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天空》有四個主要的女性角色,而她們在各自愛情抑或婚姻裡的姿態只在一句話:
東方聞英犧牲前,讓一旁的韓春雲向姜必達轉達“我愛他,也包括姜大牙”;姜必達最後被萬古碑整時,為了保護丈夫,韓春雲不惜以汽油澆身,並威脅萬古碑“你敢動老薑,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高秋江愛上表侄石雲彪被家族強行拆散,她堅定地表達愛意“我高秋江看上的男人,就會以身相許”;當朱預道出軌小汪後,嶽秀英“我要誓死保衛我的革命果實”。
從這些話中可以看出:東方聞英,溫柔而深情;韓春雲,賢惠而性烈;高秋江,敢愛而不悔;嶽秀英,勇敢而熱烈。
而東方聞英、韓春雲和高秋江在劇中呈現了一場最為紛繁複雜也有些令人意外的婚戀結局。
姜必達東方聞英彼此相愛,韓春雲喜歡上陳墨涵,陳墨涵愛上高秋江,高秋江愛石雲彪。當東方聞英、石雲彪犧牲後,韓春雲嫁給了姜必達,高秋江嫁給了陳墨涵。
而我始終覺得:在姜必達和韓春雲、陳墨涵與高秋江的婚姻裡,總扎著一根最深的“刺”,但凡觸及,就是血淋淋的傷,而原本,他們的婚姻就浸透了犧牲與鮮血。
所以,姜必達與韓春雲的新婚之夜上,韓春雲說“今天晚上我就交給你了,不過,你得看好了,我韓春雲雖然晚嫁給你十幾年,可至今還是個黃花閨女”,可醉酒的姜必達卻回答“生了閨女就叫東方紅”;高秋江最後為了保護陳墨涵逼其離婚“我告訴你吧,在我高秋江這兒,你只不過是個替代品,我心目中只愛過一個人,那就是石雲彪,你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影子、一條狗,就像血無痕”,陳墨涵衝動地簽了字;兩個人,兩個名字,成兩段婚姻裡不忍觸及、不願觸及,也不能觸及的痛。
相比於這三個人之間的各種糾葛複雜,嶽秀英的婚戀最顯簡單且獨立,也最顯真實與現實,雖出場不多,但在嶽秀英身上,我看到了她隱藏了三種婚戀觀,令人敬佩。
01 主動
姜必達對東方聞英一見鍾情,萬古碑同樣對東方聞英情根深種,但兩人在如何追求東方聞英的方式上是迥異的:萬古碑以最外顯的送花、送書、送筆、獻唱等形式傳遞愛意;姜必達以最內在的打勝仗的英雄情結和內在素養的改變一步步感染、打動東方聞英。
而朱預道的桃花運,也走了姜必達的路。
國共合作全殲日軍吉野大隊後,黨組織內部開展表彰大會,朱預道胸戴大紅花接受組織的二等功表彰,臺上的朱預道,光芒萬丈,臺下的嶽秀英刺了眼,動了情。
散會後,嶽秀英跟著朱預道,並小心翼翼地以“你家娘子”試探,得到朱預道否定後,她從此定了心;而後,性子極其彪悍的她卻因一條毒蛇很膽怯又自然地跳到了朱預道懷裡,兩人瞬間一股電流,路經瓜棚,兩人急不可耐地衝破了防線滾在了一起,她徹底給了身。
瓜棚裡滾出來的六個瓜,成為他們突破關係最直接也最礙事的“見證者”,也讓“瓜棚”成為他們婚戀的起源地與最顯著的標誌。
可以說,嶽秀英對朱預道一見鍾情,並且第一次見就將自己的身心全部交付於朱預道,在“瓜棚”的婚戀裡,她更主動、也更情深。
不得不承認的是:一個女人,第一次見面就不在乎名聲與聲譽,就篤定了自己的一輩子,且將自己有的、也最有價值的東西作為某種籌碼下注,她的這種主動與敢為令人敬佩。
敬佩之餘,其實,這種主動也暗自給她自己標好了身價,她不自知,但卻自得其樂,又何嘗不可。
02 敢撕
朱預道出軌了,“美女愛英雄”的戲碼再次上演。
解放戰爭後,朱預道替姜必達做事蹟報告會,臺下的小汪正如當初的嶽秀英一般被朱預道英雄的光芒俘虜。
此時的小汪,20歲,窈窕淑女,穿著一身得體也顯時髦的布拉吉;彼時的嶽秀英,近40歲,人老珠黃,穿著一身不顯腰卻顯無新意的軍裝;殘酷的現實是:你以為穩如磐石的婚姻,有時候,卻敵不過“新鮮”二字。
20歲的小汪,“愛上”了40歲的朱預道;40歲的朱預道,擋不住20歲的柔情攻勢與新鮮刺激,他堂而皇之,甚至是恬不知恥地提出與嶽秀英分居,“瓜棚子搭起來了,瓜秧子倒被人給刨了”,而為了守護自己革命果實,嶽秀英做了兩件事。
一是主動約見。嶽秀英表面同意成全朱預道,並提出主動見小汪,“主動”一詞盡顯了嶽秀英的敢為和主人般姿態。
二是極強震懾。見到小汪後,嶽秀英一來逼小汪穿上朱預道之前給她買的,且因為她朱預道才買的布拉吉;二來拔出自己的配槍,朝地面連開4槍,嚇暈了小汪,“逼、“開槍”兩詞盡顯嶽秀英的烈性和颯爽之姿。
在這場硝煙味十足的交鋒裡,嶽秀英以當面開撕的方式,她坐小汪站、她審小汪被審、她主位小汪小偷之醜態,這種直面開撕,不失婚姻裡該有的姿態。嶽秀英,真颯。
我有些不懂的是:朱預道怎麼有臉面帶著出軌物件小汪真的上門,在與嶽秀英對峙時居然還要求嶽秀英別動粗,並在小汪被槍聲嚇暈之後極盡關懷,他可曾想到站在對面的是他一路革命走來的戰友,更是愛人!
