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娘要嫁人隨她去,爹孃同住過的地方永遠是我的家
小青性情直率,敢作敢當,它索性變成一隻泛著綠油油青光的大蛇,盤踞在小朵餘的肩膀上,高昂著蛇頭,向著秦老太太怒目而視。
秦老太太儘管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哪兒見過這種駭人的場面呢。只見她嚇得身體使勁後傾,雙手護在胸前,嘴裡哆哆嗦嗦地喊:“妖怪!妖怪!”
小朵餘知道小青生氣了,就用手拍了拍它的尾巴,溫柔地對小青說:“乖,快回到我的口袋裡。我與老太太說兩句話,然後咱們就離開這裡。”
小朵餘叫了一聲姥姥,秦老太太不敢答應,以為自己只要答應一聲,必定會被那條青蛇咬一口。
小朵餘再叫了一聲姥姥,這老太太依然不敢答應。
小朵餘隻得說:“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得回家去看看。娘要嫁人,就隨她去。希望她找的是個好人家。您保重身體,我走了。”
說完這些話,小朵餘去自己暫住的那間小屋裡拿了包裹,帶著小青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在路上,小朵餘與小青聊了一路,她和小青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爺爺那麼大的家業,突然就破產了呢?噢,是被抄家了。難道是爺爺得罪什麼人了嗎?這抄家的罪,大概是得罪官府了吧。
她倆越想越頭大,小青困惑地說:“表面上看,這人世間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人類生活在這裡,應該是倖幸福福、和和美美的才對呀!為什麼非要搞得恃強凌弱、爾虞我詐、陰陽失衡呢?難道是吃飽了撐的!”
傍晚時分,小朵餘帶著小青回到家。一進大門,小朵餘就喊香蓮姐姐,叫了好幾聲,院子裡沒人,屋裡也沒有一個人回話。
走進堂屋,地上一片狼藉,桌子、椅子都被打翻在地,那些盛納貴重物品的櫃子上,處處留有刀劈斧砍的痕跡,裡面的東西都不見了。
找遍了所有的房間,小朵餘確信家裡沒有人。她來到爺爺奶奶居住的院子,奶奶告訴她,爺爺病著呢,在屋裡躺著。
小朵餘來到爺爺的床前,原來精神矍鑠的那個棒棒的老頭不見了,她看到的是一個異常消瘦、精神萎靡的病人。看到小朵餘,爺爺的臉上才有了一點笑容。
小朵餘:“爺爺你還好吧。”
爺爺:“還好。你回來了。”
小朵餘:“咱們家出了什麼事?我爹和香蓮姐姐去哪兒了?”
爺爺困難地咳嗽著,一旁的奶奶趕緊給老爺子遞水喝。
奶奶替爺爺回答說,你爺爺的生意做的太大,官府裡的人早就眼紅咱們家了。有一個管水務的張都尉,前些年就找過你爺爺,提出要參與你爺爺經營的船舶運輸生意,你爺爺沒答應。
於是,這個張都尉就懷恨在心,處處留意你爺爺生意上的破綻。今年繳納船舶稅時,張都尉一口咬定,你爺爺在計算船隻的長度上,故意少算了尺寸,欺上瞞下,罪該抄家。
小朵餘說:“我們可以上告啊,總會有清官大老爺為爺爺申冤的吧。”
爺爺搖了搖頭,用虛弱的聲音說:“這些地方官員,都是官官相護,況且那個張都尉早就打點好了關係。我們家世代經商,沒有人為官,能到哪兒說理去?”
小朵餘回了一句“這樣啊”,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爺爺接著說:“家裡發生這麼大的變故,你爹心理上一時接收不了,精神受到了重大打擊,心態崩了。整天到處遊蕩,居無定所。你家裡的那個丫鬟,叫香蓮的,回她叔叔家了。”
半年多、不到一年的時間,家裡竟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來那個屬於自己的家再也找不到了,雖然那個家裡爹孃經常吵鬧,但是那裡畢竟有爹、有娘、有香蓮姐姐,是一個完整的家。
現在,家裡安靜極了,估計都能聽到繡花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小青感覺到了小朵餘的失落,就跳出來安慰她:“喂,小七,你的家在宇宙太空,我們是盤古大帝腳下的兩顆恆星。這裡只不過是你下凡投胎的家罷了。”
小朵餘悽然一笑,對小青說:“是呵,我知道自己是七色星,是來人間拯救陰陽失衡的大使。但是,不知道怎麼搞的,自從投胎成為小朵餘以後,我的身上沾染了人類的性質,總有一種親情的氣息圍繞在我的周圍,讓我有所牽掛。”
小青體會不到人類細膩的情感,但它對小七的不離不棄,使得它能夠體諒牽掛一詞的含義。
為了讓七色星振作起來,小青斬釘截鐵地說:“投胎成為小朵餘之後,你已經很好地履行了人類的職責。目前的狀況是,家道中落,你應該重新恢復小七的身份,先去拯救梁家失去的家產,然後拯救人世間的陰陽失衡。”
“好!從此刻起,我不再做小朵餘,我是拯救人類的七色星。”
小青高興地扯起七色星,大聲喊著:“我的小七回來了!”
既然要拯救梁家的家產,就要先從調查都尉府開始。小七和小青商議,要先探一探這個官官相護的都尉府,這裡面的水,究竟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