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05年曹雲金小有名氣開始,一直到2021年上半年,他的演藝生涯大致可以分為三段:
2005-2010年,這是他的成長期,相聲、影視雙管齊下,其中相聲方面的發展要比影視好,但他在影視方面也不可小覷,比如他在《竇天寶傳奇》裡飾演的反派就非常有個人特色。
2011-2016年,這是曹雲金的巔峰期,相聲、綜藝和影視全面開花,相聲三上春晚,綜藝是一線衛視常客,影視方面也發展不錯,但沒有太出色的代表作。
2016-2021年,這是曹雲金的滑坡期,由於各種原因,他在事業上屢受打擊和排擠,雖然相聲還在說影視還在演,但很多作品都不值得一提,直播賣個貨還落個尷尬境地。
就在很多人都以為曹雲金可能就此在演藝界沉淪,最後也許會慢慢淡出觀眾視線時,他卻有些出人意料地翻紅了。
幫助曹雲金翻紅的是一部在央視一套播出的電視劇《花開山鄉》,導演高希希,主演王雷、李小萌,曹雲金在劇中出演配角,形象偏反派的“村霸”姜文化。、
一、對峙“老寧”
筆者關注到《花開山鄉》是從網友上傳的一則剪輯短片開始的,這則短片只有三個人物,姜文化、胡云霞和劉會。
羋月山村裡手機沒有訊號,村民想打電話只有一個去處,姜文化自己搞的一個地勢較高的“通訊處”,其實就是一個有訊號的露天土臺子,姜文化將其圈起來收費,一分鐘收三塊錢。
雜貨店老闆娘胡云霞因裝修的事情在“通訊處”打了十六分鐘多的電話,姜文化要收五十一塊錢,胡云霞只願意給五塊,於是姜文化搶了胡云霞的手機當“人質”,兩人撕扯起來。
這時候,村裡的“大明白”劉會路過,多說一句,剛看完《掃黑風暴》,看到葛四飾演的劉會出場時心裡咯噔了一下,難道扶貧劇裡也有殺手不成?曹雲金命休矣?
好在,劉大明白也是一個插科打諢的高手,他幫胡云霞付了四十六元“通訊費”,並且做好了報復姜文化的計劃。
等到姜文化上胡云霞的雜貨店買酒時,劉會聯合胡云霞使出了“貿易制裁”的手段,甭管姜文化買什麼,一律都加價四十六元。
姜文化面對劉會和胡云霞的“毛衣制裁”無計可施,只能吃癟將多收的“通訊費”退還給人家。
這兩段戲時間不長,但內容很豐富,有衝突、有意外、有反轉,戲好,三個人的演技也好,讓人看了很有追劇的衝動。
曹雲金在這個短片裡表現得非常出色,把一個蠻不講理又油嘴滑舌的村霸演得活靈活現,耍橫的時候一臉欠揍的樣兒,拿到錢的時候又是一臉得意忘形。
筆者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個細節,姜文化退了錢買了酒,心裡不爽,於是他從雜貨店轉身臨走前又抓了一把山核桃,必須找回一點面子和場子。
這個不起眼的抓核桃動作,曹雲金演得很有戲,他不是直接抓起來就走,而是用手狠狠攥了攥核桃,這裡可以有兩層含義,一層是把核桃抓緊,以免從手裡滑落。另一層則是發洩不爽,之前他學劉會大喝一聲“找錢”是聲音上的發洩,這個抓核桃的手則是動作上的發洩。
當然,在這個短片裡,除了曹雲金和“老寧”演得好之外,飾演胡云霞的胡小庭也是可圈可點,我們不能被她在劇中的扮相給騙了,人家在其他劇如《我的!體育老師》和《陳情令》裡的樣子可不是這樣。
看完這個片段,筆者決定追劇《花開山鄉》。
二、曹雲金找到好“捧哏”
曹雲金是相聲演員裡的逗哏,他想出彩就需要一位好的捧哏,當然,劉雲天可沒出演《花開山鄉》,但還有姜彤呢,他飾演的姜文化三叔姜建國在劇中完全算得上曹雲金的好捧哏。
叔侄倆在一起商量如何對付王雷飾演的村書記白朗時,兩人就演了一出現代版的相聲《打白朗》。
PS:《打白朗》是傳統相聲段子,又名《得勝圖》,作者是相聲祖師爺朱紹文,郭德綱的代表作《西征夢》就是改編自《打白朗》。
姜建國讓姜文化動動心思嚇唬嚇唬白朗,姜文化想到了一招“妙棋”:我往他被窩裡放條蛇。
姜建國無語,你那是小兒科,你得給他動點大心思,姜文化一臉秒懂的表情。
沒想到,他的新想法是:我放條毒蛇!
