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年12月8日晚上6時,美軍陸戰一師1萬多名官兵,1000多輛汽車通過了水門橋,在美軍第3師的接應下進入了長津湖地區。
這裡是大雪皚皚的高原地帶,在這裡甚至氣溫都能達到零下40℃,在這極寒天氣之下,就連裝備精良的美軍都有大量的美軍凍傷,也正是因為這裡氣候非常惡劣,因此當美軍進入這裡的時候並未有過多的防備。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走過這片地區的時候,突然美軍聽到了志願軍的“衝鋒號”,這個聲音對於美軍來說簡直是“噩夢”,而下一刻美軍也看到了在這大雪皚皚的蓋馬高原上突然湧現出了大量的志願軍戰士,他們披著白色的披風拿著“萬國造武器”悍不畏死的從四面八方衝出來。
這一戰,成為了美軍陸戰一師永遠不想提及的“噩夢”,後來美軍陸戰1師的作戰處處長鮑澤上校有一段回憶錄說:“我相信,長津湖的冰天雪地和中國軍隊不顧傷亡的狠命攻擊是每一個陸戰隊員心中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
然而,對於志願軍來說,長津湖戰役也是他們不願回憶的戰場之一,在長津湖戰役結束後,第9兵團司令員宋時輪奉命回國,在前往鴨綠江邊時,司令員向著長津湖方向深深鞠躬,當他抬起頭來時,警衛員發現這位身經百戰的將軍已經淚流滿面了。
長津湖之戰,號稱“從無敗績”的美軍陸戰1師第一次嚐到了失敗的滋味,美陸戰一師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創,美軍傷亡7000多人,其中陣亡及失蹤2500多人,凍傷減員為7300人。
可是這一戰志願軍也堪稱慘勝,長津湖之戰志願軍傷亡達14000人,凍傷減員多達30000人,其中有一個連隊全員凍死在了陣地上,若干年後,這個“冰雕連”一名來自上海籍戰士宋阿毛的一封絕筆書更是讓人淚目:
我愛親人和祖國 更愛我的榮譽 我是一名光榮的志願軍戰士 冰雪啊!我決不屈服於你 哪怕是凍死 我也要高傲的聳立在我的陣地上。
對於中美雙方來說,長津湖戰役是一場雙方都不願回憶以及提及的一場戰爭,而這次戰役的慘烈程度甚至堪比上甘嶺之戰。
二次戰役,第9兵團奉命入朝
1950年10月25日,中國人民志願軍在朝鮮戰場打響了第一槍,而抗美援朝戰役正式進入了正軌,然而,第一次戰役過後,並未遭受重創的聯合國軍繼續朝著鴨綠江邊開進,外加上時任聯合國軍總司令麥克阿瑟也以為當時深入朝鮮境內的聯合國軍最多隻有5萬多人,因此也並未在意。
1950年11月初,中央認識到只憑先期進入朝鮮的30萬人根本不足以應付朝鮮戰事,於是為了準備朝鮮戰爭之需要,中央命令華野的主力部隊第9兵團立即開赴東北,先去東北和瀋陽待命。
第9兵團是一支光榮的英雄部隊,堪稱華野的頭號主力,其中20軍是粟總手下“三員虎將”葉飛上將帶出來的,也號稱“天下第一軍”,尤其擅長穿插;26軍是山東老八路組成的骨幹部隊,擅長攻堅戰;27軍是許世友上將帶出來的王牌部隊,在孟良崮、淮海和渡江戰役之中都立了大功。
整個兵團將近15萬人,由此可見中央對於這一仗是非常重視的。
然而,這第9兵團很多都是南方系將士,比如之前提到的宋阿毛就是上海籍士兵,而江浙一帶計程車兵對於北方的嚴寒天氣根本沒有切身體會,因此未做準備就匆匆前往東北。
然而,隨著朝鮮戰場戰爭的擴大化,第9兵團的行程突然被改變了,第9兵團的先頭部隊20軍剛到達山海關,就接到命令不再前往遼寧和瀋陽集結,而是直接從瀋陽經丹東入朝。
當車開到瀋陽的時候,時任東北軍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賀晉年看到了這些穿著單衣的南方戰士大驚失色道:“你們穿成這樣進入朝鮮是會死人的。”
於是當即下令吩咐隨行人員從倉庫之中取出5萬餘套禦寒棉衣,同時動員自己部隊的幹部和戰士馬上脫下大衣,給南方的戰友換上棉衣。
由於前期先行的部隊已經取走了大部分的禦寒棉衣,東北局一時之間也無法籌措這麼多的棉衣,同時這缺口實在是太大,而且中央要求第9兵團迅速入朝,第9兵團就匆匆入朝。
很快,賀晉年的預言成真了,對於第9兵團來說,長津湖的殘酷遠非他們所想的那麼簡單。
冰雪的魔窟:長津湖
長津湖是朝鮮第二大人工湖,平均海拔擁有1300米,人煙非常稀少。在經過十餘天的行軍之後,第九兵團接到了志司的命令,20軍奉命隱蔽在長津湖的柳潭裡西南方向靜待從西線下來的美軍,27軍奉命潛伏在柳潭裡和新興裡北部,26軍作為戰略總預備隊。
