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新疆宣佈和平解放,對於這片土地上被剝削的萬千勞苦大眾,中國共產黨進駐新疆也為人民帶來了希望,新疆許許多多的底層人民翻身做主人,被分配到自己的田地和牛羊,庫爾班·吐魯木大叔就是其中的一位。
而庫爾班大叔懷揣感激之情,不惜騎毛驢進北京見毛主席的事蹟,也成為後人傳唱的故事,庫爾班大叔留給後輩們的家風也被一代一代發揚光大……
慘遭巴依剝削壓迫,解放新疆翻身作主
庫爾班·吐魯木出生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于田縣的一個小鄉村,很不幸庫爾班生於了黑暗時期的新疆,這裡的奴役制度貫穿了這裡人民的世世代代,庫爾班的父母就是大地主家的奴僕。
在這些地主眼中,奴僕的生命甚至還不如一隻牛羊金貴,庫爾班的父母不僅要幹著永無休止的農活,還要承受大地主的鞭打,因此父母積勞成疾,雙雙離世,此時的庫爾班還僅僅是一位幼童,沒有父母的庇護,庫爾班每天只能睡在大地主伊斯木的羊圈裡。
在地主所謂的“奴隸圈”中,庫爾班的父母雖然去世了,那麼庫爾班就要“子承父業”,陰險的伊斯木透過威脅年幼的庫爾班讓他成為自己的長工,自此庫爾班開始了黑暗的童年。
年幼的庫爾班每天要幹著與自己年齡不符的重活,早早起來要幫巴依種地,下午還要放羊,“休息”這個詞在這裡永遠出現在庫爾班他們的身上,每天能夠裹腹的也只是一碗稀粥。
伊斯木又將庫爾班賣給了另外一個富農,拉阿紅·塔斯土姆,在這裡庫爾班大叔又度過了慘不忍睹的十六年,每年冬天的白天,巴依會讓庫爾班去挖紅柳柴,以供老爺們取暖。
而到了晚上,庫爾班連享受一點溫暖的權利都沒有,只能一個人蜷縮在戈壁灘上的土坑裡度過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冬夜。
夏天,巴依又會命令庫爾班去割蘆葦,周遭是厚厚的蚊子,頭頂是炎炎烈日,這也導致庫爾班的收割量常常不能滿足巴依老爺,這個時候等待庫爾班的就是無情的鞭打。
在巴依老爺的莊園裡有他們從國外引進過來的一人高植物,枝蔓很似柳條,但比柳條還要堅韌,這些就是巴依懲罰奴隸的工具,打斷一根,再扯下一根繼續抽打。
就這樣,庫爾班先後經歷了兩位巴依老爺慘無人道的奴役,長達幾十年,庫爾班最終實在無法忍受了,看著自己眼前的孩子,他不想像自己的父母一樣,慘死在大地主的手上。
他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樣,剛出生便沒了父母,於是在一天夜裡,庫爾班帶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逃走了。
茫茫戈壁,庫爾班與家人光靠兩條腿又能走到哪去呢?有人煙的地方遍佈巴依老爺們的眼線,過不了多久又會被抓回來,於是庫爾班與家人選擇在戈壁灘上過上了與世隔絕的生活。
茫茫戈壁灘別說生活。連生存都是問題,沒有糧食來源,沒有能遮風避雨的房屋,有的只是漫天的黃沙,妻子與女兒沒多久便忍受不了這種生活了。
在戈壁灘與羊圈中庫爾班選擇了前者,妻子帶著女兒離開了庫爾班,從此庫爾班不僅要承受環境的惡劣,還要忍受長夜的孤獨。
庫爾班在這種環境下足足生存了十七年,直到1949年,新疆和平解放,為庫爾班以及萬千勞苦大眾帶來了希望,當解放軍戰士搜尋到庫爾班時,他已經是一位“野人”了。
透過多方打聽,解放軍才確定了他的身份,他就是失蹤了十幾年的庫爾班,人們也感到很驚訝他究竟是如何在這戈壁灘上生存下來的,解放軍將庫爾班解救出來時,庫爾班的身邊只有一條破舊的毯子,一把鏽跡斑斑的銅壺。
庫爾班也沒能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翻身做主人,駐地戰士們幫庫爾班找了一處居住的房屋,還找尋回了庫爾班的妻子與女兒,昔日欺壓庫爾班的巴依老爺們也被繩之以法。
看著眼前的一切,庫爾班連做夢都不敢想的生活確確實實地到來了,而且後面還有著更紅火的日子等待著他……
騎驢進京看主席,一生夢想終得圓
1952年,全國土地改革的春風也吹到了新疆,這位六十九歲高齡的庫爾班大叔人生中第一次擁有了自己的土地,看著被分配到數十畝的田地,這位老人流下了激動的眼淚,同時這位老人的內心也燃起了一個願望,那就是去北京看毛主席。
