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25日,毛主席給蔣介石回覆第三封覆電的次日(準備重慶談判),一架老舊的美軍運輸機停落在延安機場,時任美軍駐延安觀察組聯絡員的黃華像往常一樣趕去機場看看是否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這一去,可把他給嚇愣住了,只見準備登機的有20人,他們個個身背降落傘,一副看上去身經百戰的樣子,當走近後,發現他們分別是原晉冀魯豫軍區的最高指揮員——劉伯承和鄧小平,副司令滕代遠,副政委薄一波,原新4軍軍長陳毅,原山東軍區司令員林彪,原晉冀魯豫野戰軍第3縱隊司令員陳錫聯等20人。
當眾人走到飛機口時才發現該機不僅艙門矮小,只能容一人半蹲著進入,而門開啟後,艙關卻怎麼也關不上,陳毅臨時提議:“要不我們大家在此合個影吧,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好歹能留下個照片咯!”
眾人聽完這話不怒反笑,紛紛放下揹包前來合影,當合完影后,黃華和八路軍總參謀長葉劍英同登機人員一一握手,嘴裡不斷叮囑一句:“同志,切記一切小心!”
此時美軍飛行員過來說了一堆話,除了黃華以外,幾乎沒有人能應答自如,黃華臨危受命,成為第21名乘客,就這樣,這架破舊的運輸機“搖搖晃晃”地飛上藍天,坐在機艙裡的我黨領導人感慨道:“想不到打了這麼多年仗,今天第一次坐上飛機,而且還是美國人的飛機,真是稀罕事,不過他這個艙門關不上,就像我這個漏風的牙齒一樣,哈哈哈!”
飛機上“歡聲笑語”不斷,但延安中央軍委最高統帥部裡,眾人神情緊張,如坐針氈,如鯁在喉,葉劍英一直站在門前,嘴裡念道:“一定要保佑這些同志安全到達,他們可是我黨我軍的精英啊,可不能出一點事!”
旁邊的毛主席和朱總司令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緊皺的眉頭難掩內心的不安,畢竟美軍“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明擺著“扶國反共”,路上兇險萬分,如果失敗,歷史將就此改寫,那麼這些人都是我黨我軍高階領導人,此刻美國軍機為何要運送我軍20名高階將領,他們又要去往何處呢?
今天我們就來說道說道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1937年,“七七事變”後,全面抗日戰爭爆發,日軍在不到一個月時間就幾乎攻佔了整個華北地區,狂妄地叫囂只需三個月就可以滅亡中國,在這全民族生死存亡之際,國共兩黨密切合作,共御強敵。
但是在抗爭期間,國軍在正面戰場節節失利,而我軍在敵後戰場打得遊刃有餘,引起蔣介石不滿,尤其是看到我軍革命力量愈加壯大,蔣介石等人感到非常恐慌,於是製造了“皖南事變”等一系列事件,破壞了兩黨合作抗日的穩定根基。
尤其是武漢失守,抗日戰爭打到戰略相持階段後,國民黨內部產生不少“親日派”,蔣介石更是掀起了第二次“反共”高潮,國共合作陷入了危機。
1941年12月7日,日軍突襲美國珍珠港海軍基地,給予美軍太平洋艦隊重創。
事件發生第二天,時任美國總統羅斯福在廣播電臺疾呼:“我們的珍珠港遭到日本人偷襲,必須記住這個奇恥大辱!”
緊接著,美國,英國,荷蘭等20多個國家宣佈對日作戰,見到反日的國際陣營空前壯大,蔣介石這才宣佈對日作戰,而當時的中國已經孤立地同日本作戰4年之久,可想而知,蔣介石如若等不到美國被拉入戰爭的“泥沼”,將會採取什麼樣的瘋狂舉動。
畢竟,在太平洋海戰爆發前,美國保持中立地位,不但禁止向中國出售任何防禦性武器和物資,還向日本出售了大量發動戰爭需要的物資,例如石油,鋼鐵,礦材等。
為了讓中國人拖住日本陸軍,使後者不能投入到多處戰場,在整個二戰期間,美國根據《租借法案》分給中國和東南亞其他國家的物資只有總額的10%,而光是英聯邦就獲得6成的物資。
可以看出,美國人認為當時歐洲戰場才是二戰最重要的戰場,太平洋戰場其次,中印緬戰場排在第三,至於我們中國戰場,被認為是可以忽略的戰場,只提供了8億多美元的物資,對於中國抗戰的作用微乎其微,更多的是依靠自身脆弱的小農經濟苦苦支撐,才最終取得抗日戰爭勝利。
但蔣介石可不這麼想,他將美國人視為救星,以出賣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為代價,讓美軍裝備了國軍幾十個師,這些全美械師裝備精良,戰力兇悍,別說當時的中共軍隊了,就連當時國軍其他部隊都不能與之相媲美。
時任美國駐華大使赫爾利都對蔣介石說過:“你要我國給你們裝備的部隊已經基本裝備完畢,等到戰爭一結束,你那裝備精良的部隊就能非常輕鬆地打敗共軍了!”
