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電話
1984年1月10日,日本北海道,天氣異常寒冷,札幌市豐平區的一處住宅裡,9歲的小男孩正依偎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著漫畫書,媽媽正在收拾廚房。
小男孩叫城丸秀德,小學四年級;媽媽叫城丸真智子,是全職主婦;爸爸叫城丸隆,是一家公司老闆,小男孩還有一個12歲的姐姐和13歲的哥哥。城丸家境很好,在當地小有名氣。
上午9點35分左右,突然一串急促的電話鈴打破了原本溫馨的氛圍。距離電話最近的小男孩順手接起,在接聽了不到半分鐘後,認真地回答到:“嗯,好,知道了,好的”,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然後,小男孩一邊尋找外衣,一邊對正在廚房忙著的媽媽說:“媽媽,我要出去一趟,渡邊的媽媽說以前借過我的東西,現在讓我去拿回來。”說完就穿好外衣和鞋子朝大門走去。
媽媽在聽到小男孩的話後,說了一句:“外面冷,穿好衣服,快去快回。”就轉身繼續忙了起來。小男孩回答著:“好的,媽媽,很快就回來。”隨後就推開門,迎著寒風出去了。
就在小男孩“咚!”的一聲把門關上的同時,在廚房裡的媽媽不禁打了個冷顫,突然驚恐地意識到:我根本不認識一個叫渡邊的人!!!隨後,又在腦海裡快速地回想,確實沒有與叫渡邊的人家有什麼來往。
媽媽趕緊喊小男孩的哥哥:“快去!一定要把弟弟找回來!”哥哥聽到後,一邊答應著,一邊連忙拿起外套,穿好鞋就跑了出去。
然而,十幾分鍾後,哥哥卻是一個人回來的……
秀德是誰
原來,哥哥有些近視,由於著急出門,忘記了戴眼鏡。出門後,模糊地看到弟弟走到了右手邊一個叫二樂莊的住宅附近,在十字路口左轉後,就消失在了哥哥的視野裡。
這時候,哥哥一邊喊,一邊趕忙追了過去。可是,當哥哥跑到十字路口左轉後,卻沒有看到弟弟的身影。如果弟弟一直往前走,應該還在這條路上,現在不見了,說明他又轉彎了。
於是哥哥在附近尋找了一會兒,找到了一棟門牌寫著渡邊家的房子。“就在這裡了”哥哥心裡想著,但是又不好意思貿然進門,所以沒有敲門,就返回了家中。
媽媽看到只有哥哥一人回來,焦急地問道“弟弟呢?怎麼沒有一起回來?”哥哥只好把經過說了一遍,媽媽聽後還是感覺不安,於是他們再次來到了渡邊家門口,敲響了房門。
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開了門,沒等女孩發問,媽媽就禮貌地說:“我們是來接秀德回家的。”
“秀德是誰?家裡只有我自己啊。”女孩回答到。
媽媽頓時感到頭"轟"地響了起來,原來兒子根本沒有來過,那他去了哪裡?
在和女孩確認從沒給他家打過電話後,媽媽帶著哥哥在附近找了很久,卻再也沒有找到另一個叫渡邊的住宅。鄰居們也都說,這裡只有這一個渡邊家。
回到家的媽媽徹底慌了,連忙打電話把丈夫叫回家。在分析了所有的情況後,他們認為兒子可能是被人綁架了。畢竟城丸家是個富裕家庭,被綁匪盯上也講得通。由於擔心綁匪撕票,他們決定暫時不報警,等著綁匪來電話。
可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綁匪”的電話始終沒有打來,於是在1984年1月14日,城丸父母選擇了報警,此時距離小男孩城丸秀德失蹤已經過去4天了。
單親媽媽
警方接到報警後,即刻展開了調查走訪和搜尋排查工作,有住戶提供線索:10日上午,曾看到一個小男孩走上過一個樓梯。
根據線索,警方發現那個樓梯通往二樓的一家住戶,主人是單親媽媽,名叫工藤加壽子,她和兩歲的女兒住在這裡。
工藤加壽子對警方說:“1月10日上午,確實有一個小男孩來過,並向她詢問渡邊家在哪裡。在告訴小男孩渡邊家的位置後,對方非常有禮貌地說了謝謝後,就下了樓梯,朝渡邊家走去了。”
按照工藤加壽子的說法,警察來到渡邊家瞭解到:10日上午8點左右,渡邊夫婦就出門了,家裡只有上高三的女兒。隨後警方對渡邊家進行了搜查,不過沒有任何發現。渡邊家電話的撥號記錄顯示,10日上午9點到10點間,沒有撥出任何電話。他們一家也沒有綁架小男孩的動機。那麼城丸秀德去哪裡了呢?
