炮陣地的時候,由於防空炮部隊並沒有接到這是自己飛機的命令,仍然朝空中開火。
看到炮兵的炮口迸發出火焰,陳輝亭嚇了一跳,他認為是自己真的錯失了進攻敵人的機會,讓敵機進入了我軍腹地,這讓這名營長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然而就在這時,上級指揮部下達了停止一切攻擊的命令。而四架飛機最終安然地返回了機場,這時陳輝亭才終於得知,那幾架飛機確實是自己的飛機,而他之前下達的不攻擊命令,挽救了四名飛行員寶貴的生命。
在這次事件之後,經過調查,這四架飛機已經在導彈發射空域內飛行了25分鐘。陳輝亭營長在這25分鐘之內,嚴謹地進行了思考,沉著冷靜,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拒絕了七次發射命令,挽救了四架飛機和四名飛行員。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這次抗命挽救了整個第七軍。在這次事件發生之後,寧明機場的全部飛行員來到二營進行慰問,尤其是那四架殲六戰鬥機的飛行員,在看到營長之後,激動地握著營長的雙手,一再表示感謝你們救了我。
後來我軍授予了陳輝亭許多的榮譽,同時空七軍軍長劉玉堤特地找到了陳輝亭,握著他的雙手,十分風趣地表示,多虧了你的抗命才避免了我的損失,你的抗命也是救了我的命啊。
某種意義上來說,陳輝亭可能是我軍歷史上僅有的,因為抗命而獲得了榮譽的軍官。
再後來,陳輝亭更是成為了我國空軍的總參謀長,在1988年被授予少將軍銜,並且從事空軍地空導彈防空教學工作。
在老將軍退役之後,他還結合自己的作戰經歷,編著了《中國地空導彈部隊作戰實錄》一書,成為了我國早期防空作戰的重要史料。而在這本書當中,他也詳細地描述了關於自己這次抗命的經歷。
可能對於陳輝亭將軍,當年抗命的這25分鐘,也是十分難忘的回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