然而,就在這一年蓋馬高原遇上了五十年未見的極端天氣,白天氣溫已經在零下十幾度,而夜晚氣溫更是驟降達到了零下40℃,這對於缺少棉衣的志願軍戰士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對於長津湖的嚴寒,當時參加過此次戰役的戰士是深有體會的,第9兵團第27軍79師235團3連副指導員鄒世勇後來回憶道:“我們的鞋還是膠鞋,所以在零下十幾度的時候,腳都凍壞了,我們每個人只有一小床被子……天氣又那麼冷,他們把土豆煮好了送過來,送到上面去,就都成了冰疙瘩,沒法吃,可戰士們餓啊,怎麼辦?硬啃,夾在腋窩下,化一層啃一點兒,再化,再啃。”
可以想象在如此極端的條件之下,志願軍戰士究竟承受著多大的痛楚,整個戰役期間,第9兵團的志願軍戰士凍死凍傷達到了3萬多人:第26軍的非戰鬥損失最終,90%的戰士都被凍傷了,第27軍非戰鬥損失超過10000人,第20軍的非戰鬥減員也達到了40%,“冰雕連”就出自20軍,整整120人被生生凍死在了陣地上。
由於惡劣的天氣,當時志願軍戰士看著戰友在身邊凍死或者凍傷,他們都不能哭泣,因為一旦哭泣,眼淚就會被凍住。
惡劣的天氣不單單導致戰士大量的非戰鬥減員,也使志願軍原本相對落後的武器效能嚴重的下降,70%的迫擊炮在嚴寒之下根本無法使用,許多的步槍、機槍的槍栓都被凍無法擊發。
這嚴寒的天氣削弱了志願軍的戰鬥力,使得對美軍的進攻難以達到原本的理想狀態。
然而,就是在這麼困難的條件下,戰士還是靜靜等待著潛伏的命令,冰雪根本摧毀不了志願軍鋼鐵般的意志。
長津湖:美軍的噩夢,卻讓志願軍也不敢回憶
1950年11月6日,志願軍發起了第二次戰役,西線戰場38軍一雪前恥,在三所裡頑強的阻擊美軍“騎兵第一師”,血戰松骨峰等戰役讓西線的美軍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而在志願軍“誘敵深入”的戰術下,東線的主力進至長津湖一帶。
11月27日,蟄伏在長津湖地區的志願軍第20軍和27軍接到了志司發起總攻的命令,那一刻美陸戰一師永遠忘不了:
只見白雪皚皚的山上,大量的志願軍戰士從雪地裡冒出來向美軍發動了悍不畏死的攻擊,很顯然,他們之中的大部分戰士在嚴寒的天氣之下已經凍傷了,因為他們的行進速度很緩慢,外加上飢餓又使指戰員身上沒有了一絲力氣,可是就是這樣子的部隊美軍始終未能突破他們的防線。
首先和陸戰1師交手的是20軍,27日22時,志願軍首先向柳潭裡的美軍發動了進攻,經過一晝夜的激戰,重創了美軍兩個團戰鬥群,並奪取了一些要點,美軍的防禦圈出現了缺口。
然而,由於此前第20軍的4個師被相互拆開導致第20軍無法重創美第陸戰1師,拳頭擰不到一起去,就讓第20軍無法繼續擴大戰果,而美軍也無法突破第20軍的防線,雙方就這樣僵持了三天三夜。
12月5日,由於戰局不利,美陸戰1師不得不命令部隊向後撤退,宋時輪上將立即調整作戰部署,命令部隊對美陸戰1師圍追堵截,同時26軍即刻開進長津湖,截斷美軍的後路。
然而美軍是機械化部隊,天上又有飛機坦克的支援,而志願軍戰士都是輕裝步兵,外加上由於長期潛伏在寒冷的長津湖地區,導致部隊凍傷減員嚴重,根本無法發揮原本的戰鬥力。
儘管如此,志願軍戰士還是冒著飢餓和風雪向美軍發動了進攻,在我軍鋼鐵般意志的窮追猛打之下,美軍的撤退顯得非常被動,一天就撤退了500米,而“北極熊團”的覆滅更是讓美陸戰1師雪上加霜。
為了阻斷美軍的去路,20軍58師將士兩次炸斷水門橋,這裡是美軍南逃的唯一出口,美軍陸戰1師也看到了此處的重要性,搶先派部隊搶佔了這裡,而擔任“敢死隊”的58師將士則以悍不畏死的精神向守衛水門橋的美軍發起了進攻,雖然兩次將橋炸斷,可是美軍又兩次修復水門橋。
為了確保戰役的勝利,第三次炸橋的時候,58師將士們乾脆個個揹負炸藥用血肉之軀把整座水門橋全部炸燬。
而此刻陸戰1師的師長史密斯意識到美軍要透過水門橋那麼必然還會遭到志願軍的攻擊,為慎重起見,他決定派出一支隊伍前往水門橋對面的山頭。
然而,派出偵查的隊伍驚呆了:20軍58師整整一個連計程車兵已經凍死在了陣地上,然而在犧牲前的最後一刻他們還保持著戰鬥隊形趴在陣地上,本來這支部隊應該是奉命追擊美陸戰1師的,可是他們並未撐到總攻發起的那一刻。
而事後,58師師長也在惱怒為何這支連隊沒有按時堵住缺口放走了美陸戰1師,事後當他得知冰雕連的事蹟之後,也哭了起來。
12月8日,美陸戰1師剩下計程車兵從這個缺口跑了出去,而26軍因為沒有按時到達戰場而失去了全殲美陸戰1師的機會。
這一場戰役,無論是美國還是志願軍都不願意提及,裝備精良的美陸戰1師第一次遭到了重創,而志願軍雖然勝利了,可是付出的代價太大,有太多的戰士沒有死在槍炮下,卻被嚴寒擊倒,這是一場雙方都不願意回憶以及提起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