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10月16日早晨,遼東軍區獨立第1師的兩名戰士,像往常一樣正在解放區前沿地帶執行巡邏任務。遼東軍區獨立第1師,是由遼東軍區所屬的遼南軍區部隊組建而成的,仍由遼南軍區負責指揮,當時擔任遼南軍區司令員的是吳瑞林(後來被授予中將軍銜)。
由於解放區的前沿地帶是敵情最為複雜的地方,因此這兩名執行巡邏任務的戰士,都非常的警惕。當這兩名戰士走過一片小樹林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可疑人員鬼鬼祟祟地躲藏在一棵大樹的後面。此時,兩名戰士急忙端起槍,厲聲喝道:“誰?快點出來,不然就開槍了!”
躲在大樹後面的可疑人員探出頭,看了看兩名戰士,然後面帶笑容走了出來。這時候,兩名戰士又齊聲喝道:“站住,不許動!”說著,兩名戰士快步走到可疑人員的近前,他們在用槍口對準可疑人員的同時,開始上下打量了起來。
只見這個可疑人員渾身髒兮兮的,面部表情顯得十分疲憊,他穿著一身國民黨軍隊服裝,衣肩上的徽章說明了他是一位國民黨少校。兩名戰士心中暗喜——沒想到巡邏的時候活捉了一條“大魚”。
然而,此時這個敵人少校卻開口說道:“兩位小同志,請你們儘快把我送到你們連部。”
兩名戰士疑惑地看著面前的這位敵人少校,他們根本沒有想到一個“俘虜”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正待兩名戰士準備進一步查明敵人少校的身份之時,敵人少校又說道:“小同志,一言半語根本說不清楚,快點帶我去你們連部吧!”
此刻,兩名戰士雖然心有疑慮,但還是押著敵人少校回到連部。當見到連長和連指導員之後,敵人少校立即說道:“同志,不要多問了,請立即把我送到你們營部!”連長和連指導員聽了之後暗暗稱奇,他們初步判斷敵人少校的真實身份不一般,因此就將敵人少校送到了營部。
就這樣,一級一級往上送。敵人少校很快被送到了遼寧軍區司令部。在見到遼南軍區司令員吳瑞林之後,這個敵人少校才彙報說道:“首長,我是‘902’情報員,名叫趙煒,中央情報部副部長李克農知道我的身份!”
吳瑞林將信將疑,他很快打電話到中央情報部查證。當李克農接到吳瑞林打來的電話之後,他立即證實說道:“‘902’是我們的秘密情報員,他是潛伏在敵人東北保安司令部參謀處的少校參謀趙煒,是在隱蔽戰線上工作的英雄!”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這個被我軍兩名戰士活捉的敵人少校,真實身份竟然是潛伏在敵人陣營之中的秘密情報員趙煒。那麼,這位“902”秘密情報員趙煒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此前經歷了什麼?又為何只身一人來到解放區呢?
趙煒是河北文安人,出生於1919年,他自幼家庭貧困,很早就外出謀生。1939年9月前後,20歲的趙煒為了生計,考入黃埔軍校桂林分校學生總隊當學員。1940年秋天,趙煒從黃埔軍校桂林分校學生總隊畢業,他作為少尉見習官,很快被分配到第五戰區司令官李宗仁的部隊中工作,在連隊負責訓練新兵。
在見習結束之後,趙煒被任命為由湯恩伯率領的國民黨第三十一集團軍工作,擔任第三十一集團軍下屬的第13軍獨立團中尉排長。在工作一段時間之後,趙煒越來越覺得沒有意思,因為所謂的獨立團其實就是補充團,根本沒有上戰場的機會,因此他便悄悄離開了第13軍獨立團。
最初,趙煒跑到了陝西,準備投奔自己在桂林分校學習之時的學生總隊總隊長。然而,讓趙煒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千里迢迢跑到陝西去投奔,卻被當年的總隊長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趙煒只好又回到了國民黨第五戰區的駐地。
