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9月,時任新疆政府主席兼新疆警備總司令的陶峙嶽帶領新疆十萬餘官兵進行起義,接受解放軍的整編,他的這一舉動為新疆和平解放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但是,陶峙嶽的起義過程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在陶峙嶽透露出起義的念頭之後,有三個將領對此事堅決反對,這三位將領是馬呈祥、葉成、羅恕人。
黎明前夜
這三個人當時都在陶峙嶽手下擔任師長,但是他們卻和陶峙嶽不是一條心,因為他們所帶領的是老蔣養出來的嫡系部隊,老蔣對陶峙嶽無法完全信任,所以把自己的嫡系派到新疆來,對陶峙嶽實行制衡的策略,多年以來,這三個師長就是老蔣安插在新疆的三根釘子,有這樣一份背景存在,他們當然不可能讓陶峙嶽順利起義。
在陶峙嶽正式起義之前,馬呈祥已經發現了不對,他覺得陶峙嶽對於作戰的態度非常消極,所以派了自己的眼線去盯緊陶峙嶽,果然發現陶峙嶽等人在秘密和我黨接頭。馬呈祥心中大驚,如果陶峙嶽順利起義成功,那他們可就沒戲唱了。心下惶恐的馬呈祥當即找來了葉、羅二人商量對策。
當時,陶峙嶽有一個得力助手,是新疆省政府的秘書長劉孟純,陶峙嶽和我黨聯絡的時候,也多由劉孟純出面。馬呈祥等三人商量之後,決定在陶峙嶽起義之前調集人手,先秘密除掉劉孟純,廢掉陶峙嶽一條臂膀,再想辦法控制陶峙嶽。
不過,陶峙嶽也得到了訊息,9月19日晚上,馬呈祥計劃調集兵馬,沒想到陶峙嶽卻跑到了他的府中,這讓馬呈祥頗感意外。陶峙嶽沒有兜圈子,直接對馬呈祥攤了牌,而且陶峙嶽勸告馬呈祥,以他們三個如今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與陶峙嶽對抗,與其垂死掙扎,不如配合陶峙嶽。如果他們三個鐵了心不想起義,陶峙嶽願意退一步,把他們送出新疆,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聽過陶峙嶽的一番話,三個人權衡再三,最終決定聽從陶峙嶽的意見。陶峙嶽也說話算話,收回三人的兵權之後,見三人沒有和自己共同起義的想法,他就派了專人將三人送到印度境內。這一離開,三個人就再也沒有回過新疆。
各奔前程
到了印度加爾各答之後,三個人不再擔心個人的安全,而是開始思索今後的去處。他們的想法是很一致的,到臺灣去。他們三個人內心不願意歸順於解放軍,再說他們都是老蔣的親信,寧願跟著老蔣繼續混。既然老蔣這個頂頭上司已經跑到了臺灣,他們自然只有跑到臺灣才有出路。
第一個回到臺灣的是馬呈祥,和其他兩個人比起來,馬呈祥是個很有門路的人。馬呈祥和大軍閥馬步芳有些親戚關係,流亡印度的他沒有急著往臺灣跑,而是先到了沙特,馬家軍的不少舊部都跑到了中東一帶,馬呈祥到了之後,很快混的風生水起,他帶著一家人在沙特過了一年多紙醉金迷的日子。不過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馬呈祥覺得,自己總是待在異國他鄉,未來怎樣很難保證,思來想去,還是得回臺灣。
於是1950年夏天,馬呈祥帶著一家人來到了臺灣,雖然在新疆解放的過程中,他完全沒有盡到老蔣想讓他盡的“責任”,但是國軍之中比馬呈祥更加不爭氣的大有人在,所以馬呈祥也沒有受到懲罰,還順利返回了部隊,靠著上司朋友的照顧當了澎湖防衛部的副司令。馬呈祥在這個位子上幹了許多年,最終病逝於臺灣,享年78歲。他的後人中有很多還是回到了新疆生活,馬呈祥生前唯一的遺憾是不能回家鄉看看,不過他一輩子也沒有得到回家的機會。
相比於馬呈祥,葉成和羅恕人的仕途就相對一般,馬呈祥在沙特花天酒地的時候,葉成和羅恕人已經坐上了前往臺灣的飛機,他們可沒有在別的地方流連忘返的條件。葉成畢竟還是黃埔軍校出身,蔣校長對這個學生是照顧的,見他來了臺灣,先是讓他去軍校再鍍一層金,然後又讓他到國防部去任職。
命運流離
可惜葉成的好日子並沒過多久,當時的臺灣廟小妖風大,今日軟禁,明日清算,搞得政府官員人人自危,老蔣的疑心病實在是重得很,時不時就給政府來一次大換血,就算是自己一手培養的嫡系,他也無法信任。要是馬呈祥那樣的老油條,或許還不怕折騰,但是葉成的功力和馬呈祥比起來還是不夠。
1954年,葉成因為一些不明確的原因被降職成為國防部的軍事顧問,雖然部門還是國防部,但是從前葉成手裡是有實實在在的軍權,現在卻只能當一個啞巴顧問。葉成對此非常無奈,但是如此時期,能平安活著已經很不錯,葉成也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幹了一輩子的閒職,1994年,89歲的葉成病逝於臺灣。
三個人之中,最先去世的是羅恕人。他和葉成一起來到臺灣,也一起進入軍中擔任將領,後來一度成為馬呈祥的下屬,1954年葉成遭到排擠,不過羅恕人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安全地挺過了這些風波,他的官職反反覆覆,起起落落,風光過也落魄過,日子可以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羅恕人最風光的時候擔任的職務是臺灣第二軍副司令,可是羅恕人沒能逃過生老病死,1969年,在兩位同僚尚還精神抖擻的時候,羅恕人的身體已經是病入膏肓,1969年9月25日,羅恕人病逝,享年64歲。比較巧合的是陶峙嶽通電新疆起義那一天也是9月25日,羅恕人去世那一天,正是新疆起義二十週年的紀念日。
歷史的洪流無人能夠阻擋,今天的新疆已經改頭換面,舊時代的那些將領也永遠留在了舊時代,成為了新疆歷史中的一個小片段,過去已經不可追,新疆還有更值得期待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