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了紅樓夢裡的空空道人是一個特殊的存在,紅樓夢的原作者不是空空道人,但他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抄書人和增刪者,空空道人和現實世界裡的吳梅村具有同一性。吳梅村所撰的傳奇《秣陵春》,在這裡不摘錄了,感興趣的朋友可以自行閱讀,秣陵春在形式上和內容上與紅樓夢有許多相似之處。尤其是吳梅村完整借用了宋代傳奇裡的全部人名而且還有創新,將紅樓夢原本石頭記帶上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兩本書書名相合,秣陵指南京,南京古稱石頭城,石頭記應該是秣陵春和風月寶鑑的結合體。兩書都以“真”、“假”做為人物姓氏統稱,紅樓夢中有“甄士隱”、“賈雨村”,秣陵春中有“真大爺”、“賈姐姐”。吳偉業應該是紅樓夢的一個再創作者而不是簡單意義的增刪者,兩書都是以“鏡子”和“玉”作為貫穿全書的線索,秣陵春中有“宜光寶鏡”,紅樓夢警幻仙子的“風月寶鑑”。吳偉業還創造性地使用了神鬼題材,兩書都以“曹”姓人物做起始,秣陵春以曹善才彈琵琶懷念舊主開頭,又以曹善才彈琵琶迎送舊主亡靈為結束。紅樓夢的開始和結束都使用了類似的結構和神話故事。紅樓夢的裡裡外外,賈雨村和甄士隱相交甚厚,現實裡的朱由崧也和吳梅村相知多年。賈雨村給甄寶玉作家庭教師,給林黛玉作家庭教師隱含的意義就是他是皇室和賈府及甄府的中間人。公元1671年夏,吳偉業在逝世前留下遺言:死後斂以僧裝,墓前立一圓石,曰:詩人吳梅村之墓。這裡的空空道人由道入僧,也就是吳梅村一生最後斂以僧裝的傳神寫照。
吳偉業死前要求家人把自己葬於鄧尉靈巖之間,我們再次證明吳偉業就是紅樓夢的增刪者,明代詩人魏衝在從鄧尉靈巖天池諸山歸治平中寫到:
落葉千峰黑,籃輿問何處。
犬吠知有村,石蹲疑虎踞。
童子數相失,前後遙相語。
望望漁火生,還歸石湖去。
靈巖山因為山上奇石大多如林芝而得名,它位於蘇州木瀆古鎮,背靠蘇州城,西連太平山之達白馬澗龍池,其具代表性的是山頂的“烏龜望太湖”。根據古籍《吳郡圖續記》載:硯石山,在吳縣西二十一里。山西有石鼓,亦名石鼓山”。靈巖山不僅是文人墨客,帝王將相的遊玩之地,更是愛國忠烈的魂歸之處。北宋抗金名將韓世忠的墳墓和祠堂就在靈巖山腳下。靈巖山的最高處位於靈巖寺之西的琴臺,相傳西施操琴於此。鄧尉山最著名的地方就是香雪海,它有十里梅香的美譽,有句詩說得好,鄧尉梅花甲天下。香雪海是蘇州最美的梅園,每年冬末春初,梅花漫山遍野。鄧尉山的梅花,可以追溯到秦漢時期。明代人姚希孟就說,蘇州吳縣夫人梅花是最美的,而吳縣光福諸山的梅花更美。《中國梅花名勝考》,把香雪海推為梅花名勝第一,可見眼光獨具。
再來看看吳偉業最後的人生遺言,從前面的解密我們知道,梅花在紅樓夢裡暗喻賈母,而石頭在文本里也有顯隱涵義,顯文字表示的是賈珠,隱文字則隱喻的是賈寶玉。賈雨村一個書生不但是甄寶玉的家庭教師,而且是林黛玉的家庭教師,更重要的是他把林黛玉從蘇州帶到了賈府,這個意義在文學和歷史上就是非凡之舉。這裡隱含的意思就是賈雨村將甄家的女兒林黛玉秘密帶到了賈府,順勢我們可以推理出賈寶玉也是賈雨村秘密從皇宮裡帶出來送到賈府的。吳偉業說自己要葬於鄧尉山和靈巖山之間,暗示了自己就是紅樓夢裡那個奔波於皇宮、賈府和甄府之間,他就是那個替皇室執行秘密使命的人。因此吳偉業和賈雨村應該是一個人,吳偉業就是賈雨村的原型人物,而賈雨村就是吳偉業在紅樓夢裡的化身。