在第五戰區的駐地,趙煒找到了自己的同學朱建國——當時在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參謀處綏靖組工作。此時,趙煒還不知道,他的同學朱建國已經接觸了先進思想,是一位地下工作者了。在朱建國的影響下,趙煒的思想也發生了很大轉變,他們一起討論時局,兩人的關係也日漸親密。
後來,朱建國被派到天津,在孫連仲的部隊中工作,而趙煒則在朱建國的介紹和推薦下,被安排到第五戰區日僑戰俘管理處工作。全面抗戰勝利之後,趙煒被調到國民黨東北保安司令部參謀處當少校參謀。當趙煒在天津轉道趕赴東北的時候,他又一次見到了朱建國。
這一次,趙煒和朱建國晝夜長談,他很快下定了為我黨工作的決心。之後不久,在朱建國的引薦下,趙煒和朱建國一塊來到了北平,並見到了當時在李克農手下工作的王石堅。就這樣,趙煒和同學朱建國一樣,成為了一位在隱蔽戰線上戰鬥的地下工作者。當時,經李克農親自批准,趙煒的代號是“902”秘密情報員。
1947 年3 月初,趙煒在瀋陽與地下工作者袁澤取得聯絡。此時,趙煒向袁澤提供了一條重要情報——時任國民黨東北保安司令長官的杜聿明,密謀調集部隊進攻遼東,以實現“北守南攻、先南後北”的戰略計劃。這是趙煒第一次向我黨傳送情報。
由於趙煒此前沒有從事過情報工作,也沒有傳送情報的經驗,所以他將杜聿明的軍事進攻部署畫在一張小紙片上,然後交給袁澤帶走。後來,每當想起這件事,趙煒都感覺到後怕,因為這樣的傳送情報方式,是非常危險的,一旦那張畫著軍事部署的小紙片被敵人特務搜獲,那麼趙煒和袁澤就暴露了。
因此,為了便於趙煒傳送情報,地下工作者袁澤就向上級請示,為趙煒建立一座秘密電臺。差不多一個月之後,受王石堅的委派,地下工作者沈秉權和呂淑蘭夫婦便偽裝身份,在距離趙煒工作地點不遠的地方,建立了一座秘密電臺,專門用於傳送趙煒提供的情報。
此後,趙煒便時不時偷偷帶著敵人方面的兵力配備表,以及杜聿明擬定的作戰計劃、下達的部隊集結地點和進攻時間等命令,來找沈秉權和呂淑蘭夫婦,由他們對情報進行加密,然後傳送給李克農領導的中央情報部。在接到加密的情報之後,李克農則會讓工作人員儘快破譯,並及時傳送到延安。
趙煒潛伏在敵人陣營的這段時間,正是東北民主聯軍和敵人軍事對峙的階段,也是東北戰場局勢的一個重要轉折時期。而趙煒向我黨傳送的很多情報,都在戰場上發揮了重大的作用。同時,趙煒也充分利用自己的職權,在傳達杜聿明的命令上做手腳,故意把敵人送到東北民主聯軍早已經佈置下的陷阱之中。
那是1947年3月末,杜聿明下令執行進攻遼東地區的軍事計劃——調集新編第6軍、第13軍、第52軍、第60軍、第93軍各一部,共計十二萬人的兵力,兵分三路向臨江發動第四次進攻。臨江位於吉林省東南部,是遼東軍區在南滿的一塊重要根據地。而進攻臨江則是杜聿明實現“北守南攻、先南後北”戰略的關鍵一步。
早在杜聿明發起進攻之前,遼東軍區司令員肖勁光、政委陳雲等人,就根據趙煒提供的情報,制定了相應的對策——以部分兵力牽制敵人兩翼,然後集中主力殲滅敵人中路的第13軍下轄的第89師。
當時,擔任國民黨第13 軍軍長的是石覺,他之前已經接到杜聿明的作戰命令,並且率領第13軍序列下的第54師和第89師,已經從赤峰一帶趕到了瀋陽。在杜聿明下達進攻命令之後,石覺又準備率領部隊從瀋陽出發,前往指定地點——三源浦一帶排兵佈陣。
國民黨第13軍,是趙煒曾經工作過的地方。為了摸清這支部隊的具體情況,趙煒找了一個機會,他以看望老同學為名,在瀋陽火車站登上了運送第13軍軍部的一輛列車。在列車上,趙煒很快找到了當年桂林分校的同學,並與他暢敘闊別之情。
正當趙煒和那名同學聊得正歡之時,第13軍軍長石覺突然發現了異樣,他站起來對著趙煒大聲責問道:“你是什麼人?誰讓你上車的?”
