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諾貝爾獎也會錯發?沒錯!事實上,不僅是錯發了,而且還錯得很離譜,造成的後果極其嚴重,損失永遠無法彌補。
前額葉切除術獲得1949年諾貝爾醫學獎
1949年,匈牙利神經科醫生安東尼奧·埃加斯·莫尼茲,因為發明了前腦葉白質切斷術治療精神病,而獲得了當年的諾貝爾醫學獎,因為病人在切除大腦中的前額葉之後,的確變得安靜溫順,因此諾貝爾獎委員會認定這項手術可以高效治療精神障礙。
這項手術今天看起來有點匪夷所思,但在當時醫生們確實就是這麼幹的,就是直接在病人頭顱兩側各鑽一個小孔,再往小孔裡倒入高濃度酒精溶液,破壞前額葉和丘腦之間的神經纖維,幸虧當時已經發明瞭麻醉術和電擊麻痺使病人失去知覺,否則病人不被疼死也會被嚇死。
而實際上,額葉是大腦中負責高階認知的功能區,人的各種高階思維,比如情感、記憶、判斷以及人格等各種心理活動都跟它有關,體積佔到人體大腦的三分之一,切除後的病人雖然變得乖巧,卻不再具有高階思維,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關於精神病 曾經荒唐的“治療方法”
在今天看來,這種手術看起來更像是慘無人道的“酷刑”,可在當時卻被稱作是一項偉大的醫學進步,早在20世紀以前,人們對於精神類病人不僅束手無策,甚至還出現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治療方法,人們最初認為,精神疾病是因為“鬼魂附身”,需要在腦袋上開孔,來達到驅魔除怪的效果,同期的歐洲人認為,精神錯亂是因為大腦中存在異物,治療方法就是開啟頭顱,取出異物。
到了17世紀的法國,“放血”治療被引入臨床,當時的醫生們認為,精神問題的根本在於血液出了問題,而解決的辦法就是“直接放血”,在這種理論的支配下,直接催生了更荒唐的“水蛭吸血法”,“電擊療法”,還有將病人綁在床上快速旋轉來治療抑鬱症;將病人泡在不同溫度的水中幾天幾夜,用來控制患者情緒的“水療法”,可謂花樣百出,荒唐透頂,那時候的精神病醫院成了名副其實的“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
這種完全沒有人道的治療方法,直到了1848年終於出現了轉機,一名建築工人因為施工事故,被一根鐵棒刺穿了大腦,可幸運的是,他活了下來,表面上看起來,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性格,變得安靜溫順,而他被刺中的位子正是大腦的前額葉,這個意外的發現讓醫學家們興奮不已:額葉受損不會殃及生命能夠,只是情緒受到變化!一種全新的治療精神病的方法由此誕生了。
前額葉切除術在臨床上大量運用
1935年11月,莫尼茲用這種方法為一名性格衝動和偏激的女性心理障礙患者,實施前額葉切除手術,雖然術後患者出現了噁心想吐的後遺症,但是性格確實變得冷淡,不再具有攻擊性,因此在當時被稱作是成功的第一次。
從第八位病人開始,莫尼茲對手術過程做了進一步的“最佳化”,這一次莫尼茲放棄了使用酒精,因為酒精可能會損傷到大腦的其他結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殘忍的名為““腦白質切斷器””的空心針,第一步仍然是在頭顱上開孔,然後將空心針插入到大腦額葉位置,這時針管的頂部會伸出尖銳的導絲,來回滑動破壞前額葉的神經連線,再吸出額葉組織。
舉個簡單的例子,就相當於在西瓜皮上打了一個洞,然後伸進去一個攪拌器,反覆地攪拌,這樣就可以喝到西瓜汁了。
更不可思議的是,整個手術過程醫生竟然是看不見的,一切全靠醫生的理論和經驗來判斷。據說這種療法對於70%額精神障礙患者有效果,30%的患者沒有改善,但沒有死亡病例,表面上看,仍然算是一項成功的手術。
1945年,一名名叫弗里曼的醫生將這項手術進一步發揚光大,空心針進一步被一種更加殘忍的“鐵錘”取代,病人麻醉後,直接將鐵錘從眼窩敲入大腦中,然後前後滑動,破壞大腦的前額葉,整個過程被縮減到十分鐘。
這種簡單粗暴的手術很快得到推廣,連街邊診所都可以開展,手術物件的門檻也是不斷降低,甚至連頑皮的孩子也無辜遭殃,這裡面最著名的例子就是美國前總統肯尼迪的親妹妹羅斯瑪麗.肯尼迪,瑪麗出生的時候因為大腦缺氧導致智力障礙並存在精神缺陷,手術之後,瑪麗變得溫順,但在溝通方面卻存在巨大的障礙,智商降低到只有兩歲孩子的水平,更嚴重的是,她將終身無法自理,只能輪椅上度過一生,被送入療養院之後,漸漸被家族遺忘。
前額葉切除術被全球禁止
其實在當時的時代,這項手術已經引起了一定的爭議,但是1949年的諾貝爾醫學獎,還是頒給了它的發明者莫尼茲醫生,諾獎的光環則進一步助推了這項手術在全世界的推廣。
1950年,前蘇聯率先廢除前額葉切除手術,到1970年,幾乎被全球禁止,取而代之的是藥物治療精神類疾病。而這項手術的發明者,莫尼茲醫生已經在1955年,手術全面禁止之前就已經離世,所以這也就成了諾獎歷史上最大的一個汙點。
統計表明,只有極少數患者在手術後保持人格健全,絕大多數都留下了各種各樣的後遺症,有的失去了情感,有的成了植物人,精神疾病或許得到改善,但人卻成了沒有性格的“傻子”。
當然,作為醫生的莫尼茲,雖然因為前額葉手術而身背罵名,可他的另一項成就:血管造影技術卻是實打實的創舉,血管造影是指將顯影劑注入血管裡,因為X光無法穿透顯影劑,透過顯影劑在X光下所顯示的影像,就可以清楚的診斷血管病變的位置,莫尼茲也因為發明了腦血管造影術和造影劑,而獲得兩次諾貝爾獎的提名,這個技術一直沿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