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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有功,中晉上。”
毛澤東主席在審閱關於軍銜問題的報告時,做了如此批示。“韓”指的自然就是一代名將韓先楚,他究竟有何戰功才獲得毛澤東主席的破格提拔呢?
“共產黨員跟我來!”
1934年11月,紅25軍接到上級指示,更名為中國工農紅軍北上抗日第二先遣隊,撤離鄂豫皖根據地。這時的紅25軍共有3000餘人,開始戰略轉移。
蔣介石聽聞紅25軍向西轉移,十分震驚,馬上調動鄂豫皖三省“圍剿”總隊的5個支隊和3個師圍追堵截,企圖全殲紅25軍。
時值隆冬,寒流襲來,天氣極冷,凍得槍栓都拉不開。紅軍戰士衣著單薄,甚至被雨雪浸透,加上糧食供給困難,可謂是飢寒交迫。前有圍堵,後又追兵,紅25軍不得不在獨樹鎮與敵人一戰。
戰鬥中,韓先楚的部隊作戰英勇,守住了一個重要陣地。韓先楚更是身先士卒,在一次戰鬥中,他不顧危險,抽出通訊員身後揹著的大刀,振臂高呼:“共產黨員跟我來!
接著,他跑出戰壕,率先衝鋒,戰士們大受鼓舞,與敵人展開了白刃戰。紅25軍的戰士最終打退了敵人的進攻。面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紅25軍的軍長程子華,政委吳煥先決定繼續前進,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韓先楚接到命令,率領部隊冒著風雪繼續前進。
紅25軍西進至澧河流域,已經是11月末。在紅25軍準備渡河之時,再次遇到了上萬敵人的圍追堵截。紅軍不但在兵力上處於劣勢,沿河地形對於紅軍也十分不利。
紅25軍決定強渡澧河,戰役由政委吳煥先直接指揮,韓先楚的部隊成為渡河的先遣隊。韓先楚部奮勇向前,不但打退了敵人的進攻,更是搶先拿下了澧河西岸的一個敵人控制的制高點。
控制了制高點的韓先楚,對敵軍實行火力壓制,為紅25軍順利渡過澧河贏得了先機。戰後,吳煥先高興地說:“惟楚有才,先楚為例!”
1935年,年僅28歲的吳煥先在紅軍轉移途中不幸中彈犧牲。韓先楚的一生都在奉吳煥先為自己的恩師,牢記他的知遇之恩。
1935年9月,歷盡千辛的紅25軍終於到達陝北,與陝甘紅軍會師。會師之後,紅25軍別改編成紅15軍團。
次年,韓先楚被提拔為團長。當時,為了鞏固根據地,紅軍主動出擊,東征山西,韓先楚奉命率部與中路軍協同作戰。作戰中,韓先楚再度表現出智勇雙全的品格。他命令手下的兩個營配合山西的游擊隊包圍石樓,再以一個營的兵力牽制住敵人,其他營的兵力搶先控制住黃河渡口。
韓先楚的戰術是正確的,他們不但成功地牽制住敵人5個團的兵力,還掩護了毛澤東和彭德懷的指揮部。韓先楚有勇有謀,善於把握戰機。
紅軍東征山西獲得成功之後,韓先楚憑藉戰功升為紅78師師長,領命繼續西征甘肅、寧夏。當時,寧夏定邊由國民黨西北軍將領馬鴻逵固守。馬氏祖上在甘肅、寧夏等地經營多年,兵肥馬壯,武器優良。
1936年,蔣介石為了拉攏馬鴻逵,授予他陸軍中將軍銜。馬鴻逵一時間可謂是春風得意。韓先楚到達定邊之後,看著堅固高聳的城牆,不懼絲毫。他甚至策馬揚鞭,繞城一週,然後氣定神閒地講:“敵懼我殲,攻城可克”。
但是,西征軍總司令彭德懷認為,駐守定邊的是馬鴻逵的一支整編騎兵,又據城而守,不宜輕舉妄動,便給韓先楚部下命令:
“置定邊於不顧, 繼續繞道前進。”
沒想到韓先楚卻對彭德懷的命令置之不理,下令攻城。果然和他所預料的那樣,定邊城一擊即破,彭德懷聞訊大喜。
接著,韓先楚又率兵攻下鹽池,全殲馬鴻逵一個騎兵營,外加一個保安團,繳獲700餘匹戰馬,受到紅軍總部的嘉獎。
“旋風司令”
從東征到西征,從反蔣到抗日,韓先楚始終身先士卒,作戰英勇,有勇有謀。
1946年,韓先楚從抗日軍政大學進修結束,緊接著他就被任命為東北民主聯軍南滿第4縱隊的副司令員,主要負責東北根據地的建設。長期的前線經驗,加之理論實踐,讓韓先楚在東北所向無敵。
1946年10月,在東北的國民黨軍攻佔熱河解放區,準備採取“南攻北守,先南後北”的戰略,相繼佔領了輝南、金川、安東、桓仁等城。為了阻擋國民黨軍的進攻,韓先楚所在的第4縱隊決定在遼東寬甸縣西的新開嶺地區阻擊敵人。
作戰前夕,第4縱隊發現國民黨的兵力增加,由此產生了搖擺情緒。但是,韓先楚還是堅定地認為,這一仗一定要打。他率領第4縱隊第10師急行軍200裡,星夜趕回,力主作戰。
新開嶺戰役打響後,因國民黨軍的武器裝備和人數都優於我軍,所以戰爭打得很艱難,我軍屢攻不下,而且傷亡很大。
第4縱隊中對於是否繼續戰鬥的爭議很大,關鍵時刻還是韓先楚力排眾議,他說:“現在我們艱苦,敵人比我們還要艱苦!”