趙煒早已經有心理準備,他立即站了起來,然後向石覺敬了一個軍禮,回答道:“報告石軍長,我是東北保安司令部的參謀,來車上找同學敘舊。”
石覺看了看趙煒,發現他只是一個少校,於是厲聲說道:“你快給我下去,這地方是你能來的嘛!”
趙煒立即回答說:“是!”
說完,趙煒便快步走下了列車,他的同學被眼前這一幕嚇傻了,也不敢去送一送趙煒。不久之後,趙煒回到了東北保安司令部參謀處。這時候,趙煒靈機一動,他立即想到了一個讓石覺率領的第13軍兩個師自投羅網的好辦法。
只見趙煒很快起草一個命令——第13軍所部運抵清原之後,不作停歇,火速趕往三源浦一帶並立即發起進攻,搶佔蘭山制高點,不得有誤!
趙煒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呢?原來,按照杜聿明計劃,他的十二萬大軍要兵分三路、齊頭並進。石覺率領的第13軍兩個師是進攻的主要力量,要等左右兩路友軍趕到指定地點之後,共同行動。而趙煒草擬的這個命令,則是讓石覺率領第13軍兩個師提前行動。
這樣一來,石覺率領的第13軍兩個師必然呈現出孤軍冒進之勢。也就是說,趙煒草擬的一道命令,即將把石覺率領的第13軍兩個師,送到遼東軍區部隊的嘴邊。
為了萬全起見,趙煒按照正常程式,派人將草擬好的命令先後送到作戰科科長、參謀處處長,以及參謀長的手中,讓他們一一簽字。當然了,在此過程中,趙煒始終沒有露出馬腳,也沒有讓人知道這個命令是出自他手。
不久之後,一道命令傳到了第13軍軍長石覺的手裡。石覺接到命令之後,他並沒有懷疑這個命令是假的,也不會想到命令是趙煒偽造的。於是,當石覺率領第13軍兩個師趕到清原之後,他又率領部隊火速趕到了指定地點——三源浦一帶,並立即下達了進攻的指令。
結果可想而知,在一番激戰過後,遼東軍區部隊成功殲滅石覺第13軍第89師,以及第54師一個團。之後,其他敵人一見情況不妙,紛紛後撤並轉入防禦。就這樣,杜聿明第四次進攻臨江以失敗而告終,同時他謀劃的“北守南攻、先南後北”戰略計劃也宣告破產。
當蔣介石得知石覺第13軍戰敗,損失慘重的訊息之後,他打電話劈頭蓋臉地訓斥了杜聿明一頓,大罵杜聿明無能。杜聿明鬱悶不已,他立即下令追查發給石覺的“假命令”的來源。然而,命令電文上既有作戰科長、參謀處長的簽字,也有參謀長的簽字,所有程式都完全符合規定。
追查了一陣子,杜聿明也沒有找到“假命令”到底是出自誰之手。惱羞成怒的杜聿明,氣憤地在“假命令”的電文上寫了六個大字——該參應予申斥。慢慢地,“假命令”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趙煒的情報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受到黨組織的高度肯定。
1947年5月,東北民主聯軍渡過鬆花江南下,組織發起了夏季攻勢。到了6月,東北民主聯軍又集中兵力圍攻四平。在這一過程中,趙煒先後將敵人的調動和部署情況,及時告訴給了沈秉權和呂淑蘭夫婦,由他們在加密之後傳送給中央情報部。很快,敵人的一切情況都被東北民主聯軍所掌握。
經過一系列的戰鬥,杜聿明損兵折將,他被迫下令從全面防禦轉入重點防禦。不久之後,落寞的杜聿明被蔣介石撤銷職務,黯然離開了東北這個傷心之地。至此,東北民主聯軍牢牢掌握了在東北戰場上的主動權。可以說,趙煒的情報工作,功不可沒。
然而,情報工作是非常兇險的,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1947年9月27日晚上,趙煒像往常一樣,去找沈秉權和呂淑蘭夫婦送情報。當趙煒快走到沈秉權和呂淑蘭夫婦家門口的時候,機警的他敏銳地發現了一個表示危險的訊號——沈秉權和呂淑蘭夫婦家中的窗簾只拉到了一半。
