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風影
日軍侵華期間,除了注重武裝部隊的控制和侵略,還十分注重使用情報和特務機構。在政、經、軍、民等各個領域,都全方位地佈設間諜進行滲透破壞。他們派出的特務間諜,也不全是日本人,有很多是收買、威逼利用的中國人,或者原本就是投靠日本的偽軍人員。這些人特務大多是當地人,說中國話,穿中國衣,甚至是鄉里鄉親,讓抗日軍民防不勝防,一不小心就會中計,掉入陷阱。本文說一件發生在“五一大掃蕩”期間的日本特務滲入破壞案。
1942年5月1日,侵華日軍妄圖撲滅冀中地區的抗日烽火,華北戰區司令官岡村寧次抽調了5萬多日軍,會同冀中地區90%以上的偽軍,進行了規模最大、最殘酷的“五一大掃蕩”。敵人先後建立了1700多個據點、大量崗樓炮樓(平均5個村莊就有一個崗樓炮樓)和8000多里的封鎖溝,把冀中抗日根據地分割成了2600多塊。
八路軍的主力部隊避敵鋒芒,轉移到了外線、山區和敵佔區,與敵人靈活作戰。抗日根據地雖留下了各區的小隊、縣大隊、游擊隊和村民兵隊伍,化整為零,分散活動打擊敵人。但日偽軍封鎖太嚴密,向光冀中抗日軍民既看不到報紙,也聽不到來自延安的聲音。為了宣傳抗日,鼓舞抗日軍民的鬥志,冀中地區六地委組建了情報社(後改為團結報社),接收新華社的電訊新聞。
情報社的負責人為克東,下屬三個組:向光負責電臺,後又調來趙文海、趙煜兩人,任務是接收新華社的電碼;另有譯電組和油印組,負責譯出電文(多是新華社的新聞),再油印成報紙散發。
三個組,雖然都駐在冀中深縣(現為深州市)東陽臺村,但在嚴酷的形勢裡,為了保密,相互間都不知道另兩個組住在誰家。電臺組住在堡壘戶村長金題明家,白天朝外鎖著門,絕不外出,晚上偶爾出去,也是觀察動靜。大家跟老百姓一樣吃,有一段時間吃高粱殼,冀中人叫高粱帽子。吃的跟老百姓一樣,排洩也就一樣。老八路回憶,掃蕩的日偽軍會觀察茅坑,根據糞便,判斷村裡是否有八路軍,連擦屁股都要用磚頭瓦片,如果使用了手紙,就要處理掉。
情報社在金題明家挖了地道,用來藏身,敵人進村時也可以在地道內隱蔽堅持工作,情報社稱其為“蛤蟆洞”。電臺的天線,就接在曬衣服的鐵線上,一扯接頭就脫落,既不易被發現,又便於在情況緊急時,收起六分割槽這部寶貴的也是唯一的電臺。
情報社接收電碼後,會送到東陽臺村的馮村副家,再由交通員取走。延安的聲音就這樣,經由情報社之手,在被日軍層層封鎖、蹂躪的地區,傳達到千家萬戶,鼓舞著抗日軍民。
有一天,兩個自稱是六分割槽偵察員的人,手持司令員的信,來找馮村副,通知情報社的電臺組回司令部去。電臺組的向光和趙文海、趙煜聚在馮村副家,等了一會,仍不見譯電員來,一問,偵察員說,只調電臺走。
向光立即覺得有些不對勁:哪有譯電員不跟電臺走的?司令部正是怕目標太大,才把情報社分散安置在這裡,現在為什麼又要調回去?
這時候,向光發現一個偵察員不見了,問另一個,說是上廁所去了。向光從馮村副手裡拿過信,仔細地看,發現司令員王先臣的名字籤成了王憲臣。趙文海也湊過來看信,說:“這個戳子不是向光給司令員刻的那個……”
這時候,出去安排工作的克東回來了,向光在一邊,悄悄把情況給他一說,決定不管真假,先下了這個偵察員的槍。
趙文海冷不防,一把抱住那個偵察員,趙煜從他懷裡掏出了槍,遞給向光。一經審問,這兩個偵察員果然是日軍特務!
另一個特務已經偷偷溜出去,帶著敵人在他們選定的路口,埋伏著等待情報社進圈套了。情報社帶上電臺,逼著特務帶情報社出村轉移。這個被控制的特務怕死,情報社出村時,果然沒遇到敵人。原來,是油印組的李亞彬外出時被俘叛變了,這才有了差點被日偽特務誘捕的險情。
這次脫險後,情報社轉移到了孫李莊,繼續接收著鼓舞冀中抗日軍民英勇殺敵的延安聲音,直到日軍“五一大掃蕩”結束。事實上,這個迴盪在中華大地的聲音,日軍是無論怎樣也“掃蕩”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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