如今庫爾班擁有的一切都是中國共產黨帶給他的,庫爾班也從周邊人的口中得知了,中國共產黨有一位偉大的領導人——毛澤東,庫爾班也將從未謀面的毛主席視為自己一生的恩人。
那麼當面謝恩也就成為了庫爾班大叔一生的願望,庫爾班說過:“讓我親眼看一看毛主席,這一輩子也就值了。”
積壓了幾十年的幹勁,庫爾班將愉快的汗水灑在了自家的土地裡,第一年庫爾班家裡就獲得了大豐收,各種水果佔滿了庫爾班的倉庫,而庫爾班看著豐收的果實,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最大最甜的水果挑選出來。
杏子挑的是最大最熟的,包穀選的是最金燦的,庫爾班大叔親手將挑選出來的水果與糧食曬乾,然後滿心歡喜地將做好的果乾準備送到北京,但周圍的人們告訴他:“庫爾班,北京離這很遠的,等你寄過去,果乾也就都壞啦。”
庫爾班思考後決定以寫信的方式代替果乾,自己不會寫字就找人代筆,信中庫爾班大叔將自己的美好生活描繪得淋漓盡致,並且表達了對毛主席深深的感激之情。
庫爾班寄了好幾封信件去往北京,而中央也認真給庫爾班大叔回了信,並給他寄來了一張毛主席的照片。
看著照片上慈祥的偉人,這更加堅定了庫爾班想要親眼見一見主席的願望,周邊的人都說北京很遠,但沒說到底多遠,庫爾班大叔認為兩條腿走不去,那騎毛驢總行吧,路途遙遠,庫爾班大叔就讓家人幫自己烙了上百斤的饢,掛滿了全身。
毛驢選擇了最強壯的一批,就這樣庫爾班大叔挎著饢,騎著驢,驢上還馱著庫爾班想要送給毛主席的果乾。周圍的人原本以為他只是開玩笑,畢竟北京在哪裡庫爾班連方向都摸不清。
但到了出發的那一天,人們看到庫爾班真的整裝待發騎驢上路時,才意識到他並不是說著玩的,人們紛紛擋在驢前,勸阻庫爾班。
人們告訴他:“庫爾班,就算驢累死了你還是到不了北京的。”
庫爾班這才選擇了放棄騎驢的想法,隨即他又跑到公路上,想攔一輛過往的汽車,可司機聽到這位老人要去北京時,笑了笑說道:“大叔,去北京即使坐火車也要幾天幾夜哩。”說完便走了。
庫爾班沒有放棄,他一有時間便會跑到路邊攔車,希望幸運之神能夠眷顧他,可每一個司機的反應幾乎如出一轍,都只是笑了笑後就離開了,反反覆覆共經歷了十二次,漸漸地,庫爾班也明白了此舉行不通,得另尋門道。
暫時見不到毛主席,就見“毛主席派來的人”,每次上面來人到縣裡視察,庫爾班都以為這是毛主席身邊的人,便騎著自己的小毛驢不厭其煩地往返於縣城和村裡之間,縣委書記每次也親自接待了這位老人。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庫爾班大叔的願望迎來了轉機,這天庫爾班像往常一樣來到了縣委大院裡,恰巧今天自治區的黨委書記王恩茂來於田縣視察工作,見到一位農家老人出現在縣委大院裡就感到很詫異。
於是王恩茂便詢問了身邊工作人員這位老人的情況,于田縣委的領導們將庫爾班大叔騎毛驢進京看毛主席,幾攔汽車的事蹟向王書記作了彙報。
王恩茂頓時被這位老人頑強的精神感動了,王恩茂拉著庫爾班大叔的手,告訴庫爾班:“大叔,如果我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帶你去北京的。”
庫爾班內心激動萬分,這是幾年來,唯一有一個人對自己說他能去北京,雖然只是一句口頭承諾,但也高興的老漢幾晚上沒有睡好覺。
在等待這個夢想實現的期間,庫爾班大叔積極響應當地政府的號召,成為家鄉農田多施肥的領頭人,每一年碩果的飄香充斥了于田縣的每片土地,再後來由於庫爾班大叔積極的帶頭作用和勞動精神,他被評選為于田縣的勞動模範。
1958年6月份,庫爾班大叔去北京見毛主席的願望終於實現了,當地專區要組織一部分優秀農業社主任,技術員以及勞動模範等前往北京參觀展覽會,這也是中央的指示,作為勞動模範的庫爾班自然也在其中。
得知自己終於有機會去北京的訊息,庫爾班又開始收拾了起來,將自己重新曬好的果乾打包,又換上了自己最嶄新的衣服,出發的那一天庫爾班起了個大早,別人還在睡夢中時,他便已經趕到了縣裡集合點。
火車嗚嗚嗚地啟動了,看著窗外迅速遠去的風景,庫爾班心裡想,果然要比自己的毛驢快多了。在旅程中,火車每到一站他都把頭伸出窗外去檢視,還詢問身邊的人是不是已經到了北京?離北京還有多遠?距離毛主席住的地方還有多遠?