這是怎麼回事?原來,沈秉權、呂淑蘭夫婦與趙煒早有約定,一旦家中的窗簾拉倒一半,那就意味著秘密電臺被敵人發現了。此時,趙煒看著拉倒一半窗簾,內心悲痛不已,他流著眼淚迅速離開了。
沒過幾天,與組織失去聯絡的趙煒,接到了一個任務——帶著國民黨東北行轅主任陳誠制定的防禦作戰計劃,坐飛機到北平,將作戰計劃當面呈送給蔣介石。趙煒心想,這是一個好機會,他可以在北平秘密聯絡同學朱建國,問問沈秉權和呂淑蘭夫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抱著這樣的想法,趙煒從瀋陽坐飛機來到了北平。一路上,趙煒多次摸了摸別在腰間的手槍,他太想劫持飛行員,強迫飛行員將飛機降落在解放區了。然而,趙煒轉念一想,自己的身份目前並沒有暴露,如果自己擅自行動,那麼以後就無法向組織傳送情報了,這樣一來肯定會給組織帶來情報工作上的損失。
趙煒思前想後,他毅然決定繼續潛伏在敵人陣營之中。飛機在北平南苑機場降落之後,趙煒很快將陳誠制定的防禦作戰計劃,當面呈送到了蔣介石的手裡。辦完“公事”之後,趙煒找了個機會,開始打聽同學朱建國的下落。結果,一個噩耗傳來——朱建國不久前就被特務逮捕了。
趙煒後來回憶說:“當我打聽到朱建國被特務逮捕的訊息之後,我心裡空蕩蕩的,既為同志們的不幸感到傷心,又為自己感到難過。我難過的是,那時候我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變得形單影隻,孤零零的了!”
當時的趙煒根本不知道,此時確實發生了我黨情報史上的一件大事——北平的秘密電臺被特務們破壞了。該怎麼辦?自己該何去何從?趙煒很快想起了同學朱建國的一句話——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擅自離開情報崗位。
於是,趙煒不顧生命危險,又坐上了從北平飛往瀋陽的飛機,他決定回去向陳誠“覆命了”。當飛機降落在瀋陽機場之後,趙煒還沒來得及下飛機,三個穿著制服的人便走上了飛機。趙煒心裡一怔,暗叫不好,難道自己也暴露了?不過,趙煒很快發現是虛驚一場,原來這三個人是要在自己下飛機之後,乘坐這架飛機的。
回到瀋陽市區之後,趙煒既沒有回住處,也沒有去辦公地點,而是去了未婚妻的家裡。趙煒的未婚妻,是瀋陽私立的朝陽大學的一名教師,而未婚妻的舅舅和趙煒則是同事,而且兩人的關係非常好。到了未婚妻的家裡,趙煒急忙詢問未婚妻的家人,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有沒有人曾經來這裡找他?
當得到沒有任何異常的回答之後,趙煒這才放下了心,他心想:“難道我的真實身份並沒有暴露?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我仍舊可以潛伏在敵人陣營之中,並繼續為組織傳送情報了!”不過,機靈的趙煒轉念又想:“或許特務們還不知道我未婚妻的情況,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
趙煒想來想去,最終決定打電話到自己工作的參謀處試探試探。趙煒撥通電話之後,接電話是參謀處作戰科的科長。趙煒在電話中剛剛表明自己是誰,電話那頭的作戰科科長便迫不及待地問道:“趙煒,你在哪裡?為什麼不來上班?”
趙煒回答說:“科長,我生病了,正在家裡休息呢?”
作戰科科長又急切地問道:“家裡?我去找過你,你家裡沒人啊!”
趙煒故意說道:“科長,我沒有在我住的那個家裡,我在我未婚妻的家裡呢?”
此時,趙煒在電話中清楚地聽到:“你未婚妻家在哪裡啊?我記一下。趙煒,你未婚妻家在哪裡?喂、喂、喂,能聽到嗎?趙煒?你未婚妻家在哪裡?”