其實美國人在抗戰時期也與中共領導人有過接觸,1944年,美國派出兩批觀察組成員來到延安,他們受到延安城軍民的熱烈歡迎,此行,他們的任務是探尋援助中共軍隊和增強戰鬥力的方法,評估中共在作戰中的潛在貢獻。
通過幾小時的會談,觀察員就被毛主席的超高戰略眼光給驚到,他們認為,美國如果今後繼續和蔣介石政府合作,那麼中國的內戰將一觸即發,如果美國援助蔣介石,那麼中國共產黨將會對美國採取敵視政策。
蔣介石政府內部貪汙腐敗,軍隊自上到下戰力不高,士氣低落,一副死氣沉沉的樣貌,而共產黨所在的延安雖然地方不大,但該地社會穩定,官兵平等,一副大有作為的樣貌。如果美國政府能同延安建立聯絡,提供一些技術援助也是大有好處的。
為此,經過一番協商,美方準備調來一批聯絡裝置,以加強同中共的聯絡,幫助中共在敵後戰場對日作戰,我黨和美方的交往自此展開。
雖然後期因為美國遠東登陸作戰計劃有所變更,戰爭末期,雙方意識形態因素漸顯等問題,美國放棄援助共產黨機槍,迫擊炮和反坦克炮等武器裝備,但在當時那個社會階段,已經實屬不易,在解放戰爭時期,解放軍收繳了蔣介石這個“運輸大隊長”的大量武器和物資,算是“圓夢”之戰,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1944年10月,美軍派出一批轟炸機轟炸日軍在山西太原修建的兵工廠,日軍發現有美軍來襲後,立刻升起戰機進行攔截,戰鬥過於激烈,一架美軍轟炸機孤軍深入,被日軍多架戰機擊中,轟炸機上的多名機組成員不得不跳傘逃生。
我軍得知美軍機組成員跳傘進入淪陷區後,立刻派出大量兵力進行搜尋,經過幾個小時的尋找,終於在一處山洞處發現他們,並將他們完好無缺地帶回到我軍駐地。
驚魂未定的美軍飛行員說道:“這次,我們轟炸機被日軍擊中,在跳傘降落時,無意間看到有一處非常開闊的地帶,是你們自己修建的機場嗎?你們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們,否則我們可以直接將轟炸機緊急迫降在那裡!”
我軍負責對接的指戰員正是葉劍英,他說:“你們說對了一半,那片區域確實比較開闊,但並不是我們的機場,那裡叫長寧村,屬於我們根據地!”
美軍飛行員接著說道:“既然這裡地形這麼開闊,也沒有什麼障礙物,為何不修建一處機場,這樣也方便運輸一些物資,方便我們從此降落!”
於是葉劍英將這段對話記錄下來,反饋給黨中央,很快這個計劃就獲批,長寧村的軍民在當地修建了一座長3千米,寬30餘米的極簡機場,為了不被日軍的偵察機發現,機場附近沒有安裝任何附屬建築,跑道由黃土構成,跑道四周種滿了莊稼,每次飛機起飛降落時,都有我軍戰士點燃篝火進行導航測距,當飛機起飛後,戰士們再清理現場。
葉劍英當時提出這個計劃也是有深層次打算的,從抗日戰爭這個眼前事來看,可以利用美軍飛機轟炸日軍構建的工事,長期看可以借用美軍機將我方將士調到前線。後來的實踐證明這個計劃確實高瞻遠矚。
1943年下半年開始,分佈在全國各地抗日根據地的我黨領導人,接到中央指令,回到延安參加整風運動和黨的七大,當七大閉幕後,黨中央根據當前形勢估計日本侵略者可能還會負隅頑抗一年左右時間,所以讓留在延安的各地幹部商討持久作戰計劃。
不成想,美國朝日本本土投下兩枚原子彈,加速了日本投降程序,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勝利來得太突然,反而讓兩黨領導人都有點發懵,為了取得華北,華東,東北等大片日佔區,兩軍都開始採取行動。蔣介石難掩喜色,立刻下達三條急令:
其一,投降的日偽軍要維持當地社會穩定,只能向國民黨軍隊投降,武力對抗共軍;
其二,共軍必須原地待命,不得對日偽軍單獨採取秘密行動;
其三,國民黨軍隊將按照原定計劃向解放區迅速推進。
從中可以看出,蔣介石心中早有打內戰之意,下達的三條急令無非是想以最快速度搶奪勝利果實,佔得有利戰略位置,好為接下來的內戰做好充分準備。
我黨中央領導人當然不能坐以待斃,作為回應,我方致電日方:凡是華北,東北各城市及交通要道只能移交八路軍,不可移交國軍!