在火車到達鄭州站時,庫爾班看見繁華的鄭州以為到了北京,便連忙跑下車去,隊伍的人們發現庫爾班不見後,立馬去尋找,最後在鐵道警察的幫助下,才將興奮的庫爾班找回來。
庫爾班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夜,火車終於停靠在了北京站,望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首都,庫爾班內心激動萬分,嘴裡唸叨著:“原來這就是毛主席住的地方啊。”北京接待人員先安排他們在招待所住下。
這幾天有關部門安排他們參加了農具展覽會,庫爾班心裡也對這些提不起精神,住在招待所的庫爾班逢人便問:“我啥時候才能見到毛主席?”工作人員們也被這位大叔弄得哭笑不得,回答道:“大叔,您不要著急。”
同行的隊員見庫爾班大叔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以為他生病了,就要去給他叫醫生,庫爾班連忙說道:“我的病醫生看不了,只有見了毛主席我的病就好了。”
1958年6月28日,在各部門的協調下,毛主席接見了這批遠自新疆而來的建設模範們,庫爾班站在隊伍的最前排,突然有人喊:“毛主席來了。”
頓時場上歡呼聲連成一片,庫爾班看著迎面走來的毛主席,果然和照片一樣的慈祥,庫爾班的雙眼再也沒有離開毛主席。
毛主席一一和人們握手,來到庫爾班身邊時,毛主席的工作人員早已向主席彙報了庫爾班的事蹟,庫爾班握著主席的手,久久不肯放開。這一刻也留下了一張珍貴的照片,庫爾班也將這張照片視為人生最寶貴的財富。
接見快結束時,庫爾班大叔拿出了自己早已備好的禮物,不遠萬里從新疆帶來的果乾,正所謂大雪送鵝毛,禮輕情意重,簡簡單單的一份果乾蘊藏的卻是庫爾班大叔對主席的嚮往,黨和人民深厚的情意,毛主席用濃濃的湖南口音對著庫爾班大叔說:“謝謝你。”
毛主席還單獨與庫爾班大叔展開了一次對話,庫爾班告訴主席:“解放軍戰士將我從苦難中救了出來,共產黨是我們新疆的大恩人哪。”
毛主席告訴庫爾班,“一定要永遠跟黨走,新疆地區的發展不僅是我黨,也需要你們的共同努力。”
第二天,毛主席又派專人去看望了庫爾班大叔,同時還為他送去了十米長的條絨布,原來昨天庫爾班大叔說自己沒穿過條絨布,毛主席回去後當即決定拿出自己的津貼讓隨從去買了這十米的條絨布,既是對庫爾班大叔的回禮,也是對少數民族的親切慰問。
入黨傳後世家風,臨終留子孫遺訓
這次進京不僅幫助庫爾班實現了人生願望,也讓庫爾班堅定了接下來要走的路,那就是聽黨話,教育自己的後代跟黨走,因此回去後的庫爾班在家裡形成了一種良好的家風。
1959年,庫爾班大叔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中國共產黨員,入黨後他說:
“見到毛主席後,我熱愛他的感情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那個庫爾班是為了感恩而存在,現在的我是一名無產階級戰士,也是毛主席的同志,毛主席所倡導的建設社會主義的偉大事業,將會成為我終身奮鬥的目標。”
庫爾班大叔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在家鄉建設上,他承擔起了一名共產黨員應該有的責任,但最令人動容的還要屬庫爾班大叔的家風,而這種良好的家風也在庫爾班的後代們身上體現了出來。
庫爾班在見過毛主席後,先後被選為了全國人大代表和全國勞模,他對著自己的子女說道:“你們一定要熱愛勞動,熱愛家鄉。”庫爾班的長女小的時候就跟隨在父親身邊幹活,長大後更是當選了青年生產隊隊長。
長子是村裡的一名鐵匠,雖然是一份很平凡的工作,但卻投入了他全部的激情,十里八鄉的村民都喜歡到他這裡來打農具,人們稱讚他服務了家鄉人民,庫爾班的小兒子在糧食局從事搬運工作,吃苦能幹的精神多次被局裡評選為先進工作者。