這裡附上明朝一位著名文人的文章《靈岩石說》:
(明)孫國敉
靈巖山之西澗,名瑪瑙澗,石卵充斥,沙礫雜之,內有文石,雨後流露,然玉章天章,色不啻五。或一石顓以一色擅美,或一石備美眾色,多作雲霞、星日、峰樹、水藻之狀。天成幻出,思議不及。略摹其似,丹砂遜赤,水碧讓綠,茄花歉紫,慄胎輸黃,脂肪愧白。更有間色,倍難粗擬。其或水墨空青、不炫他採,亦別具格外風韻。俗子好以菩薩、人物、禽蟲貌之,強加名目,殊不知果有天然肖像,不待強名;如其依稀,徒穢仙骨。若夫天光蒨燦,膚胎透漏者,入手奪目,不等貯之清泉,涵之舊陶而後髮色,此神品也。有奇文非乏,天光稍腸,而色勝其骨者,必待入水,若助其姿,屈居二乘。其或天章內含,有璞其蘊,必假磨琢,庶免按劍,及其後天瑩澈,壁彩盡呈,有目共賞,較前二流亦不易以甲乙論也。但不稱為玉者,玉質光潤不露,而此石神明太露耳。外國瑪瑙有此石子之潤,而無其文,至世俗所云纏絲,斯屬奴隸矣,吾邑賞鑑家謂之沒石氣。以端圓扁薄為貴,倘輪囷離奇,雖石子佳,亦不免汰而居追逐成器之列矣。
巖以靈稱,舊未聞厥旨,而孕石子乃爾。靈斯極矣,但謂之石子耳,雖非玉非瑪瑙,而其實有玉與瑪瑙不能及,故足貴也。往日覽地誌所載,如南京聚寶山雨花臺側產瑪瑙石,想古時生育或盛,今虛語耳。又杭州有瑪瑙坡,在西湖孤山之東,碎石文瑩如瑪瑙,然人多采之以鐫圖篆。又順德府堯山出文石,五色錦章。又登州府丹崖之下,峭壁千丈,水中有小石,狀如珠璣,或如彈丸子,歲久為海浪所磨,圓潔光瑩可愛,蘇子瞻嘗取數百枚養石菖蒲。又黃州府聚寶山多小石,日照之紅黃燦然,即蘇子瞻取作怪石供以寄佛印者也。近日袁玉蟠集中紀遊雲:“餘家江上江心湧出一洲,長可五七里,滿洲皆五色石子,或潔白如玉,或紅黃透明如瑪瑙,如今時所重六合石子,千錢一枚者不可勝計。餘嘗拾取數枚歸,一類雀卵,中分玄黃二色;一類圭,正青色,紅黃數道,如秋天晚霞;又一枚墨地布金彩,大約如小李將軍山水人物,東坡怪石供所述殊覺平常。藏簏中數日,不知何人取去。亦易得不重之耳。”如前地誌所載,名實難稽,古多虛美。如近日袁玉蟠所紀如六合石子不可勝計者,恐縱佳不過纏絲,錦文止耳,有如六合石子之沒石氣者乎?玉蟠所參石牙,浪作雌黃,未必石之董狐,當非篤論。且六合好石子真沒石氣者,正不多到進賢冠眼孔來耳。
靈巖童童,以饒眾牧,故牧子緣崖上下過澗,搜剔得石子,多瘞之田塍間,私識其地,俟遊山客有問石子者,出升許才換得餅餌數枚去,然亦極難得奇石。此餘齠年時結交石丈事也。裡中人亦有收藏家,然乏表章之力,雖有珪壁,難享連城。乃有新安程別駕,僑居長幹裡,作醉石齋,齋中所藏石子甚夥,如郇廚鄴架,列盆盂成隊。一石奴唱石名號以見客,號多鄙俚,以石亦多粗俗故也。焦太史弱侯先生作醉石齋詩,有“摩娑承碧草,斑駁帶清泉,錦文紛燦爛,玉質謝雕鐫”之句,其他名人贊詠不具載。此時價亦未甚騰貴也。里人邇稍競奉貴官,廣市希有,不惜數千錢一石,以備筐篚之末,而貴官又多耳食,或得空青水碧,乃猶致憾於不纏絲。餘嘗聞之,不覺噴案。噫,千秋以來,獨一石子難遇知己哉!萬曆戊申,北地米仲詔先生來令吾邑,以南宮法嗣,特具隻眼,善於激賞,自懸高價,殆十目羅之,一時吾鄉收藏家,或多貧士,割愛獻琛,恐誤厚直;或代贈劍,亦幸其得所主,遂至荷鍤之徒,斫山斧壑,先期候雨,沖流搜討。如陵鱧甲深穿山骨,獲一文石,即剖腹為藏,待以舉火。然皆不之裡中舊收藏家,而之米令,君做聲控價,遂至與明月、車渠、木難、火齊相伯仲。是時,地亦不愛寶,一片瑪瑙澗幾不脛而走入寶晉齋中矣。噫,一石子顯晦亦有時也。