我懂的是:當一個男人的心分了岔,一面柔情似水,一面殘忍剮心;一個當下意亂情迷,一個曾經愛之鑿鑿,可變的面孔、可變的愛情,只差一個契機,說來真夠諷刺。
而我始終認為,敢站出來維護自己的婚姻並不失該有的姿態的嶽秀英,更真實、更現實,也令人敬佩。
03 道義
作為從抗日戰爭一路走來的女戰士、女軍官,嶽秀英從未丟掉過作為軍人該有的道義。
體現在兩件事上。
一是為國的義。
王蘭田與日軍皇協中隊周柳樹秘密接頭,周柳樹借堂妹出閣之際送麒麟山革命根據地以重禮:槍支彈藥、布匹、醫療用品等,而秘密去取貨的是朱預道。
正值純潔之風起,地下活動本就單線聯絡,李文彬抓住由頭委派嶽秀英與崔二月嚴密監控周柳樹家,嶽秀英確實發現了朱預道、親見了朱預道帶部隊搬運東西、更知道朱預道偷偷拿了綢緞要給她做衣服,所有的表象讓不知內情的嶽秀英深以為:朱預道,做了漢奸。
她不假思索,直接拿槍抵著朱預道的頭,“我沒想到你做了漢奸……今天要麼我開槍打死你,要麼你打死我”,決絕得令人肅然起敬。
儘管此時的兩人正你儂我儂,但她並不沉溺於兒女私情而罔顧大義,而是站在國的基石上,做到身為中華兒女,身為一名稱職軍人該有的忠誠與忠義。
大是大非面前,懂孰輕孰重,此等女子,不得不服。
二是為人的道。
萬古碑最後聯合眾人一起鬥倒姜必達:純潔運動中有私心欲除掉姜必達的竇玉泉,未站出來;一直對姜必達“雞蛋裡挑骨頭”的張普景,堅守原則甚至站出來保護姜必達;因東方聞英犧牲被姜必達破口大罵及血無痕慘死對姜必達怨恨的陳墨涵,以一個“滾”字乾脆拒絕了萬古碑。
可受盡姜必達庇護與栽培的朱預道,為了自保,卻背叛了姜必達,而他,明明最不該。
當嶽秀英知曉後,她斥責:“當初你想當陳世美,我可以原諒你,可你現在,你連出賣老戰友、老上級的事都做出來了,我還能跟你在一起過嗎?我嶽秀英不給叛徒當老婆了”,並讓兒子朱向前去翟玉如和韓春雲家過,朱預道徹底眾叛親離。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對嶽秀英又一次肅然起敬,她愛朱預道,但她的愛,必以“道”為根基,而她的道,即是道義,也是道德。
我深覺:道與義是婚姻的基石,它們為婚姻樹立了正確的是非觀和價值觀,引導婚姻以健康和長遠,併為婚姻夯了最基本的土壤,固了婚姻的根。
寫在最後:
東方聞英,韓春雲、高秋江、嶽秀英,四個女人四種風采,成為《歷史的天空》下最靚麗颯爽的四道風景線。
相比於東方聞英、韓春雲和高秋江刻骨銘心又有些錯綜複雜的婚戀,嶽秀英的就顯得格外簡單獨立,也格外現實,但她對愛情的主動、對婚姻入侵者的敢撕、對為軍為人該有的道義,令人心生敬佩,她,的確了不得。
這四個女人,東方聞英、韓春雲更見柔;高秋江、嶽秀英更見烈。
而當你懂了“烈”,懂了“灬”,你就明白:
被火炙烤的一生,都是滾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