其次是民族團結一家親,毛主席在新疆解放之初就指出要貫徹落實我黨與維吾爾族的緊密合作,庫爾班更是將這句話當作自己工作的格言。
庫爾班大叔有七個子女,兩名是幹部,其他五位均在農村務農,其中有四名是共產黨員,他的二兒子專門設立了“庫爾班·吐魯木感恩祖國家庭基金”,用於幫扶那些受苦受難的新疆群眾,以及獎勵為黨事業作出貢獻的人民。
庫爾班留下的還有一個家風也成為老人生前的一個遺憾,那就是擁軍愛軍,老人是被解放軍戰士從茫茫戈壁中搜救出來的,老人非常希望自己的子女中有一位能夠參軍報國,但由於各方面原因,庫爾班大叔的願望始終沒能實現。
1975年,九十二歲高齡的庫爾班大叔永遠閉上了雙眼,彌留之際他留下了遺訓,這輩子看不到自己的子女參軍,但子女的子女一定要完成自己的遺願,“我庫爾班的後代,能夠參軍報國就是最光榮的。”老人留下的遺願一直傳到了他的曾孫女如克亞木·麥提賽地的身上。
實現曾祖父遺訓,入伍成航母女兵
2012年,秉持庫爾班的遺願,如克亞木參加了招兵體檢,並且順利通過了層層選拔,成為一名光榮的解放軍女兵,庫爾班大叔如果泉下有知,也會為自己的曾孫女感到萬分的自豪。
到了部隊上,最令如克亞木困擾的就是語言和伙食的困擾,由於文化差異,如克亞木會說的漢語很少,同周邊的人講維吾爾語,又沒有人聽得懂,沒多久如克亞木就成為了新兵連裡最孤獨的那一個。
在伙食上,並不是部隊的飯菜多麼難以下嚥,而是如克亞木當兵的地方在廣東,漢食與少數民族的飯菜本就有差異,加上初到廣東水土不服,如克亞木也變得漸漸消瘦。
困難面前,如克亞木並沒有選擇退縮,聽不懂漢語,如克亞木就去買了一本新華字典,白天要忙著訓練,到了晚上從櫃子裡拿出那本新華字典開始學習起來,周邊的戰友看著勤奮的如克亞木都主動幫助她學習漢語。
很快如克亞木憑藉刻苦的學習和戰友們的幫助,從漸漸掌握日常用語到交流毫無障礙,實現了質的飛躍,飲食不習慣,如克亞木就強迫自己將打的飯菜吃完,保證自己有充足的體力。
新兵連結束,如克亞木也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解放軍戰士。如克亞木被分配到了遼寧大連,在這裡她接受了為期六個月的專業訓練,有關通訊方面的。
隨後部隊領導發現瞭如克亞木吃苦耐勞,能力突出的優點,將她選拔為了我國第一艘航空母艦——遼寧號上的一名通訊女兵。
這是我國第二批上艦的女兵,也是少數民族第一批上艦的女兵,從前那位無法溝通漢語的女兵,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名在遼寧艦上熟練使用通訊裝置的中國女兵。
一家四代的軍人夢,在這個女娃身上得以實現,她見證了中國的航母的一次次遠航和試飛,也是中國崛起的一名見證者。
退役後的如克亞木主動要求轉業到地方成為一名警察,她告訴人們:“退伍回來當警察,這點苦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在疫情爆發之際,如克亞木時刻關注著武漢疫情,並且幫助“庫爾班·吐魯木基金”運送了五噸新疆大米馳援武漢。
從庫爾班大叔到如克亞木女兵,庫爾班的家族用實際的行動彰顯著庫爾班大叔留給後世的家風,小學課本也曾收錄過“庫爾班騎驢進京見毛主席”一文,這樣的故事對後人來說也是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
雖然庫爾班大叔已經不再人世,但他留下的“庫爾班精神”依然感染著神州大地的華夏人民,那首《日夜思念毛主席》的新疆民謠,也成為新疆舞臺上久演不衰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