留在延安的領導人迅速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他們為了解決解放區“有兵無將”的困局,想迅速趕回各自指戰處,以應對國軍可能挑起的戰爭,但苦於我黨沒有什麼像樣的現代化交通工具通往各大解放區。他們不但要經過黃土高原和黃河這類兇險的自然環境,還要面對隨時“友軍”變敵軍的國軍的襲擊。,突破各種封鎖線,途中很難保證沒有人員傷亡,況且此次行程過於遙遠,有很多將領需要從延安出發趕往華東,東北,華南地區,少則兩三月,長則半年之久,即使眾人當即出發,要趕到自己的指揮場,也會被敵人搶先一步到達,喪失戰場主動權。
反觀蔣介石這邊,有美國為他們提供大量的軍事援助,還用軍艦,軍機等方式將幾百萬國軍從大西南地區調到作戰前線,為了“麻痺”國人思想,爭取到寶貴的調兵時間,蔣介石對“和平,民主”二詞作了包裝,邀請毛主席來重慶商討建國方案。
為了向世人表達出自己的誠意,蔣介石連發三封電報催促毛主席到重慶共商國是,在前兩封電報中,毛主席在覆電中表示了談判需要的接洽事宜,但蔣介石不死心,發來第三封電報,多次強調國家前途,民族命運,並已準備好專機接送,毛主席為了全國人民期盼已久的和平,為了建立民主的聯合政府,爭取到人民的自由,毅然答應前往重慶。
為此,中央政治局特意召開了擴大會議,毛主席在會議上表示:“建立聯合政府,我們還是要參與一下的,過去是要給蔣介石洗把臉,而並非砍頭!”
但是眾人非常擔心毛主席,畢竟蔣介石這個人性情多變,難保他在談判期間做出什麼危及主席人身安全的事,但毛主席正是做了最壞打算才決定前往“龍潭虎穴”的,毛主席說道:“我已經做好了坐班房的準備了,如果他蔣介石要軟禁我,那也沒什麼好怕的,我正好能在那裡辦事,沒人打擾,中國人的問題要中國人自己解決,美國和蘇聯都不想中國打內戰,蔣介石面臨的國際壓力要比我們大多咯,所以,重慶,我是要去的!”
為了以防萬一,毛主席讓劉少奇代理自己的職務,並增設陳雲和彭真擔任候補書記,方便五大書記正常開會。
可是,毛主席內心唯獨擔心一件事,那就是我黨我軍眾多領導人還困守在延安,無法按時到達指定作戰區域,在前往重慶前,他特意把葉劍英叫來商討一個萬全之策:“劍英同志,你覺得我們該怎樣將陳毅,林彪這些同志運送到前線戰場?”
葉劍英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們曾經為美軍修建了機場跑道,如今是否可以利用美軍的運輸機將我軍的同志們送出去呢?”
聽了葉劍英的建議後,毛主席長嘆一口氣,說道:“劍英同志啊,你說的這個建議,可是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啊,如今美國扶蔣反共之心漸顯,要讓我們這麼多精英全部上機,萬一有個損失,誰能承擔這個後果啊?”
但毛主席雖然是這麼說的,但還是找來周總理(當時稱周副主席,方便全文閱讀順暢,統稱周總理),朱總司令商討辦法的可行性。
兩人都表達出同樣的顧忌,但也認為沒有比這更快捷的辦法,最後毛主席拍板決定:“租一架美軍運輸機!將這些精英們送到太行山區!”
很快,毛主席再次叫來葉劍英,對他說道:“這事還是交給你辦,我才能放心,務必確保人員安全,不可有一絲疏漏!”
時間就是生命,葉劍英立刻致電美軍觀察組組長,說道:“我們這裡有些同志想要趕往太行山區,與久未重逢的家人見一面,能夠借用你們的運輸機送他們一程?”