韓先楚經過多天的研究,向指揮部建議,將把第4縱隊的各種火炮統一集中起來,榴彈炮和迫擊炮射程遠,用來射擊山後的敵軍預備部隊,這樣在消滅敵軍有生力量的同時,還可以截斷敵軍的退路。然後用野炮和山炮壓制山頭上敵堡的火力,給我軍步兵突擊隊的強攻提供條件。
第4縱隊的指揮部採納了韓先楚的建議,最終在新開嶺地區全殲國民黨號稱“千里駒”的第五十二軍第二十五師,俘其師長。
新開嶺戰役首創在一次戰役中全殲國民黨軍一個精銳師的戰績,毛澤東親自起草了中央軍委的嘉獎電報。
國民黨將領陳誠曾經在日記裡寫到:韓先楚是很難對付的‘旋風司令’,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在他的部隊。
把“東北虎”變成“水蛟龍”
1949年12月,兩廣戰役結束後,殘餘的國民黨部隊逃往海南島,與守島的國民黨陳濟棠部合併,總兵力達10萬餘人,艦艇50餘艘,飛機30餘駕。
蔣介石任命薛嶽為“海南防禦總司令”,憑海據險,想要據島而守。薛嶽更是打造了陸海空立體防禦體系,試圖將海南島與萬山、金門、馬祖、舟山諸島形成犄角,建立了所謂的“伯陵防線”。
1949年12月18日,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央軍委決定進行渡海作戰。第四野戰軍第十二兵團的第四十軍和第十五兵團的第四十三軍接到解放海南島的任務。
而第十二兵團的第四十軍的軍長正是戰將韓先楚。但是,在廣州召開的作戰會議上,對於如何作戰,何時作戰,怎樣登陸等問題上存在諸多分歧。
經過一番討論,會議最終確定積極偷渡,分批小渡與最後登陸相結合的作戰方針,並決定渡海工具以改裝機帆船為主,同時購買登陸艇,並將戰役推遲到6月份。
不過,韓先楚則堅持認為軍隊要在穀雨前的季風期開始作戰。
他認為,渡海作戰應該利用東北季風,穀雨時節一過,海上就會颳起南風,如果6月份才開始渡海,主力部隊則失去了渡海的可能性。如此一來,解放海南島的計劃將要推遲到冬季。
韓先楚講:“如果作戰要推遲到冬季,就是給敵人喘息的機會,敵人必然會增加海南島上的防禦,還會加緊對我瓊崖縱隊的‘清剿’,甚至勾結美帝國主義插手海南。那樣招來的禍患將是無窮無盡的。”
作戰會議結束後,韓先楚並沒有向第40軍傳達會議精神,而是命令部隊一切作戰準備必須在三月底完成。
在備戰上,韓先楚更是絲毫不敢怠慢,他把指揮所搬到海邊的草棚子裡,和戰士們一起進行大練兵。
第四十軍的指戰員只有少數人曾渡過一次渤海,大多數人則是第一次見到海,連游泳都不會,更別提海上作戰了。
看到韓先楚如此積極地備戰,有些人甚至對韓先楚說:“先楚啊,我們跟著你從長白山打到海南島,這回真要革命到底了,革命到海底了!”
韓先楚當然明白大家的情緒,這都是受解放軍在金門的登陸作戰失敗的影響,部隊中產生了畏難的情緒。當時,全軍對陸軍如何海上作戰還沒有一個完整可行的方案。
但是,海南島必須解放。因此,韓先楚在作戰動員會前對大家說:“我們要把善於打硬仗的陸軍變成海軍陸戰隊,把‘東北虎’變成‘水蛟龍’。
在備戰過程中,第四十軍採取軍事民主,拜群眾為師。幹部戰士一起討論作戰方法,研究戰術戰略。
為了充分了解海情,制定切實可行的作戰計劃,韓先楚更是把多年在海上生活的老漁民請到他的指揮所當“顧問”,讓軍機關幹部蒐集各種關於海洋氣象和海情的材料,甚至連清朝時期的航海手冊和潮汐表都不放過。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三個月的刻苦訓練和登陸演習,部隊培養了水手近萬名、機帆船駕駛人員近千名,“東北虎”真正變成了“水蛟龍”。
最終,北京在1950年的勞動節收到了解放海南島的捷報。朝鮮戰爭爆發後,韓先楚主動請纓,到朝鮮指揮戰鬥。他所指揮的第38軍被彭德懷稱為“萬歲軍”。
在對“聯合國軍”作戰的第三次戰役中,韓先楚所指揮3個軍突破了三八線,直搗漢城,對整個戰局起到了重大作用。
韓先楚在朝鮮戰場上的優異表現被朝鮮人民民主主義共和國授予一級國旗勳章和一級獨立自由勳章。
1955 年,解放軍開始實行軍銜制。當年9月,戰功赫赫的韓先楚被授予上將軍銜,獲得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 一級解放勳章。
1957年,韓先楚就任福州軍區總司令,海峽對岸就是他的老對手蔣介石。在福州期間,韓先楚走遍各個島嶼,制定了大大小小的計劃數百個。
1980年後,年事已高的韓先楚不再擔任大軍區的司令員職務,但是他還心繫部隊,時刻憂心著軍隊的現代化建設。
1986年10月3日,韓先楚在北京病逝,依照他的遺願,他的骨灰送回到家鄉,葬在了紅安烈士陵園。紅安烈士陵園裡,有韓先楚的老首長、伯樂吳煥先烈士的衣冠冢。
不忘恩情,不懼強敵,驍勇善戰,正是韓先楚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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