一來一回,一捧一逗,喜劇效果瞬間就出來了,動點心思,放條蛇!動點大心思,放條毒蛇!這就是典型的相聲語言。
你以為這就完了?
姜建國讓姜文化想辦法從老支書王石子手裡找到至關重要的筆記本,上面記著他們叔侄二人在村裡犯的事。
姜文化想出了一個逼王石子就範的方法:他要是不把筆記本交出來,我就往他被窩裡放條蛇。
於是,連“捧哏”姜建國都無語了,又放蛇!
不斷地重複同一個包袱,這段戲的喜劇效果就得到了加強。
當然,在相聲裡,捧哏有時候也會“反殺”逗哏。
姜建國給姜文化佈置完任務,問他:你吃了嗎?
姜文化:沒吃啊。
姜建國吧唧一下嘴:沒吃,趕緊回家吃去吧。
這是相聲裡慣用的墊話,葛優在《不見不散》裡也用過。
可以說,這段戲壓根就是用相聲語言和包袱組織起來的臺詞,曹雲金和姜彤兩人的合作堪稱嚴絲合縫,算是非常好的一對搭檔。
三、三人組成群口相聲
在《花開山鄉》裡,有曹雲金的地方就有相聲,除了和他三叔的對口相聲外,再加上老支書王石子,他們又組成了一場群口相聲。
姜建國和姜文化密謀,怎麼對付王石子對於姜文化翻他家牆頭的質問。
姜建國建議,就說姜文化去王石子家找雞。
姜文化愕然:找雞,我家也沒養雞啊,找誰家的雞?
姜建國又出一計,追黃鼠狼。
姜文化凜然:我媽說了,追黃鼠狼可不吉利......死叔叔。
彈幕立刻爆笑。
叔侄二人這回的一唱一和又一次演出了對口相聲的味道。
這時候,膩縫的王石子上場,他質問姜文化為什麼偷摸去他家。
姜文化有些慌,把商量好的藉口都忘了,張嘴就說找雞。姜建國馬上攔住他,姜文化立刻改口,我找黃鼠狼去了。
這段戲和上一場叔侄二人的密謀連在一起,其實就是改版的《扒馬褂》。
正因為如此,觀眾在彈幕裡評價:這是曹雲金嗎,這是相聲。
筆者認為,曹雲金的演技之所以讓人印象深刻,也和他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定位有關,姜文化有些壞、有些邪又有些無厘頭的人設非常適合曹雲金,他等於是把相聲舞臺上的自己直接複製到了電視劇裡,因此人物看起來很飽滿,他自己的演技發揮也是遊刃有餘。
由於曹雲金在《花開山鄉》裡的出色表現,很多觀眾對他的印象也大加改觀,曹雲金也由此走上了演藝生涯逆襲和翻紅的康莊大道。
這樣的事情再次說明了一個道理,決定演員成色的必須是作品,不管你名氣有多大粉絲有多多,最終還是得靠作品說話。
浪潮退去,才知道誰在裸泳,演技和作品就是演員們的泳衣和褲衩。