警方的目光又回到了工藤加壽子的身上,她是最後一個接觸過小男孩的人。
工藤加壽子,29歲,生於北海道日高,在酒吧做陪酒員,之前曾在多家旅館和夜店工作過。26歲時一度在東京結婚成家,離婚後帶著2歲女兒住在札幌市。在對她家進行細緻的搜查後,警方並沒有發現任何蹤跡,電話在小男孩失蹤前也沒有撥出的記錄。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排查搜尋後,警方仍然沒有發現與小男孩有關的任何蛛絲馬跡。受當時技術條件的限制,警方也無法查出是誰給小男孩打的電話。案件就此被暫時擱置了起來。
此時城丸一家都陷入到深深的悲痛中,特別是小男孩的媽媽非常自責,她覺得當時自己如果能夠再謹慎點,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三週後,工藤加壽子搬家離開了札幌市。
騙保疑雲
4年後的一場大火,又把工藤加壽子推上了風口浪尖。
那是1987年12月30日晚上,工藤加壽子的新家突然著起了大火。據她所說,當時自己和女兒居住在一樓,丈夫和田壽美雄居住在二樓,大火是從二樓著起的。最終,工藤加壽子帶著女兒順利逃生,丈夫慘死在了這場大火中。
警方透過調查和走訪,發現了一些疑點:
1、工藤加壽子母女逃生時衣著整齊。
2、工藤加壽子捨近求遠地跑到三百米外的一戶人家借打電話報警。
2、工藤加壽子隨身的包裡有一張保險單,是她丈夫投的高達兩億日元的意外險,受益人是工藤加壽子。
3、工藤加壽子和丈夫是在1986年5月才結婚的,可是結婚後不久就分居了。
和田壽美雄的家人更是直言就是工藤加壽子謀殺親夫!因為一次和田壽美雄在喝醉後,曾對自己的姐夫說:“我總有一天要死在這個女人手上。”
但是,警方最終也沒有發現人為放火的直接證據,更沒辦法證明工藤加壽子就是縱火犯,只得將這場火災定性為意外。不過保險公司還是認為這場大火存在騙保的嫌疑,拒絕支付兩億日元的賠償,工藤加壽子最終也沒有拿到這筆錢。
幾個月後,和田壽美雄的親屬在對被焚燬的房屋進行清理時,發現了一些骨頭。經過警方的鑑定,這些骨頭屬於10歲左右的男童。聯想到小男孩城丸秀德失蹤案,警方將工藤加壽子逮捕。
面對警方的詢問,工藤加壽子堅稱自己從未在家中看到過這些骨頭,同時還說失火後那棟房屋就被廢棄了,誰都有可能進去扔這些骨頭。
面對她的回答,警方也是束手無策,因為當時的技術還沒有辦法進行DNA比對,無法確定屍骨的身份,最終只能在3天后的1988年6月17日,把工藤加壽子給釋放了。
不能回答
時間來到了1998年11月,法醫透過DNA鑑定技術確定了那些骨頭就是小男孩城丸秀德的。警方在1998年11月15日,再次逮捕了工藤加壽子。此時遺棄屍體罪和毀屍罪等罪名早就超過了追訴時效,不過,距離日本殺人罪的15年追訴時效還有1個多月的時間。(目前,日本已廢止殺人罪15年時效)
工藤加壽子面對警方的任何詢問只有一句話:不知道。這讓警方更加懷疑她就是兇手,因為她根本不為自己做任何辯解。很明顯,她在等15年追訴時效過期。只要再扛一個月的時間,警方如果沒有直接證據,她就得被無罪釋放。
12月7日,檢方根據警方提供的證據,對工藤加壽子予以起訴。
檢方稱工藤加壽子以綁架勒索為目的、中途畏懼而下手殺害男童,要求判無期徒刑。並稱她有四大疑點:
一是她最後一個見到城丸秀德的人。
二是除城丸一家和犯人,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小男孩要找“渡邊家”。
三是她明明只有女兒,但還是購入男孩子用的兒童用品,每天對著佛壇合掌好像在供養小男孩的亡魂似的。
四是她曾在東京的時候就欠下了800萬日元的高額債務,回到北海道以後又欠了40萬日元的債,這些債務的期限都在1984年。
審判期間,工藤加壽子堅決行使沉默權,對於檢察官的上百個問題一概回以“我不能回答”,一時間在社會上引起轟動。
2001年5月30日,札幌地方法院(佐藤學裁判長)判定,各種情況證據表明被告行為導致秀德君死亡的嫌疑很大,但死因無法確定,也沒有得出明確動機,對被告是否有殺意這一點存有合理懷疑,對殺人罪作出無罪判決。鑑於傷害致死/遺棄屍體/屍體損耗罪已過時效,無法就這些罪名判有罪。
檢方不滿判決結果,進行了上訴。2002年3月19日,二審宣判:維持一審無罪判決。檢方中止上訴。
雖然所有人都認為工藤加壽子就是那個兇手,但是卻沒有直接證據能定她的罪。工藤加壽子被釋放後,在面對媒體採訪時,神情自若又洋洋得意地表示:"如果我講話,一切就都會解決的。"所有人都對此表示遺憾,並稱這是罪犯的勝利。
可是,工藤加壽子的勝利並不止這些。
2002年5月2日工藤加壽子提起上訴,要求刑事補償1160萬日元外加訴訟費的要求。(刑事補償指被告因刑事案件審判被拘留最終獲判無罪的情況下可以請求的補償金,工藤加壽子共被拘留928天,以每日上限12500日元請求賠償。)
11月18日,札幌地方法院判決支付她刑事補償928萬(按每日1萬算)和250萬律師費用,共計1178萬日元。
隨著“城丸秀德失蹤案”審判的終結,社會的輿論和人們的猜想並沒有結束。
有人責怪小男孩的媽媽,如果當時謹慎一點,或者親自去追,或許可以避免悲劇的發生。
有人質疑難道小男孩自己不知道有沒有一個叫渡邊的同學嗎,是不是對媽媽撒謊了,他為什麼撒謊?
也有人大膽猜測,工藤加壽子的第二任丈夫和田壽美雄就是同夥,是他們一起實施了綁架時,失手害死了小男孩,無法勒索錢財,只好悄悄將屍體處理。幾年後,工藤加壽子透過房屋失火的手段殺死了“口無遮攔”的丈夫,只不過意欲騙保未遂,再次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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