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急於求成的現實社會,
“擇一事,終一生”的人少之又少,
但這位74歲的老人,
幾乎用了一生的時間,
讓我們看到了執著的力量。
雪魔
如果沒有經人提醒的話,
相信大家在看到他的作品後,
會極為默契地陷入一個認知“黑洞”,
這是一幅黑白風景畫嗎?
這明明是風光攝影啊!
2015年普京在參觀俄羅斯博物館時,
也受到了同樣的視覺欺騙,
正當他為一張美麗的“雪景照”停留、駐足,
並不吝讚美之詞時,
隨行工作人員輕聲耳語:
“這不是照片,
而是黑白雪景畫。”
大寫的尷尬有沒有?
而敢於在眾人面前“忽悠”普京的,
正是喬治亞的功勳畫家——
Guram Dolenjashvili。
在他的繪畫作品中,
我們看到的不是稀鬆平常的雪景,
而是大自然重筆之下的蒼茫與浩渺,
一個令人驚豔叫絕的光影視場。
或莽莽蒼蒼、雄渾壯闊,
給人一種心靈震撼之美;
或靜謐脫俗,意趣盎然,
有著無可比擬的溫馨和希望。
Guram對光影的完美把控,
以及對細節的分寸拿捏,
都使他的作品逼真得如同黑白攝影一般,
高階,有質感,讓人心馳神往。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這些極富立體感的素描作品,
居然是用一支鉛筆繪成的!
Guram從13起,到如今74歲,
已經默默畫了61年的雪,
人賜外號“雪魔”,
只因他對冰雪有種難以割捨的痴迷與偏愛。
不過說到Guram與雪景畫結緣的契機,就要從一個悲傷的故事講起:
1943年,他出生於喬治亞的一個木匠家庭,父親是個酒鬼,動不動就對母親和姐姐施以拳腳,又打又罵。
不堪忍受家庭暴力的母親,終於決定在一個暴風雪的夜裡離家出走,從此杳無音訊。這件事對Guram帶來極大的精神創傷,為了早日擺脫內心深處的陰影,13歲的時候他便獨自跑到一家小商店當起了售貨員。
每當下雪的時候,他的悲傷就如約而至,“既盼著母親回來,又希望她在遠方過得幸福”。
大雪紛飛,行人稀少,
商店裡生意冷清的時候,
Guram就獲得了一個畫畫的好機會,
一來緩解自己對母親的相思之情,
而來打發無聊孤寂的時光。
只不過他在紙上畫下的,
永遠是同一幅場景:
母親離家的那條路。
不理解的人說他是個“瘋子”,
但Guram不去辯解,也不生氣,
因為畫畫對他而言,
是療愈心情的最佳方式,
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他感到愉悅的了!
“只有投入繪畫時,
我才不會惶恐,
內心有十足的安全感。”
寒冬時節,大雪封山,
長長的冰柱綴滿了枝頭,
行人的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煙。
每當大家在屋裡取暖的時候,
Guram卻獨自一人來到了冰天雪地。
他常常在厚厚的雪堆裡站著,
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任憑狂風夾雜著雪花,
如刀一般刮在臉上卻毫不動容。
有一次,他正在白雪世界若有所思,
甚至忘卻自我的時候,
差點就把這條命丟在了荒郊野外,
幸虧被一位出門掃雪的老太太及時發現,
才沒有屍橫曠野。
類似的事件頻頻發生,
這個大家口中的“瘋子”,
行為好像越來越反常......
但Guram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用肉眼捕捉這純淨世界裡不同的美,
每個時刻,每個場景,
白雪都會展現出不同的美感。
家庭環境的不幸,
沒有使他的畫籠罩著一層陰鬱的色彩,
反而流露出一股獨特的溫暖,
這股溫暖足以衝破嚴寒,直抵人心。
我們常說:當別人開始說你是瘋子的時候,你離成功就不遠了。
1979年,Guram的作品第一次在南斯拉夫繪畫雙年展上出現,便震驚了世人。
“他對光線和陰影的把握,出神入化,你難以想象締造這一切,用的僅僅是一隻鉛筆。”
隨著名氣的增大,俄羅斯博物館、德國現代藝術博物館、歐洲雙年展等爭相為其舉辦展覽,收穫了大批追隨者。
然而Guram卻不求榮譽,不求讚美,低調得讓人有些費解:
他只想守著自己的郊外小屋,春季耕種,冬季賞雪。
要說老人對所有人提出的最真誠的忠告,就是“農人在春天播種,講究時節,可畫畫,什麼時候都不算晚。”
在才華上鋒芒畢露,
在做人上謙遜豁達,
古往今來凡成大事者,
無不是這樣“藏露有道”、虛懷若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