觀察組組長在與葉劍英打交道的日子裡,非常欣賞他這位中國朋友,加上此前中國軍民對他們有恩,修建了機場,所以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葉劍英的請求。
為了保證全體成員的安全,黨中央採取了極為嚴密的防範措施,沒有向外界透露任何一人的姓名,級別。而登機成員一直到8月25日凌晨才知曉自己將要在上午9點前往延安機場集合,並且上級明令禁止自己告訴任何人此行計劃,只能自己攜帶行李前來。
8月25日上午8點,陳毅,劉伯承,鄧小平,林彪,陳錫聯,陳賡,薄一波,陳再道,張繼春,滕代遠,楊得志,宋時輪,王近山,蕭勁光,鄧華,鄧克明,傅秋濤,李天佑,聶鶴亭,江華等20名黨政軍機關高階領導人齊聚機場,這些人在新中國成立後,3人成為開國元帥,10多人獲得中將以上軍銜,是精英中的精英。眾人見面後相視一笑,隨後目光堅定地看向美軍運輸機。
沒一會兒,葉劍英過來,同他們一一握手,叮囑他們一定要注意安全,眾人不曾知道,為了這一天,毛主席幾夜都沒睡好覺,多次讓我方專業人員提前上機檢查一遍,最後不放心,還讓葉劍英在起飛前一夜做最後一次檢查。
當眾人握完手後,黃華急匆匆趕來,嘴裡還說道:“還好,我趕上了!”
當黃華講完這番話後,被眼前站著的人群驚到了,他事前沒有接到通知,原本以為只是運送一些普通幹部,沒想到這20人都是我軍“扛把子”,內心不免激動萬分,等快到了飛機起飛點時,陳毅提議:“我們要不拍張照片吧,要是真的發生意外,這張照片興許能在追悼會上用上!”
大家都只當陳毅後半句是玩笑話,並沒有當真,劉伯承笑著答覆道:“要真是這樣,那可就省事咯,為我黨節約了不少照片!”
黃華看到眾人談笑風生,個個抱有革命樂觀主義心態,自己懸著的那顆心也就放下了,等飛機要起飛了,運輸機幾名美軍機務人員說了幾句英語,眾人沒有反應過來,只有黃華能夠自由應答(他是翻譯科科長)。
在回答完問題後,黃華立即對身邊的葉劍英說自己也要登機,各位指戰員沒有一人懂英語,根本無法與美軍飛行員溝通,如若發生什麼事,都弄不清緣由,實在危險。
葉劍英說道:“但是機艙內只有20副降落傘,如果真的要緊急迫降,你怎麼辦?”
黃華說道:“請您不必擔心,只要能保證各位領導們的安全,我的安全又算得了什麼呢?”
說完這話,他就和20名同志一起進入機艙,簡陋的機艙門怎麼合也合不攏,眾人吹著高海拔的風,歷時4個多小時才到達太行山區的長寧機場,太行軍區司令員李達用望遠鏡看到遠處的美軍運輸機後,立刻讓人生起篝火,為美軍飛行員導航,當飛機平安著陸後,李達第一時間讓人發電報給延安統帥部,毛主席等人緊皺的眉毛才得以舒緩。
毛主席此次為了爭奪戰略主動權,思考多日,不僅展現出極高的戰略眼光,還有超凡的膽識,本來需要幾個月時間才能將各大解放軍指戰員運送到太行山區,現在只需要半日就達成使命,當然,運送到長寧機場並非最終使命,各位指戰員在經過短暫休息後,就要立刻奔赴各自戰場,他們先敵一步到達戰區,集結重兵,開始組訓,得到不少的喘息時間。
劉伯承和鄧小平二人在下飛機後,只是吃了頓飯便火速趕往八路軍129師司令部,準備即將到來的戰役。
陳毅則立刻奔赴華東戰場,林彪趕赴東北戰場,相繼掀開波瀾壯闊的解放戰爭畫卷。
等各指戰員奔赴相應的戰場後,毛主席和周總理也信心滿滿地搭乘美軍專機奔赴重慶,畢竟他在20名指戰員出發前,專門對劉鄧二人說過:“你們過幾日能回到前線戰場,就放開了打,不用顧及我的安全,你們要記住,只有你們打的勝仗越多,我才越安全,我們在重慶談判時才有更多談資!”
事實也驗證了毛主席的設想,劉鄧二人領導的晉冀魯豫大軍堅決貫徹消滅來犯之敵的精神,發起上黨戰役,消滅7000餘名國軍,給予敵人重創,並穩固了我解放區後方,為中共在40余天的重慶談判取得一定程度主動權。
在此,我們不得不佩服毛主席定下的“長寧空運”計劃,它為後來的解放全國大局打下了牢固基礎,緩解了我軍有兵無將的尷尬局面。後來,蔣介石收到軍統特務蒐集到的空運名單後,氣得渾身發抖,怒喊道:“共產黨實在是太狡猾,我們錯失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消滅敵人的機會!”
毛主席無論是親赴重慶還是啟用空運計劃,都能做到運籌帷幄,是“彌天大勇”的最佳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