仲詔先生既富有文石,復雅多貯石之器具,上者官定舊陶,下亦不失為宣德間窯器,大小異涵,寡眾殊置,全不仍俗子十石一盤格。或離之以標雙美,或配之以資映帶。清泉易滌,錦綺十襲,衙齋孤賞,如在珠宮寶船中。手自品題,終日不倦,或清宴示客,拭幾焚香,以次薦目,激賞移時,授簡命賦。不則亦必飲客一蕉葉賞之,已乃呼童子引捧,而宅其舊所,更呼別涵以薦。或從衣袖中時出尤物,一博奇賞,則餘所稱光彩蒨燦,膚胎透漏,入手馬戒目,不待貯之清泉而後髮色者也。餘謂仲詔先生:昔米顛奇石,只是樹表峰岫,及靈壁研山之族,初不聞有如今靈岩石子,可用充衿佩而飾盆盎者。先生未嘗無米顛所有,乃復有米顛所無,異日可備湛園中一段石史。先生日:餘內子陸夫人賞鑑石子尤怪異,但聽餘袖中石子相擊聲,便知某石以文綺勝,某石以澤潤勝,審音定品,不煩目擊,出石視,一一如券,噫,然而此石子與米家有宿因,又不獨以先生癖嗜故矣!先生藏石既有聲,簪紳中徵求頗眾,或者樵青宋禕,時充賜婢,絕未嘗遣王昭君入胡也。餘每代為答求者日,非無明珠,但驪龍睡時故難遇,聞者掀髯笑去。
石子以靈巖著稱,其實橫山、馬鞍山、鴨山皆產之,賣石人各山坡揀來,卻只掛靈巖名目耳。各山石子不乏綺繡,然玉質朗潤,正背通透無翳障,則靈巖獨也。石質堅且離澗穴久易燥,故居平宜常換清泉浸漬,以養其脈。天落水次之,河水又次之,井水絕不堪用,令石體透澀滓穢,又不宜油手觸汙,斯二者皆石刑也。王文學忠所家多藏石,常語餘得一奇石,沃以泉水,閉置一瓦瓿中,安柱礎畔者,久之,偶爾取看,則大石下孕生小石子,累累數十枚。或若雀卵,或若蠶豆粒,其色皆禾犀嫩可愛。嘗聞陶隱居雲,雲母以砂土養之,歲月生長,當不誣。餘乃嘆,既離山矣,生意育孕,尚猶不可御,況其深宅地肺,得山澤之全氣,其嗣續顧可測哉。
餘家在崑山而不能蓄良玉,亦一缺陷也。時過從裡中藏石諸家,如袁二川,王忠所,唐逸我,朱鷺洲,褚明自,以博一飽玩,仲詔先生嘗讓餘不藏石子,對曰,貨惡其置於地也,不必居於己。先生曰,君但未知其趣耳。然苟得其趣,安問主賓,近日諸公石子,藏亦幾為傳舍也。而忠所特精品石,乃取石之質美而局延裹者,以供鐫鏤,作環玦爐鼎扇牌之屬,自匠新意,取勢擬物,就色造奇,種種可賞。但作簪難其料,然短簪正宜我輩人蒜髮耳。異日有補著宣和博古圖者,不得少王氏靈岩石一段也。餘亦得忠所所制石荔枝十數件,絕佳。初藏之未嘗不堅,頃乃漸羽化去,入米甕中,為八口瞰盡。餘灑然笑曰,古人猶煮石糧,我幸不煩煮。
靈岩石極難狀,非不欲狀其妙,然反將活物說向死去,使孔門論石,恐宰我子貢未必登言語之科耳。近裡中人或擇唐人詩貌之,亦多屬點金成鐵乎。吳城徐警櫟舊愛石子,嘗圖其藏石子為一譜,付不佞為序,傳示好事,不佞逡巡,未有以應之,非魯人不識麟也。蓋圖以五彩,業已失真,勒之剞劂,何啻千里。餘不獨敘石子之難,亦敘其譜石子者難也。今其譜尚留餘所。頃聞仲詔先生已屬吳文仲圖其家藏石子為一卷,而授時賢題詠之,此自其書畫船中家常飯也。然餘嘗篡靈巖小志記一書,當向先生抄一本來載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