趙煒沒有回答,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此時,趙煒基本上可以確定,自己的真實身份已經暴露了!要不然,這個作戰科科長說話的語氣不會這麼急切,連說三遍詢問趙煒的未婚妻家在哪裡!而且,這個作戰科科長肯定還帶人去過趙煒住的地方。想到這裡,趙煒內心一陣哀嘆——終究還是被敵人發現了!
怎麼辦?為了不連累未婚妻及其家人,趙煒向未婚妻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我要在外地工作一段時間,工作內容是保密的。無論任何人來家裡詢問關於我的情況,你們一定要說不認識我,也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另外,請你儘快告訴舅舅,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你是我的未婚妻!切記!切記!如果咱們今生有緣,我想將來還會再見面的!”
交代完一切事情之後,趙煒眼含熱淚,告別了未婚妻,趁著夜色離開了未婚妻的家。
獨自走在漆黑的大街上,趙煒心中五味雜陳,一幕幕往事猶如放電影一般,不斷在腦海中浮現。走著,想著,想著,走著,趙煒的內心又有了一絲幻想——或許我並沒有暴露,作戰科科長只是在關心我?
想到這裡,趙煒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在一個電話亭中又一次撥響了參謀處的電話。電話接通了,仍然是作戰科科長。趙煒還沒有說話,作戰科科長便在電話那頭問道:“喂,是趙煒嗎?趙煒,你未婚妻家在哪裡?”
趙煒用平靜的語氣,回答道:“科長,我說過了我生病了!”
作戰科科長又說道:“趙煒,參謀處長有急事找你,他讓我開車去接你!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接你!”
趙煒冷笑了一聲,然後說道:“科長,你是要帶人來抓我吧?”
趙煒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頭的作戰科科長頓時愣住不說話了。過了好大一會兒,作戰科科長才說道:“兄弟,我怎麼可能帶人抓你呢?真的是參謀處長找你有事情,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啊……”
作戰科科長的話還沒有說完,趙煒便結束通話了電話。在這漆黑的夜晚,趙煒伸手攔住了一輛黃包車,並迅速坐了上去。過了一會兒,趙煒在瀋陽小南門下了車,並快步向渾河邊走去。渾河之上有一座大橋,大橋上面有士兵把守,因此趙煒沒有走大橋,而是在渾河邊找了一個水流較緩的地方,遊過了渾河。
此後,趙煒趁著夜色在寂靜的田野中奔跑著,他時不時還停下腳步觀察周圍的環境。趙煒的目的地很明確,就是距離瀋陽最近的遼南解放區。經過連續幾天的長途跋涉,趙煒終於安全地到達了遼南解放區的前沿地帶。
此時,趙煒已經筋疲力盡,他實在是無法支撐下來,便在一片小樹林裡背靠著一棵大樹上休息。正巧,有兩名解放軍戰士巡邏到了這片小樹林,他們的警惕性非常高,一眼就發現了在大樹後面休息的趙煒。這樣一來,便發生了我們在開頭說的那一幕。
趙煒被一級一級送到了遼南軍區司令部駐地,當趙煒見到軍區司令員吳瑞林之後,他開口說道:“首長,我是‘902’情報員,名叫趙煒,中央情報部副部長李克農知道我的身份!”
後來,吳瑞林經過查證,確認了趙煒的真實身份,他熱情地握著趙煒的雙手,說道:“趙煒同志,你辛苦了,我們能在戰場上打勝仗,有你的一份功勞!”
不久之後,趙煒被護送到了遼東軍區司令部,他受到了遼東軍區司令員肖勁光、政委陳雲的熱情接見,他們對趙煒在隱蔽戰線上的工作給予了高度評價!後來,趙煒一直在情報機關工作。新中國成立之後,趙煒進入國家安全部門工作,直到1981年在局級幹部崗位上離休。
離休之後的趙煒,繼續發揮著餘熱,他跑遍了全國各地進行愛國主義宣傳教育,多次獲得國家表彰。晚年的趙煒愛好書畫,生活幸福而安康,至今仍然健在!如今,在西柏坡紀念館內,還收錄著趙煒潛伏在國民黨東北保安司令部的英雄事蹟!
讓我們向趙煒老人致敬!向在隱蔽戰場上的革命先烈們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